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男人如衣服
“是啊，就是那个可怜的女子……昨晚你不知道，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看的我家娃儿都哭了……”
“这孩子一打扮起来，也是漂亮的紧嘛。跟她姐姐有的一拼，啧啧……这南宫宣也真是的……”
因为她太吸引眼球的关系，很多人都打量着她，打量到最后有人认出了她就是昨晚那个可怜的被惨遭抛弃的女子，一时间，大家的讨论声都传到了黧渃曦的耳朵里。
黧浩然则是一直皱着眉头，但因为并没有人说曦儿的不是，所以也没有说话，而是又拿起手边的衣服挑挑，想找一件更加漂亮的给她试试。
其实他的心底也是充满了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个大家口中薄情寡义的南宫宣给打一顿，以此解恨！
相比黧浩然的怒气，黧渃曦要显得镇定多了。轻轻挥袖，优雅的转了圈。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她要的，不就是这样吗。即使当一个博取人家同心情的弱者，也足够了。
女人嘛，不需要强，只需要柔弱一点，激起人心中的保护欲就可以。不过，南宫宣，别以为这样就完了，这才刚刚开始，让你更痛苦的，还在后头呢！
乌黑发亮的眼中蕴藏着点点狡黠，笑意不减。
“大少爷！丞相大人说，有要事和您商量，让您赶紧回府！”突然，门口冲进来几个人，看样子都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模样，大概是找了黧浩然很久了，看到他的人，激动的差点流泪。
“什么？很急吗？”黧浩然也被这来势汹汹的一伙人也弄愣住了，转头看看还在摆弄衣服的黧渃曦，有些舍不得回去。
说好陪她的，明日就要走了，就很长时间见不到她，现在爹却又在催，黧浩然感觉两头矛盾的他乱了方向，紧皱着眉头，一向温和的表情变得有些冷然，很是纠结。
“哥，既然是要紧的事，那你就先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黧渃曦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侧，拉住了他的手臂，温顺的像只小绵羊，柔柔的开口。
“曦儿，对不起……”黧浩然突然侧过头，抓住了她的手，充满歉意的看着她，心中感激她的理解与包容，也赞她自己有这么一个好妹妹。
“没关系，你去吧。”黧渃曦看了看那几个着急的都淌汗的奴才们，示意他快跟他们回去吧。
“好，那你买好衣服之后就早点回府，知道吗？”黧浩然无奈，只能最后叮嘱她一些事情，接着走到了掌柜的面前，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票。
掌柜的一看，眼睛都发直了，放光盯着面前的一千两银票。
“这位小姐不管买多少衣服，你都好好招呼着，不得有丝毫怠慢，剩下的，就当小费。”黧浩然低沉的如大提琴一般的嗓音听的格外悦耳，特别是说的话，在黧渃曦看来，更是太MAN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好好招呼这位姑娘！”掌柜的点头哈腰，这小本买卖，一千两都够买他这间店铺了，就算黧渃曦把所有的衣服拿走，都会剩下个五六百两啊，这是多丰厚的小费啊！他能不疯狂吗？
“曦儿，我先走了，早点回府……”
“嗯。”
目送着黧浩然矫健的身影远去，黧渃曦轻轻叹了声气，其实她也不想让他离开，可是没办法，有事要紧嘛。
有些没有心情的落寞往旁边扫了一眼，一下便看到了门口走进来的两个熟人。
黧渃曦扯唇一笑，眼中满是算计的光芒，看来接下来并不无聊了，还有一出戏呐……
黧纯然正甜蜜的挽着南宫宣的胳膊，往里面走来，两人那模样真像对新婚小夫妻，甜蜜的要死。
今天的南宫宣，一袭略微紧身的绣绿纹紫长袍将他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外罩一件亮绸面的石青褂，一双黑色长靴。黑发束起，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阳光打在他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见他低头对着身边之人轻笑，神情自然而优雅。
黧渃曦小小的赞叹了一番，心中却没有往日见到帅哥那样的激动感，反而是有一丝厌恶，从心底产生。按理说，前世的黧渃曦那么爱他，就算她不爱他，恐怕心理上也会下意识的对他有好感。但她不但没有任何好感，而且还是打从心底的讨厌！这也是黧渃曦自己也纳闷的一点。
不过，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刚出来又碰到这两人瘟神。她倒是挺佩服这两人心里的确够强大的，昨晚的那一出还未平复，现在就出来秀甜蜜了。
他俩人一进裁缝店，立刻就引来店里其他人的注意，都开始偷偷摸摸的看着他们小声的指指点点，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表情也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也有那么几个人买好了衣服，看到他们两个以来，都停下了想要离开的脚步，选择留下来看戏。因为他们知道，黧渃曦此刻还在里面呢，这要是一碰面，不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也有一些女子怜惜的看向里面的黧渃曦，在她们眼里，黧渃曦要是看到那一幕，肯定又要伤心了。
两人似乎把旁边嚼舌根的人都当成了空气，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但看到站在那里的黧渃曦还是愣住了。
这其一是惊讶她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这其二，当然是因为此时黧渃曦的美丽耀眼让周围都变得黯然失色，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就连一向到哪里哪里都变得光彩鲜艳的黧纯然，此刻在她的面前，倒是显得有些暗淡了。
“姐姐……”黧渃曦柔柔弱弱的喊了一声黧纯然，那声音轻的像风，眼神幽幽的看了一眼她身旁的人，似乎充满了哀伤与落寞，那忧伤的模样让人充满了保护欲，恨不得上前挡在她的身前，为她挡住一切痛苦。
这一神情，无一不让旁边的人们看向南宫宣时的眼中更多了一份责备与怒火。
“你怎么也在这里？”黧纯然瞥了她一眼，眼底藏着浓浓的厌恶，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眼中闪出嫉妒的火焰，这个女人怎么一下子变得漂亮了……哼，不过是衣服好看罢了！黧纯然找到了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反正在她的眼里，黧渃曦就是一个丑小鸭！怎么可能比她美！
想到这，黧纯然便又洋洋自得起来，眼神倒是一直停留在她面前的衣服上。
“曦儿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来这里当然是买衣服了。”黧渃曦有点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眼中闪过嘲讽，不露声色的掩饰下去，目光依然清澈无害。
南宫宣一直保持着他一贯的沉默，还有那一直解不开的眉头，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看向黧渃曦，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艳，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便又恢复正常，平静倒没有一丝波澜。
从昨晚她的表演开始，他就彻底的看透了这个虚伪的女人，即使她穿上再美的衣服永远都比不上然儿，更别提那肮脏到极点的心！触到她的目光，南宫宣不禁嫌恶的撇开脸，不再看她。
她要继续演下去，那就随她去好了……他可不想奉陪！
“然儿，要不我们换一家店吧。”南宫宣很不想和她待在同一个场合下，微微低头对黧纯然柔声说道，黑眸里带着一丝与看向黧渃曦那冰冷的目光不同的柔意。
“宣哥，你说，我要是穿那件衣服好不好看？”黧纯然突然撒娇的撅起嘴摇头，抓着他的手臂，对他指了指黧渃曦身上的衣服，喜爱的目光毫不掩饰。
这件衣服料子不错，少说也要个几十两，她才不相信她会有钱来买这件衣服！想到可以借此这个机会好好的奚落她一番，黧纯然就觉得心情格外的好，就连声音都变得雀跃起来。
“恩？那件？”南宫宣一愣，扫了一眼面前的黧渃曦。“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淡淡的收回目光，南宫宣对着黧纯然点点头。
“哪有你说的那样……可是，曦儿好像也挺喜欢的。曦儿，这衣服你要买吗？”黧纯然被他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随后看向黧渃曦，娇滴滴的问她，脸上的笑意格外亲切。
黧渃曦当然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说话。踮脚，仰头，双手展开，轻轻的转了个圈，黑发随着动作而飘舞，此刻的她，如那即将要破茧而出的美丽蝴蝶一般，展现出她最耀眼最美的光芒。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不开她的身上，静静的注视着她，眼中只剩下欣赏与赞叹，一声声不均匀的呼吸声在周围响起。
“姐姐，你也喜欢吗？”黧渃曦抬头，笑盈盈的看向黧纯然，轻挑细眉，嘴角无害纯净的笑容在黧纯然眼里竟有些让她不知所措。
虽然黧纯然心里的怪滋味让她很难平息，但她依然保持着该有的平静。
“要，当然要……呵呵，掌柜的，这件衣服多少钱？”黧纯然也不甘示弱的扬起眉头，对着掌柜说道，嘴角扯出轻蔑的笑容。
“啊？这……这衣服四十两银子。可是……”掌柜还沉浸在刚才走的财运中无法自拔，一听黧纯然说话，一愣，说出价格。
掌柜看看黧渃曦，再看看黧纯然。他也知道，这黧纯然是丞相家的千金，名声远扬。可他才收了一笔大数目，要是面前这个正在试穿的主子也要的话，这不是让他为难吗？
他家的衣服最大的优势就是制作出来的衣服绝对是独一无二，一件款式只有一件，这可怎么是好？两个都是他这个小人物得罪不了的人……
“好，等下派人把衣服包起来，送到丞相府去。”黧纯然完全无视黧渃曦还在试着这件衣服，一口讲它拿下，接着笑盈盈的看着黧渃曦。
“这……这……”掌柜的犹豫不决，不知该怎么办，最终点点头。
“小姐，这些衣服跟你的体形很搭配，要不……您再看看别的款式？”从旁边拿来好几件色彩靓丽的衣裙，掌柜点头哈腰的给黧渃曦展示着，殷情的举动很是夸张，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因为再三衡量之下，他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希望面前的黧渃曦能理解理解他，他也是难啊……
见黧渃曦半天没说话，黧纯然走上前去。
“曦儿，是不是没有带钱？姐姐这里有，想挑几件就多挑几件吧。”黧纯然笑的格外甜美，声音不大不小，当好让店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一股居高临下气势看着黧渃曦。
黧渃曦并没有表现出黧纯然意想的那样尴尬和脸红，反而是轻轻的笑了一声。
“掌柜的，替我把这件衣服给姐姐包起来，钱就在那一千两里面扣吧。”黧渃曦并不理睬黧纯然惊讶的表情，而是柔媚的笑着，侧过头对着身旁的掌柜说道。
“是是是。”掌柜大大的松了口气，对着黧渃曦的话像是圣旨，不敢怠慢。
“呵呵，没关系，既然姐姐那么喜欢，那曦儿就不要了，送给姐姐吧，也算是妹妹的一点小小的心意。”白白净净的脸庞，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那张水润小嘴儿，微微上翘。
她要让她知道，她黧渃曦是不屑跟她争这件衣服，是她先不要了，她才捡的破玩意！就像某些人……黧渃曦瞟了一眼南宫宣，见他冷冷的注视着她，回以一笑，快速的收回目光，往后面的小换衣室里走去。
黧纯然被她这句话给噎的像卡到了鱼刺一般痛苦，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她说这话，表面上看起来很是通情达理，可暗地里却是讽刺她要了她不要的东西！而且她刚才的眼神明明是看向南宫宣，这其中的意思就算她是傻子也明白啊！
可恶！黧纯然手中的帕子暗暗揪起，咬碎了一口银牙，却又没有理由反驳她的话！只能哑巴吃黄连。
只是她有些纳闷，这丫头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一千两虽然在她的眼里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她平日里在丞相府又是怎么弄到这些钱的？
而且，从她自杀未遂醒来之后，这个死丫头就完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竟然敢跟她公然的挑衅，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然儿，既然买好了，那我们就走吧。”没等黧纯然想通，耳边那带着浓浓的不悦的声音响起。
南宫宣紧缩的眉头从他进店开始就没有舒展过。他现在很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周围人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虽然从刚才到然儿和黧渃曦的对话他没有说一句话，但他也知道黧渃曦那话的意思。
想他长到了这么大，竟然被这么一个女人连续侮辱了几次！让他丢脸至此！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黑眸里闪过狠绝的光芒，周身散发着冷酷的气息。
“好。”黧纯然虽然现在很想弄明白，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弄清楚的事情，等到以后她从长计议，总有一天，她会让她哭着来求她！
庶女永远就是庶女！就算变化再大，在她眼里永远都是下贱的身份！宣哥的眼里也始终只会有她，别再做梦了！黧渃曦。
就算你再死千次万次，耍你那些小伎俩，宣哥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黧纯然带着一腔的怒火离开……
黧渃曦瞧了一眼两人的背影，冷冷一笑，满是嘲讽……
换下衣服走出来的“小姐，这里还有几件衣服，您还要吗？”掌柜的凑了上来，拿着手中几件衣服。
“都包起来吧，顺便再给我拿几套比我身材要稍微矮小一点的衣服。”黧渃曦想到小桃，对掌柜又说了一声。
“好好，小姐稍等。”其实刚才的事，掌柜的心里是十分感谢黧渃曦的谦让，所以为她办事起来也更加利落，热情周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