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央虽然受了这句话的气,但确实是被梁渊这句话给戳到了痛处,一时间就算是想跳起来反驳,可那宝贞公主派来陪着他的人可都在他的身后,他面上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按下不说,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来。
他花了好久,才将自己的心中的不悦缓和了下来。
他没跟江欢说话,只是冷着个脸,对唐隆鞠了个躬,说道:“先生,我现在还有事,请先生自行去吧。”
唐隆略有疑心,但原央都已经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一日就如此作别,往原央给他安排的住处去了。
江欢不知道原央又在弄什么玄虚,但心下还是十分高兴表哥能够把那个碍眼的人给赶走了,不住地对原央瞟过去,问着:“表哥,你还有什么事,交给我去完成也好……”
原央低头看了一眼她,不知想些什么,脸色露出些莫名的笑容,说着:“那你跟我一道去也行。”
原央便带着江欢一道去找了原父原母,绝口不提江欢今日送糕点一事,江欢这才放下心来。
但原央说的可是另外一件事,让江欢不禁竖着耳朵也听了起来。
“父亲,你与我在信中说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只可惜书信往来不便,有些事情不好问得,今日才好问上你一句……”
原央还要文绉绉地说上一段,原父可等不了这么多,径直坦白坐在椅子上,把手中的账簿放在桌子上,说道:“你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话。”
“央儿现已经加冠,又获得了新科状元之名,也算是扬我门威,我已长大,请求父亲母亲将家中之事皆交与我来管理。”
“这怎么……”原母听着原央说出这句话来,端过茶水,放在原父身旁,转过头问着原央。
原父自然也不肯相信原央这个时候会突然转了性子,心思都放在管家的事情上来了,而且,他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他心中隐隐地觉得,原央说的家中之事,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
原父侧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的账簿。
“你要学那梁家的小子,想要跟他比一比威风?”
原央摇了摇头,对原父说着:“此事,我另有安排。”
原父也不想那么快就放了手中的对于家财的权力,他的手颤抖着,佯装镇定地端起原母给他递过来的那杯茶,喝了一口,故作风雅。问着原央:“这事,又有公主从旁支持吗?”
原央道是先前哄着父母去跟梁家作对,他想着自己带回来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够补这个缺漏了,又说这是宝贞公主要他这么做的,他父母才去做了这赔本的买卖。现在他父亲既然有这么一问,他也就点了头,说着:“公主知道了一定也会开心的。”
原央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原家早就因为原央而归了宝贞公主的阵营,这一做干脆就做到底好了,原父略有迟疑,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原央看出自己的父亲心中还是有些割舍不去,他也忙安慰了一下说着:“此时还需要父亲多加帮忙看管着铺子,先将梁家给整垮来,到时,我自有安排。”
他父亲听得原央这样说话,也说道:“我们原家所有一切的东西,以后都是你的。这梁家,有你带来的那好几箱金银财宝,换了钱财,整垮他们,不过是一月之内的事情!”
这事情商讨过后,原父便差使着原母去把原家所有的铺子房子的房契地契都给拿了过来,原央便让江欢好好收着这些东西,原父原母看是江欢来拿,心中不由得也明白了原央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央这便说了:“我这还有一事,想要先想父亲母亲说明了。”
“一并说了吧。”
原央转头看了一眼江欢,说道:“我早与表妹心意相通,只可惜命中我该娶那崔挽月,这段时间,我入京赶考,也是由表妹照顾着您二老,陪着我原家度过这么一段时期,我想,此时不如暂且先将表妹纳进门,正式做了我原家的人,也免得别人说些闲话。”
江欢一直期待着原央能够把自己纳为宠妾,她本以为他一心完全都系在崔挽月的身上,就算是他入京之后,回到成京之时,竟还让她给崔挽月带了点心糕点去。没想到他现在还没娶着崔挽月,竟要先来纳她……
一定是他早就对崔挽月死了心,这送糕点、甚至想要强娶崔挽月,不过是为了出自己内心的一口气,这恰好好正能达到江欢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个要求:宠妾灭妻。
江欢脸上也高兴,原央拉着她的手,便就在原家父母的面前拜了三拜,这就算是纳了江欢为妾了。
原本单说纳妾之事,还无需这三拜,这还算是对江欢颇为特殊了。
江欢心中高兴,但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样,便就成了原央的妾室了。原本她与原央几乎也说过这些话,但总没有原央自己那么正式地提那么一次,这妾室的身份也就做不得数了。
而从现在开始,她便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江欢,而是成了他的江姨娘了。
此后事情,不必再多加叙述。
原家真是既金榜题名,又得洞房花烛,算是好事成了双。
但原家还不止那么一点福气,没过了多久,梁家的铺子也被原家一个个的给收入了囊中,别说是梁家的崔挽月了,就算是商人的祖师爷范蠡再世,都无法将梁家的颓势给挽救回来,一时之间,原家的风头极盛。
州牧看重原央,书生巴结原央,穷人家也羡慕着原央,恨不得多找些机会帮上一帮,而反观梁家,这可算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曾经的成京第一家族,就此争夺中败下阵来,关了铺子,辞了下人,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颓败,只能勉强守着个梁家。
挽月近日已经不出门了,她也不许梁渊出门,怕他看了生气伤心,她心中也知道,有些事情,他们就算是强行想要抵抗,但也没有办法支撑假装得那样久。
梁家原本是家业有余,还能啃些老本,再加上众人敬重,与成京各个家族私交甚好,无人特意针对,怎奈何遇着原家这样的事情来!
可败了的事情倒也不止败了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