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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英集广临(1)

南怀远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即使满桌子的可口饭菜也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坐在他对面的周铁见状,心中发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吧!我不过是和你说笑的,以后有好酒,依旧让你先喝。”

“当真?”南怀远立马直起了身子,双眼望着周铁,就怕他说个‘不’字。“那是当然咯!你放心吧!当哥哥的不会和你争酒喝的。”周铁夹了一块牛肉,边说边吃。

南怀远仿佛遇到了大赦,精神立刻抖擞了起来,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周大哥,你真好!回去之后,我从爹那里拿两瓶烧刀子给你。”说着咯咯直笑。周铁将手一摆,忙道:“别别别,烧刀子可是你爹的心头肉,你要是拿了两瓶给我,他肯定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说完二人都大笑起来。欢笑中,南怀远道:“爹爹在喝酒上,真是个十足的小气鬼。”他一把拿起桌上的碗筷,夹了一口菜,合着香喷喷的米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不待周铁答话,边嚼边说:“这菜可真好吃!周大哥你赶紧吃啊。”

周铁见他一片天真烂漫,不由地莞尔一笑,用筷子夹了些菜肴添在了南怀远碗中,笑骂道:“多大了,还是如此孩子气!”南怀远见周铁含笑瞧着自己,突然想到,这几年来,自己也不知和周铁打了多少次这样的赌了,每次自己输了以后,有了好酒,周铁依旧是让自己先喝,想到这,南怀远心中明了,涌起一阵感动。

二人正吃着饭,忽见凌天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拉着一个手持竹竿的年轻人,年纪和南怀远相仿,那人一身白衫纤尘不染,身子虽清瘦,但五官柔和,神情潇洒,竟是一个极英俊的男子。周铁但觉得他眉间似有淡淡的愁意,不觉细看打量,细瞧之下,暗暗可惜:“如此相貌,竟是个瞎子!”

凌天成向周铁略微颔首,朝着内堂高声喊道:“掌柜的,你看我带谁来了!”店内小二听到呼喊,走过来一瞧,随即惊喜地叫道:“李伯!是咱们的少东家,少东家回来了。”言罢,小二唤了声‘公子’,一把扶住那盲眼少年。

内堂门帘挑起,一个六旬老汉快步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有喜悦,有担忧,有激动,有哀伤。待他走到那盲眼少年身前,直直的站定,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那盲眼少年笑道:“李伯伯!是你吗?”听到这话,掌柜满脸的神情都化为激动与喜悦,他一把将那盲眼少年抱住,颤声说道:“孩子!你总算回来了,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回到家里,李伯伯再也不让你受苦了。”说着,便和小二一道,搀着那少年向内堂走去,激动之余,竟忘了向凌天成道谢。

周铁,南怀远和凌天成三人,见这情形,只当是亲人间的久别重逢,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周铁招呼凌天成坐下,正要向他介绍南怀远,南怀远已抢先说道:“凌大哥!你怎么会带着掌柜的亲戚回来呀?”周铁瞪了南怀远一眼,忙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兄弟,南怀远。”“幸会!幸会!”

凌天成朝南怀远拱了拱手,转而道:“说来也巧,今早我到城外!回来的路上见到一辆马车陷在泥沼之中,那车夫的马鞭都抽断了,可马儿就是没法把车拉出来。我见事急,就帮着那车夫将车推出泥沼。车夫不住称谢,非要送我一程,我不好推辞,便告诉了他我的住处,纪公子当时也在车上,我二人因此一道回来了。”

南怀远听完,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凌天成见他相貌举止,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问道:“南兄弟,你可是锦衣卫南沐风南大侠的公子吗?”南怀远点了点头。凌天成赞道:“果然虎父无犬子。小兄弟年纪轻轻,无极炙阳掌的造诣就如此之高,真叫人佩服。”原来,锦衣卫的无极炙阳掌功夫讲究内外兼修。内功练到一定程度,双眼的精神由于内力凝聚与常人不同。凌天成见南怀远的双眼神光内敛,眼球转动时,厉芒闪现。故知其无极炙阳掌已有小成。

南怀远摇摇头,显出很无可奈何的表情:“凌大哥过奖了,我这身功夫实在不值得赞赏,一身功夫一半是自己练出来的,一半却是投机取巧而来。”

凌天成奇道:“哦?此话怎讲?”

南怀远将桌上的筷子放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转动着,说道:“我的功夫即使是从小练到大,一刻不停,也不可能到现在的火候。小的时候,爹为了让我精进神速,特请藏地高僧用密法为我打通奇经八脉,使我的经脉顺畅远胜常人,是以练功不会有丝毫阻碍,才有今日之成就。”

凌天成听后会意地说:“南大侠也算是用心良苦。”南怀远听到这话直摇头,忿忿的说道:“我才不想这样,武学一道,各凭本事,你天赋高,练得勤,自然功夫好,而我被我爹这么一弄,倒像是不劳而获,实在叫人气闷。”

周铁环眼圆瞪,喝道:“怀远,不许胡说!”南怀远向周铁吐了吐舌头,止住了话头。

凌天成听罢,莞尔一笑,心中对南怀远不由生出了三分敬意。这时,后院发出马儿的嘶鸣之声。凌天成笑道:“二位,告个罪。我那匹马儿还没喂食呢,早上我只顾着四处瞎逛了,再不去伺候它,只怕它得发脾气踢人了。”说着就要起身,酒楼外忽响起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其间夹杂着金铁交击之声,在安静的酒楼大堂中听得分外清晰。周铁心中暗忖:“好大的阵势,莫非是酒楼摊上了官司。掌柜看来是个老实人家,待会还得想个办法帮帮他们。”

门帘又被挑起,二十余名捕快簇拥着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官员鱼贯而入,进入酒楼后,立即散开将大厅围了起来,见众捕快带着铁镣和枷号,必是来拿人无疑。

李掌柜和阿威听得动静,赶忙从里堂迎了出来。

“府尹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请坐。”李掌柜赔笑作揖,阿威则赶忙搬过一条凳子。

那中年官员冲他二人摆了摆手,淡淡道:“客套话不多说,我杨邦宁也不想妨碍你们做生意。我们来拿人犯,拿完就走,其间若是打坏了你的桌椅,衙门照价赔你就是。”

李掌柜笑道:“哎呦,瞧您说的!小店一直都做良善买卖,绝对不敢藏歹人恶徒,您恐怕是弄错了。”

府尹依然淡淡道:“有没有弄错待会自有分晓,你先站到一旁,别妨碍官府拿人,否则……哼哼!”

李掌柜嘿嘿一笑,不再说话,他抱歉的看了周铁等三人一眼,垂首站到一旁。

周铁见府尹以势压人,心中有气,本来他不想露了行踪,打京城到广临府一直没拜会官府,此时既恼府尹气势凌人,又想到广临府是进苍山的必经之路,数月后武林的苍山盛会,仍少不得要与官府通气,晚见不如早见,遂起身抱拳道:“久闻杨府尹大名,今日一见幸会幸会。”

府尹脸色不变,神情既不倨傲也不冷漠,抱拳回礼道:“不敢当,杨某四十余岁方才考中进士,外放为官,上任不到两个月,何来大名之说。”

周铁被府尹夹枪带棒的抢白一阵,南怀远已是满面怒容,周铁却是面色平静,淡淡道:“在下锦衣卫镇抚使周铁,见过杨府尹!”说着,脱去外袍,露出一身飞鱼服。

府尹神色如常,道:“下官正在公干,周镇抚若有指教,容后再来聆听教诲。”

凌天成在一旁听得府尹话语,心中暗道:“此人言辞不卑不亢,语气中带着疏远与自持,既不压下也不媚上,官员如此,倒也少见。”

只听周铁道:“不敢当,只是见杨府尹到此拿人,不知在下能否帮的上忙。”

听到这话,杨府尹略微点了点头,缓言道:“我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仙鹤酒楼里的江湖汉是否要为帮派助拳闹事。周镇抚使行走江湖日久,有你相助甚好,待会见了江湖上的朋友,你对他好言相劝一番,若不是来为仓蛇帮和林虎社助拳,我绝不为难他。”

周铁奇道:“这是为何?”

“实不相瞒,云南最近常有帮派火并的事发生,帮派为了增强实力,还找些江湖的朋友助拳,这一来,每一次火并扰民甚巨不说,少说都有几十人受伤,许多歹人更是趁火打劫,哄抢百姓的财物。唉!如今已发生大小火并四十多次了,共计两千余人受到波及,许多百姓告到了官府求援,痛哭流涕的模样,叫人看得不忍。官府为民生计,极是重视,为了防止事情闹大,保境而安民,云南都司许韵游将军颁下钧令,不准外地的江湖汉参与云南的帮派火并,否则,击杖四十,枷号三月。当地的帮派若是还要火并闹事,则由都司知会各千户所取缔帮派堂口,最近云南不太平,若非如此,杨某何苦要得罪江湖上的朋友。”杨府尹解释道。

周铁道:“我在酒楼里住了几日了,要说走江湖的,只有我们兄弟三人,杨大人,您是否弄错了。”

杨府尹还未说话,他身后一名干瘦捕快嚷道:“大人,就是他。”说话间,手指向背朝着一众人等的凌天成。

凌天成闻言,身子没有移动半分。倒是他邻座的南怀远张大了嘴,吃惊地问到:“凌大哥,你是来给人助拳的?”

凌天成失笑道:“你觉得我像吗?”

南怀远笃定地说:“自然不是!”他的双眼冷冷地望着那指认之人,“你若敢胡言,我定饶不了你。”

杨府尹盯着凌天成,缓言道:“驴老四,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照实说话,没人敢把你怎么样!”“错不了,错不了。大人,昨日城门口,我见到的就是他。”

周铁解释道:“想来必是弄错了。我这位兄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去给江湖帮派助拳当打手呢!”

杨府尹沉声道:“是与不是,查清楚自然明了。朋友,随我走一趟吧,若是清白,我定不能叫你冤枉。”最后这句话自然是对凌天成说的。

周铁正要周旋,却被凌天成打断,“周大哥不必多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凌天成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得了我,今日,我哪也不去。”人未动,一股无形的气势已弥散开来,一众捕快顿觉提刀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杨府尹感觉到了些许不妥当,恐迟则生变,遂道:“好好好!朋友既然敬酒不吃,那就怪不得杨某了。”说着,打了一个手势。众捕快勉自镇定下来,抽出佩刀将凌天成围了起来。

“要带凌大哥走,先过我南怀远这关。”说话间,人已挡在凌天成身边。“算上我一个。”周铁大步流星,挡在了凌天成另一侧。

凌天成哈哈大笑:“好,今日虽说过得憋闷,倒是让我交了两个好兄弟。”说着,凌天成转过身来,两只手分别搭上了周铁和南怀远的肩头。

杨府尹望见凌天成的相貌,吃了一惊,急忙令道:“都收刀吧!”

金铁之声大作,捕快们还刀入鞘,同时,南怀远与周铁隐去戒备神色,在场的人一时间都愣住了,除了杨府尹和凌天成外,皆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凌天成负手起身,淡淡道:“府尹大人又想怎样?”

杨府尹躬身作揖,歉然道:“杨某再不济,也不能把自己的救命恩人锁拿下狱,刚刚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望恩公见谅。”

凌天成并未回礼,盯着杨府尹,好一会儿方道:“你这人倒也有趣!看来那日在船上,我并未救错人。”

原来杨府尹就是那日在金沙江上险些被怒鲸帮杀死的中年文士,说开这些恩怨,自是不能再锁拿人。杨府尹道:“恩公,您行侠仗义,人品我信得过,只要您说一句您不是来助拳闹事的,我就信您。”

一旁的周铁暗道:“凌兄弟吃软不吃硬,杨府尹这么爱较真,怕是又有些难办了。”

果听凌天成道:“无论我是干什么的,总之我来云南了……”

杨府尹打断了凌天成的话,诚恳地说:“求恩公一言,只为心之所安。”

凌天成愣了愣,忽地笑道:“真拿你没办法,我只是来这喝酒的,其他的事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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