上下牙不断地摩擦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江知九迫使脑子不断的快速运转，低着头脸上毫无笑意，伸出右手。
正好拦在了牛褚叶的身前，他奇怪的看着她，江知九拎住他建的衣领，凑上前去，几近是鼻对鼻，眼对眼，只差那几厘米两张脸便是贴上了。
裂开嘴，露出白牙，江知九眯着双眼，竟是带着笑容，“告诉我，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你的话漏洞太多了。”
说完，牛褚叶浑身僵硬，江知九的手都能感觉到他身子的微微颤动，而后她像是看着濒临死亡的猎物还在逐渐挣扎一样的好兴致，微微的歪斜脑袋，另外一只手，伸出食指，轻启薄唇，此时的她变得如此不同。
那双眼睛深邃无比，特别是左眼，好似可以摄人心魄，看穿所有东西的本质。让人不由冷汗直冒，那是一种强大的威迫，强大者俯视众生的态度。
“一，你连小鬼都降伏不了，如何救我？二，如果你真的迷路，凭你的本事根本无法找到我。三，你没有理由救我，就凭我之前那般对你。最后一点，四，我在昏迷前看见了你。”江知九每说一句，便伸出一根手指头，最后只独留大拇指还蜷缩在一边。
“不，不是这样的。”牛褚叶激动地伸手拉住她举在空中的手，压着往下，着急想要解释。
她却是冷静的很，看向陆仲年，陆仲年微微的低着头，右手在下巴处摩擦着，江知九微微敛了眉，就在此时，一直将自己当做不存在游景却是插口说话。
“之前我和他在一起，是我带他上去找你的。”
忠心救主，这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
江知九满意的点头，放开手，甚至着手帮牛褚叶整理了一下因为她的鲁莽才变得褶皱的衣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态度转变之快，令人瞠目结舌，难以预测。
“啊，那就是我怀疑你了，我还是很相信游景啊，抱歉啊，牛褚叶。不过老实说，你这名字真是不敢恭维，初夜？牛的？啊哈哈，真有意思。”说着又是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一下又一下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直到看见他忍受不住，往后面缩了缩身子，这才放下手来，微微报以歉意的笑意。
牛褚叶心虚的露出更加灿烂的笑意，大声打着哈哈，“没，没事。”转念又是转了转眼珠子，一闪而过的深沉，“那九小姐，我能不能跟在你身边啊，你那么厉害，我肯定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的！”
江知九看着牛褚叶脸上的期待，有些难堪，余光瞥见陆仲年微微点头示意，她才说道，“成，只要你不惹什么麻烦，好歹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无人知道她知否真心实意的这么说，但是到底牛褚叶是被留了下来。
每个人抱着自己的心思，距离如此之近又是如此之远。
这下一松懈下，江知九便觉得自己浑身难受，原地环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不正常。
陆仲年招呼着所有的人，“走吧，去隔壁那楼我带你们看一些东西。”
江知九点头，另外两人兴奋地在前头带路，她只是在后面磨蹭，不得不说全身瘫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所谓尸毒的缘由。
陆仲年在她身边将她扶住，“小心点。”
因为他突然之间得动作，前面的牛褚叶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这边，江知九一招手示意自己无碍，他才重新在前面带路。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江知九总觉得陆仲年是故意的拉开了他们和前面的人的距离，可让她觉得心惊的便是，陆仲年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前面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还是一如开始在前面走着。
直到几个人之间的距离终于拉到了差不多四五米的时候，陆仲年才开口，“离他们远点，很危险。”
江知九想问些什么，或许是被前面的人发现了什么幺蛾子，或许只是因为恰好，牛褚叶回身大声的喊道：“你们快点啊，要不然天就黑了。”
她点了点头，但是游景却在原地停了下来，看着他们，江知九烦躁的轻笑，最后在离游景比较相近的地方，猛然抽身，闪离了他的身边。
在陆仲年瞬间恍惚的时候，江知九容光散发，让游景稍微撑着她的身体，往前走了好几步，稍微拉开了有些距离，才极其讽刺的说道：“我想，你对我来说也很危险。”
静默无言，陆仲年并没有回话。
江知九本是打算利用这话当做幌子，却是无意间说出了心思。
是的，她完全不相信任何人。
对于陆仲年也是。
江云……的死。
即使她和他在一起了，可这不是爱情，是互相之间的利用。
他为了更高的破案技巧，和范围。
而她是为了找到顾源。
有些可笑，以细微的动作摇了摇头，江知九抬眼才发现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来到了陆仲年所说的地方。
“你要我们看什么？”江知九好奇的走进，由于之前恐怖经历的后遗症，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变化，一步一步在房间之中踱来踱去。
这个房间看起来有些微妙的不同。
但是江知九却看不出来这里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陆仲年笑着看着她，让她觉得心里发毛，“你再仔细看看，那么大的区别，你不可能看不出来。”
江知九点头，即使有些愠怒，可还是照着陆仲年的话做了。
她即将发现不同之时，牛褚叶叫嚣着激动地指着房间的墙壁说道：“我知道了！这个房间涂了油漆！”
江知九一愣立马看去，这才真正注意到了不同的地方。
没错，这是一个白色的房间，她之前将注意力落在别处，自是没能发现，可实际上，这里已经被涂了油漆。
这般一想，便是可以感受到很多一样地方。
楼盘开始开发，虽然有的土豪已然开始出售购入，但是楼层没有建立，没有人会傻到在一个房间之中突然装修完毕，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是……”江知九下意识的走到墙边，手在油漆上边轻轻的抚摸着，但是很快她便是感受到了粘糊糊的感觉，再一看手指顶端，还粘着白色的粉末，“油漆没干？”
陆仲年点头，“对，但是奇怪的还不止这一点，你们好好看看这房间之中的尺寸。”
而后他拿出手机，上面分布着像是建筑物内部图一样的图片，江知九被陆仲年拉在身边，他指着那些东西对她解释。
“我在老张那里拿到了这个建筑区的分布图，这一栋楼的房间分布中规中矩，大小都是一样的，但是就只有这个房间不一样。旁边明显有着被缩小的痕迹，这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
江知九诧异看去，可怎么看也没看出来一个差别，若说这房间大小真的有奇怪，但是陆仲年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的眼睛还是标尺？
江知九捂着额头，甩了甩脑袋，这些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线索明明就要在脑中绕城一个圈，可就是找不到那个连接点，最终她不得不选择放弃投降，坐享其成。
“究竟是什么意思？”她问道。
“或者……”牛褚叶小心翼翼的出声，江知九顺其看去，“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说着他伸出手来敲了敲墙面。
江知九听出来了，这是另外的一种声音。
不同于一般墙面的声音。
墙内的是红砖，是结实的，若是在上面击打，绝对不会传出这种空洞的声音，就好似这层油漆只是一层表面，为迷惑众人所用。
江知九又是看向陆仲年，明显是在等待陆仲年的回答，但是她却看见他一脸不爽快，还勾起了唇角，她突然想起陆仲年之前说的话，还有她之前故意所说的那些话，也是匪夷所思的看向牛褚叶。
这人有问题，却看不出什么问题，他没什么理由可以接近他们。
“没错，这面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小九，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江知九对于陆仲年的突然之间一个问题折磨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有趣什么？我并不觉得有趣，这里面的古怪我不想看，说实话。”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经过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江知九心里有一种预感，这墙里恐怕还是一些被残忍扒了皮的尸体。
谁想陆仲年竟然学着牛褚叶的模样，右手不断在墙上敲击着，话明明是对她所说，视线却是落在牛褚叶身上，还带着让能寻思不能的笑意。
“那个人是在像我们挑战呢，这些漏洞明显是可以安排下来的。”陆仲年将话锋转给牛褚叶，讪笑着，调侃道，“你很好奇这里面是什么？”
江知九看了几眼陆仲年和牛褚叶的表情，便转移了视线，她并没有看见游景的身影。
每次都消失的神秘，可她怎奈却是找不到。
暗自心惊自己处境为难和自己无能，江知九咽下一口唾沫，双手紧捏在一起，骨头碰撞清脆动听，“好奇的话，看看不就成了？”
摸了摸口袋，江知九微楞，她怎么忘记了匕首之前掉了？这下难不成直接用指甲扣墙？
突然之间一把熟悉的匕首递到她的面前，“我想你需要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