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将军。”朱以洪与诸位主将并排而行,一直以来内心早已疑问,此时方才又被想起,不免问道,“去岁之时,我将兵士交于你训练,真没成想到,竟能如此速成。一支战力强悍的军队,少不了实战的累积,当日在巴陵之时,我瞧得你所率部队横冲直撞,却阵型不散,足可见兵士多有实战经验,在冲锋之时利用火铳予以敌人打击压制,待近身之后马术仍是娴熟,怎不知是如何练就的?”
诸将听闻后,无不是敬佩之色瞧着李明,唯有李复微微一笑,仿似意料之中一般。
一支三千人的“洪”军,面对当时最为强悍的满清八旗,毫不避其锋芒迎头痛击,的确令人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虽说当时鳌拜兵马饥乏的紧,但实力却是不容小觑,这般正面野战,就算是以骁勇闻名的施士信,内心也难免捏出一把汗来,实不敢夸海口能如此全胜。
“殿下。”李明微微笑道,“家父练兵之道,重在于煎熬二字。在边境之时,这些兵士每日最少需负重三十余斤徒步奔跑,由于边境多山多河,更是需遇山翻山,遇河渡河,待到达目的地时,只有一刻休息时辰,便作两人一组,进行近身刺杀,当然了所使兵器只是些木棍,竹板之类的。”
“恩。”朱以洪点了点头,古时冷兵器战争之中,单兵的个人体质尤为重要,想我汉人数百年来一直受到蛮夷困扰,却始终难以一举平荡,究其根本原因便是在于种族体质的差异,而李明这般高强度的训练,对于这些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无疑是最有效的方式。
“不消三个月,许多兵士逃走七八百人。”李明苦笑道。
这般高强度的训练,绝非是人人都可以适应下来的,这些兵士本就是常德守军,散漫惯了,如今能熬过三个月,已然是个奇迹了。朱以洪内心不禁一紧,当时自己可只给了李明两百兵马,余下的全是常德的降兵,倘若这五千人心一横,完全可以将李明等人杀尽而逃,如此想来,真有些后怕,连忙问道,“就没有倒戈相向的?”
“呵呵。”李明轻松的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一个,不过有些兵士体质太差,实在是受不了了,逃了也罢,即便是留下也未必能成大器,或许反会成了累赘。”
朱以洪更是狐疑,在那等边境之地,五千人马足可占地称王,况且受降的这些常德降兵,可从未与自己有过私交之情,即便是大旗一摇,反叛了去也是合情合理。
“殿下。”李复瞧着朱以洪脸色,便估算一二道,“吾弟李明,向来赏罚分明,亦通情理,倘若兵士需奔袭二十里地,那他自己定然得奔袭三十里来。”
朱以洪听闻这般解释后,内心已然明了。像这种公正无私,且处处做榜的将帅,怎能不得兵士心服?
“大概训练了一年左右,兵士的体质完全脱胎换骨一般。”李明感到欣慰道,“可一支强悍兵马,光靠理论训练是远远不够的,于是我便带着这支队伍进入了缅甸境内。当时缅甸境内山匪横行,有当地的土族,也有贵族豪强的家兵,还有些是我朝流窜的草莽之辈,仅仅三个月的功夫,便全被我收拾干净了。”
无言以对!
朱以洪内心的疑惑毫无疑问全被释然开来,这样的一支军队,无疑是强悍无比的,而且从装备的层次上,更是显然领先自己部军太多,人人两匹战马,弓箭百支,三眼铳两柄,全身钢铁战甲,难怪在于鳌拜正面野战之中,损伤人数还未及满清百分之一。
“这样的一支军队,在我军之中,不不纵观整个中原,也算是标新立异的了。”朱以洪大笑道,“明末之时有关宁铁骑,天雄军等等,诸位说说咱们这支军队,当以取个什么名谓?”
“殿下。”李明拱手道,“这支军马的名称末将早已敲定了,就叫做”洪“军。”
“洪”军?朱以洪默默念道,不由得大喜,“甚好,甚好。”
两百多年后,也正是一支红军,以星星之火之势,燎原整个中华大地,带领着中华民族迈进一个又一个的新文明时代。朱以洪彷如瞧见了太行雪山之上,瞧见了大西北沼泽丛中,瞧见了泸定桥的悬崖里,瞧见了一个伟大民族的崛起。顿感豪情万丈一般,指着前面道,“再有三十里地,便是荆门,李将军这第一仗便由你的洪军打响吧。”
“遵命!”李明领命。
“慢着。”施士信纵马奔向前,挡在众人之前,翻身下马拱手道,“好刀得花在钢刃上,攻城拔寨之事,还是交于我便是了。”
施士信虽说内心也是佩服洪军的战斗力,可自己却不是容易服输之人,方才听着众人漫天夸着李明,内心早是憋屈的很。自跟随朱以洪以来,一直以来战绩平平,没什么噱头,如今好不容易朱以洪决定单飞,怎能不表现表现,也让诸位豪杰瞧瞧,方孝孺的后人,亦是英雄。
“呵呵。”朱以洪回顾众将笑道,“这厮早憋的很了啊。”众人附和大笑。
“罢了,罢了。”朱以洪指着施士信道,:“着你带五千兵马先行,荆门就有劳你了。”
“得令。”施士信大喜不已,领着兵马奔出军阵外,往荆门驰去。
朱以洪何尝不知道洪军可谓是珍稀不已,个个都如同宝贝一般,怎会舍得拿去攻城拔寨。荆门虽是门户之地,却无城郭壁垒相附,而且如今不过仅有三千清军驻守,若是瞧得洪军这般气势,何须言战?不过施士信求战心切,成全便也是了,只怕是到了荆门,恐怕亦是难找个拼刀之人。
果不其然,荆门的守军待得知朱以洪率军来攻之时,早卷好了铺盖,在昨日黄昏便往北逃去了。施士信赶到之时,还曾列阵叫骂,哪成想喊了片刻连个人影也没瞧见,便挥臂冲杀入县,满心的不痛快。回顾左右道,“清贼早他娘的跑了,你去问问这县府四周可有山匪贼寇?”
哪曾想这一打听,在荆门西北侧,还真有一股山匪,不过只有三百余人。饿慌了的人,就连苍蝇都觉是肉,施士信立刻点兵,不消一刻时辰,便将那伙山贼剿灭干净,心中方才畅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