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是一个临时性的活儿
两个歹徒一听,把手里的东西远远地抛出去,不顾一切地撒腿就跑。矮个歹徒把手中的包一甩,正打在来人的脸上,把那人打一个趔趄,但他仍追出十几米,看那俩人跑远了,他才转身回来。此时陆曼玲感到头很晕,那个人又开车把陆曼玲送到了医院。
这个见义勇为的人就是郎俊才。等到了医院他才认出这个被自己救下的女子就是前不久有过一面之缘的陆曼玲。
这次邂逅让郎俊才惊喜不已,他私下直咬自己的手指头,生怕是在梦中,会有醒来的时候。当确认千真万确是真的时,他在心中直劲念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那次在酒会上,他就端着酒杯多次想上前与陆曼玲说话,可是都被人打断了。后来她就找不到了,直到参加酒会的人差不多都告辞了,也没看见她的人影儿。
郎俊才这个懊恼啊,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见到她!
郎俊才自认为是懂女人的,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太吸引他了,也许她不是最漂亮的,也许她不是最性感的,但她身上有一种其他女子不具备的东西。她和他以前所接触过的女人都不一样,让他兴奋不已,让他的思绪展开了无限的暇想。
他向服务人员问出了她的名字,于是陆曼玲三个字就印入了他的脑海中。
凭直觉他相信他们之间一定会有故事发生,只是不知道怎么样来接续这个故事。今天的奇遇让他相信缘份这东西是冥冥中注定的,要不然他日日想念的人怎么会突然就降临到了面前,这岂是人力所能左右得了的?
经检查,陆曼玲后脑部被马路牙子磕了个口子,缝了三针,有点轻微的脑震荡,没什么大碍。不过医生让她住院观察几天才能出院。
陆曼玲的娘家是苏州的,她是大学毕业后经人介绍到前江市就业的,这里再没有熟人了,丈夫华山又外出办案去了,郎俊才当即不失时机地自告奋勇承担起照顾她的任务。
陆曼玲过意不去地说,你快回去休息吧,警察同志,我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来照顾我呢!
郎俊才说,你还真以为我是警察啊,其实我是一记者。
那你怎么会有警察证呢?陆曼玲不解地问。
喏,这就是了!郎俊才掏出一个小本递给陆曼玲。
陆曼玲接过来一看,是一个记者证,上写《前江日报》记者:郎俊才。
哦,怎么会想到用这个冒充警官证?她一下子兴奋起来,问道。
根本没来得及多想,这就叫急中生智吧!郎俊才一本正经地回答。
哦,你可真行,了不起!陆曼玲一半感激,一半赞许地说。
陆曼玲看着郎俊才突然笑了,笑得郎俊才一头雾水,直往墙上找镜子,说,笑什么,我哪儿不对吗?
陆曼玲说刚才我还在想这个警察怎么长一个奶油小生样,现在看来我的直觉还是对的,你真不是警察。
奶油小生?头一次听人这么说我,什么意思,是说我没有阳刚之气吗?郎俊才反问。
呵呵,不是,不是……哎哟!我这样说你,主要是因为你长得像一个大男孩,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想歪了。听他这么一说,陆曼玲笑得更厉害了,光顾笑了,抻得头上的伤口疼了一下,疼得她直咧嘴,急忙止住了笑声。
呵呵,我是大男孩?你才是一个小女孩呢!看她这样说自己,郎俊才感到很好笑。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看到郎俊才拿回来的入院手续上,一字不差地写着陆曼玲三个字,陆曼玲奇怪地问。
我会掐算啊!郎俊才逗她说。
陆曼玲说,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看了我包里的身份证。
郎俊才说,错,我怎么会做出未经允许就翻看女士挎包的事儿。何况我还知道你是恒信公司的副总,这个身份证上应该没有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是……陆曼玲想说,莫非你是狗仔队,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因为她想这样说人家不礼貌,再说自己也不是名人。
我就是专门刺探他人隐私的狗仔队!哈哈哈!郎俊才竟然听出了下面的话,坦然相接道。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啊!陆曼玲嘴上这么说,心中暗想这小子够聪明。
谈了一会,由于有共同语言,两个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郎俊才告诉她自己参加了恒信公司的一个开盘仪式,并说到她如何机智敏捷地化解了“白狗门”事件。说得陆曼玲哈哈大笑,她说那个不速之客差点毁了她,要知道那是她升为副总以后负责筹办的第一个酒会,出现这种状况着实吓了她一跳,实在没有办法,她才急中生智站出来打圆场,虽然明知是瞒不过去。好在大家都还给面子,没有影响酒会的秩序。事后总裁不但没有责怪她办事不利,反而还表扬了她。
陆曼玲说,要是大家都拂袖而去,那她可就惨了。本来她当副总就有很多人不服,只是嘴上不说,如何那天出了事,就真会授人以口实了。就这样也有人到董事长面前嚼舌头,董事长说,你们也看到了,她随机应变的机智公司哪个能比?这是与生俱来的优势,也是做生意所应具有的最宝贵的素质。一句话,就堵住了那些进谗言的嘴。
陆曼玲在医院住了五天。这五天里,郎俊才天天到报社点个卯就往医院跑,为陆曼玲送饭,打水,叫医生,喊护士,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陆曼玲开始很过意不去,可是看到郎俊才天天哼着歌曲出出进进,态度坦然的忙前忙后,她想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就从内心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所以也就放心地接受了他的热情。两个人的话题越来越多,从小时候上学谈到初中,高中,又谈到大学毕业,经常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有一次俩人不知不觉地聊到后半夜两点多钟,郎俊才一看表大吃一惊,说,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得走了。可是出门一会又回来了,说医院已经锁大门了。原来最近医院连续发生了几起病房被盗案件,于是这几天一过了后半夜,医院保卫处就将住院部大门锁起来了。虽然有些不方便,但却真见效,再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郎俊才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看门的人,就只好返了回来。
郎俊才说,我去走廊的椅子上将就一会儿吧,反正再有几个小时就亮天了。
陆曼玲说那又何必,这不是有现成的床吗?
陆曼玲住的是贵宾病房,是单独一个人住的,费用要比普通病房贵得多。病房内设两张床,一个是病人用的,一个是给病人家属准备的。
刚说完让他留在病房过夜,陆曼玲就又有些后悔了,感到这样有些不妥,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又没法儿改了。再说如果真让他睡到走廊的椅子上,她也实在是于心不忍。可是一看到郎俊才掩饰不住的兴奋样子,她心中又不安起来。一有心事,她的话立马就少了。
看到突然沉默下来的陆曼玲,郎俊才猜出了她的心事,陪着小心说那我们关灯休息吧?陆曼玲连忙说,不,不,关灯我睡不着。郎俊才就明白她是心中戒备着自己,于是他说那我先睡了,就在一边的床上合衣而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陆曼玲脸朝墙静静地躺了一会,由于心中有事,也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假寐。过了一会儿,从郎俊才那里传来了均匀的鼾声。陆曼玲悄无声息地翻过身来,抬头一看,只见郎俊才身体放松成一个大字,无拘无束地睡得正香,姿式放松而舒展,让人看了都解乏。
陆曼玲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想又是自己多虑了,不禁为自己私下恶意揣测他人而惭愧。同时也有一种怅然的失落,看着他睡态可掬的样子,弄不明白他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在故作姿态。她蹑手蹑脚地下床,轻轻地走到门前把灯关了,又悄悄地躺回到床上。
这时她听到郎俊才翻了个身,嘴里咕噜一句什么,好象是说了一个什么人的名字,然后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