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还须自身硬!
天地会人数众多,却是十分的杂乱,年龄层上最小者不过十一二岁,最长者却还有着近百岁的老头,在职业上,或是江湖义士,或是买卖生意人,或是佃农,或是当朝的公务人员,总之一句话,三教九流尽皆有之。
良莠不齐的队伍,怎能有战斗力?
河北分舵便位于廊坊县城北侧,也算个僻静之处,毕竟造反这种事,不是闹着玩的,该低调时定要低调的紧。
二十余人此时已然将朱以洪等人围在墙角处,形成个半圆的弧形包围圈。李复,史惟义,施士信三人立在朱以洪身前,呈犄角之势守卫着。
“史大哥。”朱以洪小声附耳道,“务必手下留情,免得他日昭雪之时,更难以解释得清。”
“殿下,尽管放心。”施士信回身瞥了眼,轻松喝道,“这些喽啰的本事,根本奈何不了我等。”
真是瞧不起人!
李复的话让在场的人,无不是火上浇油一般,又挤上十余人围了过来,倘若眼神可以杀人,朱以洪等可谓已然千刀万剐了去。
哎!何时这厮能学会低调!
朱以洪内心闷哼一声,恨不得将施士信一脚踢飞了去。
自信,有时真未必是盲目,而是过硬的实力。
三十多号人围着四人猛砍猛刺,李复等人或是躲闪,或是格挡着,却真是游刃有余的很,稍不留神般,一脚便将某一人踢飞至门框处,捂着肚子闷哼呻吟。
朱以洪瞧着身前刀光剑影,内心不禁哀叹,难怪天地会在历史上声名赫赫,却未能干出一番大事,究其根本原因,综合素质实在是太低了些。不过片席大的地方,竟然围上三十余人来,莫说是施展些本事,单是自己人便将自己挤得难以发力。
十余轮招之后。
竟有一半横七竖八倒在一边了去。
“这几人功夫如此了得。”一旁的吴浩明见众人占不到半点便宜,对着白立明说道,“白舵主,地势过于狭窄,即便再多人也难以施展开来,只得将这几人引出屋外,分舵百十昆仲,何愁他们能插翅而逃?”
“恩。”白立明点了点头赞同道,犹豫片刻大声道,“都住手!”
正在围攻的天地会昆仲,听得此声便立刻散作一边,一来舵主的话便如军令,二来掂量掂量自己斤两,估计没准下一个被踢飞的就是自己,如此台阶,还是赶紧蹬上去方好。
“呵。”施士信见众人散开,擦拭额头的汗水,冷哼一声道,“素问天地会八大金刚,五大长老功夫名扬江湖,尔等还是赶紧找来,与尔等交手,实在是没劲的很,乏味的紧呢。”
尼玛!
朱以洪见众人散开,还以为有所转机,猛听施士信这一番话,险些没喷口血出来。
“秃贼。”白立明上前喝道,“休要猖狂,倘若邱长老在此,你早已死无全尸了去。白某人不才,有种与我去院里作个高低。”
“嘁。”施士信轻蔑道,“莫说是院里,就算是康熙小儿的金銮殿,爷爷有何不敢。”
“施大哥,有心有诈。”朱以洪瞧着吴浩明眼神不定,内心不免担忧道。
“殿下尽管放心,就他那几把刷子,五招之内,定收拾得服帖。”施士信昂着头便阔步往外走去。
..。
朱以洪无奈,只好与李复,史惟义跟随其后。
四人前脚刚出了屋外,院子匆匆奔入数十号人来,将四人再次围了起来。
“天地会向来以侠义闻名江湖,竟耍这般龌蹉手段。”施士信此时也是明白,在这偌大的庭院中,人多便是莫大的优势。“倘若陈总舵主得知尔等这般卑劣,九泉之下定也难以瞑目。”
哪壶不开?
便要去提哪壶!
陈近南尸骨还躺在一边,施士信这番话,便更是犹如羞辱一般。
“哥,你能少说两句么?”朱以洪在内心已然不知将施士信骂了多少遍,但只得闷闷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怒火在每一个天地会昆仲心里燃烧,愤怒的力量便可以转为莫大的凝聚力!
不到片刻,朱以洪四人便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
“有种跟爷爷单挑,这他娘的算什么好汉,算什么英雄。”施士信骂不绝口!
一个眼神,比起之前天地会众人的眼神,更要犀利,更有愤怒。
施士信终于停止了叫骂,怏怏低着头。
朱以洪终于受够了!
岳阳城南十五里,交洲山脚之下。
吴三桂今日特意换上一身盔甲,缓缓走上刚搭建好的祭台之上,燃起祭台炉鼎,顿时浓烟阵阵,火苗蹭蹭。
祭台之下,十五万兵士列甲而阵,气势好不壮观。
吴三桂三拜于天,三拜于地,祷告苍天厚土一番,转身面对台下。
一路辛酸谁人知,两泪茫茫天下问!
瞧着台下的群臣兵马,内心不自禁的涌出一番自豪感,昔日的小小副将如今贵为九五之尊,十五万的兵马,千余里的疆土,都在我鼓掌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力真是难以令人拒绝的毒药。
不,我定不会满足。
还有北疆之地,那才是我真正的故乡!
我一定会成功的!
吴三桂在内心感慨万千,但此时他有这个实力,也有着这个欲望。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吴三桂尽情喝道,将这一生的荣辱与共,恨不得都一嗓子喝了去。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台下兵士将臣无不附和应道。
“报!”几个哨骑兵自远而来,径直奔往祭台之下,叩首道,“禀报吾皇,大清五路大军已然南下,中路主帅为平南元帅鳌拜,监军为礼部尚书图海,亲率四旗兵马,附带汉军五万人,自北京而来,如今已到郑州。”
“西路兵马主将王霸岩,率军三万人,自陕西而下,如今已过泸州之地。”另一哨骑兵报道。
“东路兵马主将姚文婷,率军两万人,自江苏而下,如今已达武昌府。”
“剩余一路乃是各地后备军,共计十万人马,目前扎寨江陵。”
“还有一路呢?”吴三桂右手不禁颤抖着,声音已然没了之前的气势洪亮,柔弱的问道。
“还有一路乃是靖南王耿精忠部,水军三万沿江而来,目前尚不清楚所到何处。”
“奸贼!”吴三桂咬牙切齿大喝一声,涌出一口鲜血,便昏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