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质问
“整个后宫都应该知道你是因为你二姐的事情，进宫寻仇的吧！”隐藏许久的事情被人一语道破，实在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如今还以为是哀家害了你二姐么？”南荣太后直接的问道。
“清影还是想敢问一句，是还是不是？”这样的话让我再次无言以对，难道我掌握的线索一直都是错的？那个小太监口中的人不是南荣太后？整个后宫只有两个太后，不是她就只有是贤德太后了。可是，这会不会因为她们是敌人，所以反咬一口呢，我真是糊涂了！
“哀家说是或者不是，丝毫没有意义！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所以，还是你慢慢查吧！因为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她说这样的话，似乎理直气壮，我不想再纠缠下去，她的话我不能不信，却又不能全信，我想这件事，总会真相大白的！
“清影明白了，可是清影还是想问一件事情！”我转而道出了此次的真实目的，“太后知道冷照颦的事情么？”
“后宫是个充满秘密的地方，同样，后宫也是守不住秘密的地方！”南荣太后叹了口气道，“冷照颦是个可怜的女子！”
“她和贤德太后换了心？”
“你都知道了，还要问她什么事情？”
“她的孩子你知道是谁吗？”我试探着问。
“二十多年前被悔心道长带走了，现在听说他要回来为他娘亲报仇了！”
看来她和钱妈妈知道的一模一样，那么她难道没有想过宴儒的让位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么？
“太后知不知道当年七王爷让位的真实原因？”我索性问了出来。
“这件事纠缠在哀家心里很多年了，因为宴儒不仅聪敏过人，而且没病没灾的！哀家一直在想这件事并非西陵雪的意思，而是先帝的意思！”
“可是皇上说先帝一直很喜欢七王爷，为什么凭白无故要换继承人呢？”
“这个你去调查吧，哀家乏了！”好不容易将太后的话匣子打开，她又适可而止的关上了，用一句简单的话将我打发了。
出了庄诚宫，子衿提着药箱跟着我直奔端佑殿，病榻上同样有等待我的人。对于贤德太后，我现在有说不出的情愫，她到底是宴儒的娘亲还是师傅的娘亲呢？
“清影谢过太后救命之恩！”我给她磕头见礼。
“起来吧，哀家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
“清影今日有事情要问，希望太后如实相告，不然清影就长跪不起！”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
“什么事情，需要这样？”
“清影想知道冷照颦当年的事情！”
“钱妈妈告诉了你什么吗？”
“太后早就料到钱妈妈会告诉我？”
“知道钱妈妈是怎么瞎的吗？”
“难道……是……是太后？”我听钱妈妈的口气，对太后总是抱着埋怨，会不会和弄瞎她也有关系呢！
“她自毁了双眼！她是个疯婆子！你何苦相信一个疯子呢？”
“事到如今太后还要苦苦隐瞒么？”我对贤德太后真是有些失望了。
贤德太后许久没有说话，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半晌她才缓缓的说，“你想知道什么？”
“清影想知道，当年的悔心道长带走的是不是冷姑娘的孩子？”
“钱妈妈不是和你说了么？”她略带保留的问。
“可是清影还是很疑惑！冷姑娘的孩子是不是很七王爷长得很像？”
我这样问下去似乎没有切到主题，因为贤德太后没有回答我的欲望。
“清影在想，当年悔心道长带走的是不是真正的七王爷，而宴儒其实是冷姑娘的孩子！”我一咬牙直接问了。
“你何以会这样想？”贤德太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因宴儒附和当皇上的任何条件，你却放弃了他的皇位！”
“你替宴儒后悔？你想做皇后？”
“清影从未想过，请太后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什么，你就是信口雌黄！”
“那太后可否告诉我为什么放弃宴儒的皇位！”我承认我有些咄咄逼人了，不知道我这样坚定自己想法的缘由到底是什么，只是我的心告诉我这样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个你肯定也问过钱妈妈！”
“是的，但是她的说法不能让我信服！她说是太后后悔了，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怕了！”
“怎么，你不信这个说法？”她反问。
“当然不信！清影以为，能做出这样的事，良心已经泯灭了，谈何后悔！”
“东阳清影！你也太放肆了吧！”
“太后，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还是说实话吧，有些事情，或许还可以挽回！”我并不怕她的怒火冲天，因为我站在公道和正义的这边。
“你在教训哀家吗？”
“清影只是存着良心，事情本身已经是个悲剧，清影不想更多的人掺和进这个悲剧里面！”
“既然是个悲剧，已经过去了，你何苦再提！”
“没有过去，现在冷照颦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要回来寻仇的！”
“该来的总会来，有些事，人力是无法挽回的！”
“可是，如果他知道真相，说不定事情能够圆满！”
“他知道的就是真相，调包只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想！”
“清影不想多说，请太后好自为之！”我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告辞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宴儒退位的原因，为什么没有人往我的想法上靠拢？难道我的执着真的只是一种没有根据胡思乱想？
整个后宫的瘟疫被我控制了，但是我也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皇上终究还是要跟我算账的。
“影尚宫的这出戏还没演完吗？朕可是等的很着急了！”皇上抿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
我按照宴儒的吩咐，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你以为你不说话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治好了后宫的瘟疫，朕是要谢谢你，或许能饶了你的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最好想清楚了！”
“皇上到底要清影如何呢？”我只好挖个陷阱让皇上自己跳了，反正我的死罪免了，活罪还能整死我么！
“你心里明白！”
“恕清影愚笨，清影不明白！”
“你……好，好，你不明白就让朕告诉你！你去给我调查清楚谷寻舟的背景！”
“不用调查了，清影都知道！”
“你肯说了？”
“谷寻舟是个和后宫有着血海深仇的云游道士！”
“怎样的血海深仇？”
“不共戴天的弑母之仇！”
“他仅仅是为母报仇？”
“皇上知道冷照颦的事情？”
“谷寻舟的师傅是悔心道长吧！”
“皇上想要知道的事情终究都会知道，当初何必为难清影！”
“朕还有一件事不知道！”
“这天下还有皇上不知道的事情？”
“谷寻舟是不是想谋朝篡位？”
“皇上过虑了！他只不过是江湖中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说完这句话，我心里还是考量了一番，我只是注重师傅的江湖身份，怎么没有想到，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师傅才是贤德太后的儿子，他和宴儒的身份如果对调的话，他才是先皇指定的继承人，那么他就不免会有夺回江山的想法。但转念一想，师傅生性素雅，甘于平淡，不像是这般有野心之人啊！
“他既然不想谋朝篡位，为何要派人来杀朕？”
“柳穿鱼误会了师傅的仇人就是皇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莫名的心虚。
“误会？你不觉得这样的借口很可笑么？而且，他谷寻舟手下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我北辰皇宫是她们想来就来，杀了人就可以走的么？”
我突然无法辩解，记得师父和我说过，北辰皇宫的确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他甚至把进皇宫当成进茶楼酒店一般随意。
“你不说话，你心里也在打鼓了吧！你也不敢肯定你这个师傅的心思了吧！”
“皇上所言甚是！”我的心告诉我不能和他争下去，某些方面来说我更倾向于他的看法了。
“如果哪一天你的师傅要来杀朕，你怎么办？”
“皇上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朕想要朕想要的答案！”这句话差点把我绕进去了。
“清影答应皇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清影会给皇上想要的答案！”我肯定的说。
我东阳家三代丞相，哪一个不是忠君保国的贤良，我怎么也不会做出背叛祖宗的事情。就是我想，爹爹也不会允许的。
“东阳清影，朕希望你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皇上用一种无以名状的眼神看向我。
“清影一定记得！”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皇上只因我的一个承诺就饶恕了我所有的罪过？我想他是在暗示我去找到他想要的那个“如果”吧！所以离开太微殿之后，我立刻赶往浮云殿，我要告诉宴儒我现在没事了，但是有更大的麻烦等着我，所以我必须要出宫一趟。
白天的北辰皇宫戒备森严，但是有七王爷的鼎力相助，再加上我的特殊身份，轻易的化装成小太监就要出宫门。
“哎呦，七王爷，您可让我好找啊！我正想找你帮个忙呢，去浮云殿才听倾城说你要出宫，这不，我赶快到了宫门这，好在赶上了！”含妃娘娘的出现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含妃娘娘这么急匆匆的赶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宴儒回过头去，彬彬有礼的说道。
“皇上不是把我的秦娥宫重修了么，这不刚修好，得叫几个信得过的打扫拾掇一番吧，我秦娥宫人手不够，想问你借几个人使唤使唤！”
“含妃娘娘说笑了，我浮云殿里的人为您做这些小事还不是应该的么？哪用娘娘亲自跑来跟我说啊！含妃娘娘看重了谁，和顾倾城打个招呼，尽管叫去使唤就是！”宴儒落落大方的说道。
“我瞧着你浮云殿的人手也不多，你身边这个小太监看起来清秀的很，做事想必细心，不如让给我使唤一天？”含妃突然话锋一转，原来她是冲着我来的。
“含妃娘娘过奖了！若是嫌浮云殿人手不够，娘娘可以去别处借人啊，我们浮云殿的人手本身就是最少的，奴才跟主子出门还有事情要办呢！恐怕不能如娘娘所愿了！”我连忙回话道。
“大胆奴才！本宫看重你，是你的福气，你还不识抬举了！”她是有意让我出丑的，虽然我是太监扮相，但是她也不可能认不出我的。
“奴才不敢！”我连忙低头道。
“大胆奴才，还不给本宫跪下！”含妃娘娘发怒道。
我楞了一下，没有下跪，倒是宴儒连忙转弯道，“含妃娘娘何苦生气，这奴才是新来的，不懂什么规矩，娘娘不如就去别宫借几个能做事的奴才！”
“还不是信不过别宫的人么！想我秦娥宫也没跟谁有怨有仇啊，怎么就被人放了火，如今好不容易修好的宫殿，若是再被人放了火，本宫在这后宫里还怎么做人啊！还请七王爷体谅体谅本宫的难处啊！”
“这样吧，小王现在实在是有急事要出宫一趟，娘娘若是信得过小王，娘娘就让顾倾城带几个人去你宫里帮忙吧！”宴儒这句话一说，含妃想必没理由再扯上我了吧。
“顾才人可是皇上钦点给王爷的，本宫哪能那么不识相的使唤她啊！”含妃你娘娘倒真是不省事，连忙说出顾倾城的背景，好像大家都不知道顾倾城准侧王妃的身份。
“娘娘不必在意，她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宴儒连忙解释道。
“那好吧，本宫这就去找顾才人！”看着含妃招摇过市离开的背影，宴儒突然摇了摇头。
“宴儒摇头做什么？”我奇怪的问。
“后宫真是个现实的地方，你看看，皇兄若是不给她修秦娥宫，她想必也不会做一个本宫称自己，有又一个奴才的叫你了！”
“宴儒是在替清影委屈么？”我心里突然一片感动。
“好啦！我赶快送你出宫！你快去快回，办完事情就回东阳相府，到时候我去那里接你！”
“宴儒都不问我出宫是办什么事情么？”我十分感激宴儒的信任。
“我若是知道，又何必再问呢？”宴儒反问道。
“宴儒怎么就这么聪明呢！什么都能猜到！”我满脸欣赏道。
“我们快走吧，我送走你之后还要赶回宫！”
“宴儒不如和我爹爹一边下棋一边等我回去！那么着急回宫做什么！”
“含妃借走了顾倾城，难道只是巧合么？”
“你是说她‘借’我是假，只是为了‘借’走顾倾城？那你为什么还要同意？”
“清影莫急，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她为什么要‘借走’顾倾城？”
“这就要问你师傅了，顾倾城和含妃都是他的人，可是含妃似乎不知道顾倾城的底细！”
“这倒是提醒我了，我要去问清顾倾城的身份！”
叹晚斋里我没有一如既往的找到师傅，我想他一定去了他的秘密组织稻香会。稻香会的人大部分已经认识我了，所以我轻而易举的被带到师傅面前。
“东杨小姐，主人就在里面等你！”师傅的手下分秩序的将我带到了稻香会最核心的地方。
“清影，皇上没有为难你吧！”师傅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是这样的眼神很快就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