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水幕中绝色容颜,手指,从额上慢慢滑下,最后停在一抹朱红。
唇色妖冶,唇形饱满,只是这点朱唇,不知会被谁采撷。
透亮的水幕镜中出现一个身影,从窗中进入,在地上投射下一片黑色,慢慢前行,背着光,让人看不清面孔,轻巧异常的脚步看,却似不愿惊动镜前的妙人。
“你来了。”音崎并不惊慌,只是微微抬头,看着镜中的影子。
“不错,我来看你了。”男子站在女人身后,手掌轻轻抚着刀削般的双肩,轻轻滑下,捉住嫩滑的双手。
男子挥手,窗子自动合上,百叶发出细微的轻响,慢慢落下,镜子开始扭曲,像是旋转的激流,慢慢吞没理智,漆黑一片,仅能感觉到对面人散出的温柔,暧昧的情愫在空中发酵,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抑制不住,虽然眼睛看不见对方轮廓,当耳间的喘息却更让人沉迷。
女子在黑暗中伸手,缓缓摸索,寻到男子刀削般的脸庞,缓缓滑下,男子呼吸渐渐沉重,像是被压制一般,更加低沉,不断起伏的胸口似是装了一个凶猛的小兽,咆哮着想要冲出。
音崎的唇角在黑暗中勾起,带上了夺人心魄的美丽,在黑夜中分外妖娆,对面男子喘息之声更大,手臂环住女子腰身,慢慢扣住,夜色中两个人本该无法相见,男子眼中闪烁的欲望却像是看到了女子此刻的美丽。
音崎双手顺着对面男子面庞滑下,慢慢到了喉结,手指温柔,像是一缕春风,像是一簇小溪,像是一片落叶,男子却忽然睁大双眼,似是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皱眉抿唇。
“你想杀了我?”男子声音粗粝,像是水晶不断摩挲着大理石的粗糙。
黑暗中女子扣紧男人喉咙的手掌不断收拢,一点一点抽去男子胸口的气息,像是盘丝剥茧,最后,取出的不是一团白色丝囊,而是男子跳动的心脏,只可惜,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女子狠狠扼杀,想要继续,却发现双手似乎背叛了自己的身体,成为了独立的一部分,开始慢慢松开。
女子紧紧闭眼,重新收紧手上力气,男子的目光在黑夜中慢慢暗淡,最后,化成比这夜色还要幽深的哀愁,口中只是突出一个单音节,手掌没有丝毫动作,音崎就感觉自己被狠狠冻住,像是扔到雪上,由内而外都陷入了冰冷。
但理智告诉自己这仅仅是一个幻觉,自己的皮肤没有感受到丝毫凉意,内脏也没有被冻僵的感觉,显然不是冰系魔法所致,而且只是一瞬间,自己就从这种感觉中逃脱,转而变成禁锢般的压迫感,在自己记忆中,只有一种可能,不由惊呼出声,“空间静止,空间封锁?”
果然,这个男人,瞒了自己不少事情。
冷然一笑,男子屈身,坐在床边,哑声道,“说吧,为何想要杀我,我们两相识已久,我知你并非无的放矢的女子,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我死也死得瞑目。”
“相识已久?”音崎冷笑,话里尽是说不出的讽刺,“好一个相识已久,我们相识已久却不相知,我今日才知道,我们竟然是全然陌生的两个人。”
“胡说什么,我对你怎样,难道你不清楚?”男子叱责,声音中却有着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恐慌。
“我胡说?”女子惨然一笑,“那日,我追逐雪兔直至森林,你站在树边故意调笑,只一眼,却胜似万年,从此芳心暗许,你说你是贫家子弟,白日里需要农耕养家,虽看你气度不凡,我却从不怀疑,生怕自己的猜测让我们之间的爱情蒙上了灰尘,黑夜里你来看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为了你我全然不顾名节,只求和你多处一刻,但今日,我才知自己只不过是你消遣时的玩物,供你玩耍取乐,看我为你黯然神伤。”
“不是这样的。”一向沉稳的声音带着颤抖。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又是哪样?”女子背靠着梳妆水镜,身子软软滑下,跌坐在地,悄无声息,像一只破碎的、失了魂的布偶。
“您,是高高在上的彩晔国的王,而我,不过是卑贱的小家族的废物。”音崎似是喃喃自语,眼中的泪溢出,顺着光滑的脸庞滑落,跌在地上,溅不起点点尘埃。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却像是暴怒的狮子,随时准备咆哮,面对女孩,却生生压下了心中火气,只是低吼。
“我哪里说错了?”女孩反问,“我几次催促你来音府求婚,你只说父母家中卧病,家中萧条,无法娶亲,我说我不要聘礼,只求二人真心相待,你又说两人家世悬殊,家主恐怕无法青睐于你,因此你要奋发图强,打拼一番再来娶我。现在看来,我二人当真是家世悬殊,不是你郭猿配不上我,而是我音崎,无法与你相配。”
男子猛然睁眼,上前死死抱住音崎,在后者耳边低喃,“不要这样说了,求你,不要这样说,你这是用刀子,一点一点刮去我的心,你是要我怎样你才甘愿?”
音崎死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无论是推搡或是用脚踹膝盖顶,甚至是用牙咬,男子都丝毫不愿松手,手臂反而越收越紧,一直把女子柔软的身子嵌入自己怀中。
音崎不再挣扎,只是不住冷笑,“人人都说彩晔国的王年少有为天纵之才,与之相配的女子必定也是绝色无双倾国倾城,魔法天赋高绝之人,若是知道我这样一个女子和你在一起,百姓的吐沫就能把我淹没吧,你问我要怎样才甘愿,若是我说,要你娶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