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他们一起恢复了自由
在玉竹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孙继康为争得一个好态度,如实供述了自己从一年前买矿井到出事逃跑的全过程,并表示自己愿意卖掉所以财产,作为给遇难者家属的赔偿经济,总之,只要政府能宽大为怀,让他做什么他都没二话。
关于那个和他一趟车押来的漂亮女人,他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只是听到她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他就跛着腿躲到阳台上去了,随后警察就进来把自己抓了。当时他还以为这个女人是警察哪,如果不是后面的警察及时赶到,他已经做好了袭击她的准备。
刑警问他住的是谁的房子,他说是前妻沙小鸥帮他找的,他也不知道是谁的房子,他只说住几天等腿好了就离开这里的。
孙继康,你说是你前妻帮你找的这处房子,你是以什么借口让她帮你找的房子?
孙继康说,我说我在山西开矿得罪人了,有人要追杀我,那些人是黑社会,我们惹不起,我要在这里躲几天。
你前妻相信你说的话吗?
她相信了,还让我报案,我说那些人得罪不起,等过一阵我花点钱就能把这件事摆平,她就帮我找了这处房子。
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孙继康有意隐瞒了沙小鸥知情这一细节,看来他还是念及夫妻情分的。后来沙小鸥到案后也是如此这般做了陈述,这就使她最终免于因包庇获罪。
对陆曼玲的询问更简单,因为陆曼玲几乎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她说,这个房子是我们公司奖励给我的,现在因为我提出辞职了,公司要收回这个房子,我就来收拾一下东西,刚进屋就听到有人敲门,我回手就把门打开了,警察就进屋了,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抓出一个男人来,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从来没见过他。
刑警问,你把这个房子借给谁住了?
陆曼玲说,是我一个在报社工作的记者朋友借去用了,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一个朋友要找一个临时的房子住几天就走,我就答应他去住了。他的朋友是谁,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也没问他这些情况。
你那个记者朋友叫什么?是那家媒体的记者?
他叫郎俊才,是《前江日报》的记者。
随后的两天里,孙继康毫无悬念地被投入了深牢大狱,陆曼玲则由一个女民警陪着,住在玉竹县公安局的招待所里。虽然出入都有女警跟着,但与真正的失去自由还不一样,心情也就不至于太糟。只是这几天她心事太重,导致焦虑过度,一着急上火又吃不下饭,嗓子也有些发炎,人也瘦了很多。
直到第四天,开始询问她的那几个办案刑警来到了招待所,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他们把陆曼玲叫到一个屋里,对她介绍说,这是我们张局长。
张局长客气地说,小陆同志,谢谢你配合我们调查,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现在事情已经查清了,通缉犯孙继康的事你毫不知情,对你的调查结束了,你可以回去了。
陆曼玲苦笑了一下,说,您客气了张局长,这没什么,你们的工作就是这样,我理解。
张局长说,谢谢你对我们的理解!请你回去也向华山同志表示我们的敬意和感激之情。本来我们是应该派车送你回去的,后来我们为你找了一个顺道车,正好和你一起回前江,而且司机你也认识。
等陆曼玲随着刑警走出来一看,是郎俊才的213吉普车停在门前。
原来为调查案件,郎俊才也被玉竹警方传来了,经调查他们都是不知情者,所以今天他们一起恢复了自由。
郎俊才看了陆曼玲一眼,二人的视线一接触,她便立即领会到了那其中的含意,那其中包含着问候、体贴、心疼和歉意,她全看得懂,也为之深深感动,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鼻子一酸,险些落下了眼泪。但碍于有玉竹县局的人在场,他们彼此只是打了声招呼,就默不出声地上了车,在玉竹县警方多人的挥手致意和目光注视下,他们的车快速地驶出了公安局的院子。
当他们彻底脱离了众人视线的时候,郎俊才转头看了看陆曼玲,一句话还没等说,眼睛就红了,尽管他想克制,可是泪水还是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
陆曼玲憔悴的样子让他的心蜷缩成一个团,才短短十几天没见到她,她竟然会变得那么让他心碎!而这一切却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把姓孙的领到那所房子里去,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发生。记得当时自己第一眼看到孙继康的时候就觉得似曾相识,现在才想起来,愿来在玉竹县自己是看过通缉令的,只是当时自己没有想起来,否则也就不会把陆曼玲也牵连进来了。
汽车驶出玉竹县城区后,郎俊才把车子开到一个偏僻的岔道上,陆曼玲看着他改变了道路,也没有出声,由着他往前开,她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汽车停在了一个荒无人迹的山坡处,郎俊才把车停好后,下车从车前边绕到副驾驶一侧,拉开车门,与陆曼玲近在咫尺地对视着。
两个人仿佛是第一次相识,一见钟情的一对恋人,又像是出生在一个家庭里,久未见面的亲人。那目光中,满满的充盈着渴望和期盼,丝丝缕缕饱含着无尽的牵挂和惦念,那如水的目光能融化坚冰!那如火的热情能点燃思念!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用目光交流着,通过清澈的瞳孔,读到了彼此心中的声音,那是一个语言永远都无法到达的地方,只有这种心与心的默契才能抵达,这是一个二人专属的心灵驿站,每一次心灵的沟通都让他们深受感动,为自己,也为对方所深深地感动。
看到郎俊才脸上的泪水,陆曼玲的心中泛起了阵阵柔情,那是一种含有母性关怀的一种情愫,她曾经为这种情感的出现而心生恐惧,那是一种生怕自己会在情感的路上迷失太远的忧虑。可是现在她既不避讳这种情感的突如其来,也不回避把真情挂在脸上让对方一览无余,因为她正沉浸在与对方爱意神交的快意中,那种来自心灵的惬意让她留连忘返,心无旁骛。
陆曼玲迅速把郎俊才抱到怀中,这一举动这在他们的情路经历中尚属首次,以前都是郎俊才主动把她拥入怀中,而这次却是陆曼玲紧紧地把郎俊才抱在了胸前。
郎俊才为陆曼玲的激情一抱所感动,他乖乖地把头贴在陆曼玲的胸口上,耳畔中清晰地听到陆曼玲的心在“咚咚”地跳动,鼻息里满是她身体的芳香,他知道自己现在才真正拥有了她,不只是身体,还有心灵。
回到前江市,陆曼玲先回了家。
从屋内物品和卧室被褥上看,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好像家中这几天没有住过人。可是在阳台上,她看到了一个装满烟头的烟灰缸,就是那个砸过谢宏达的烟灰缸,里面横七竖八地躺满烟蒂和半缸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