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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就是无

森林中央的这片空地很大,而且亮如白昼。——四面的树木伞盖般的树冠共同让出了一小片玻璃般浅蓝的天空。空地中央是小小的一潭湖水,一个庞然大物趴在湖边。这是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很难去形容。它的身躯足足有一座房子大,这可比名的小屋大多了。它有着大大的头颅,头颅上有两只锋利的长角。蜥蜴般的身躯盘在了一起,一对肉翅覆在背上。它的尾巴足足有几米,眼睛灯笼大小,(此时正闭着)森森巨口中利齿交错仿佛被荆棘掩盖的洞穴。它的全身长着鱼鳞般(比鱼鳞大得多)青灰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白光。名还听到一阵如雷般的怒吼,地面轻颤。仔细观察,竟只是这个庞然大物睡着了发出的鼾声。

“站住,入侵者!”名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喝斥。周围的树木的树枝上站着密密麻麻的乌鸦群,其中的一只乌鸦跳出来这样说道。原来这就是乌鸦们的巢穴,名心想。

名没有回答。赫尔墨斯再次落在他的肩上,它回以同样大声的喝斥,“嘎。住嘴!愚蠢的赫菲斯托斯,是我自己做主要带他来的。”赫菲斯托斯呆了呆,随即缩了回去。

“来,孩子。来到奇迹之龙这里。”赫尔墨斯飞到“庞然大物”的脚边。

这就是奇迹之龙?名惊诧的看着这个需要他仰望的“庞然大物”。——它是那么的令人生畏。名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上前。地面轻轻颤动。

地面轻轻地颤动。

轻轻地颤动。

颤动。

雷声突然停下了,地面停止了颤动。奇迹之龙张开了灯笼般的双眼。就在赫尔墨斯对着龙耳朵说了几句话后,它醒了。它的眼是金色的竖瞳。它盯视着名,名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孩子,告诉我。你为何而来?”奇迹之龙的声音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发出的,但依旧不失威严。

“我……我想要……复活M。是的,复活M。”名有点结巴,因为太紧张的缘故。

“M?”

“是的,它是只兔子,不乖的灰兔子。”

“一只兔子?”奇迹之龙喉咙里涌出低沉的笑声,地面又轻轻颤动起来了。

“是的。”名老老实实地答道。

“好吧。孩子,我不该嘲笑你的。但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奇迹之龙说。乌鸦们个个听了笑得七歪八倒,有的还从树枝上掉了下来,一脑袋栽在地上。

名等着它们笑完。终于,奇迹之龙止住了笑声,乌鸦也齐齐闭了嘴,一个个乖乖地飞回自己原先的位置。

“好的,孩子。复活一只兔子并不是难以做到。但遵循交换的原则,作为代价,你要帮我擦洗鳞片。它们在漫长的时日里积了太多的尘土了。要知道,那些乌鸦可不会伺候人。”奇迹之龙用一根爪子抵着下巴,尖锐的指甲刮在下巴上,发出难听的“嚓嚓”声。

“具体的细节,赫尔墨斯会给你帮助。那家伙干活有自己的一套。”奇迹之龙吩咐说。赫尔墨斯点点头,从它身旁又飞到名的肩上去。

“好了,我老了,需要充足的睡眠。希望下一次醒来,我的鳞片像水一样洁净。”奇迹之龙又卧了下去,合上了眼睛。稍后,雷声和地面的颤动又一次的出现了。

“赫尔墨斯先生,我该做些什么?”

“去擦‘玻璃’,嘎,你懂得,这和擦玻璃一样。只要用点树叶和水。这对于你来说,很容易做到。其实主人的鳞片并不脏。——可它太爱干净了。”赫尔墨斯指挥名道。

名按它所说的去做了,他找了几片较大的树叶(和他的手掌差不多大),在湖里沾点水,顺着鳞片的顺序一一擦过去。这并不难。名记忆力不错,手脚也灵活。有时他跪下来去擦龙腹上的鳞片,有时则需爬到龙背上面。(其他乌鸦对这一点很不满)奇迹之龙的下巴、爪子甚至龙角都被名仔细擦了一遍,奇迹之龙睡得很熟。而这一切对名来说不像是做苦工、干活,反倒像是在玩一个新奇的游戏似的。

快黄昏的时候,名就把活干完了。赫尔墨斯飞到天上检查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鳞片洁净如新。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于是它再一次把奇迹之龙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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