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交接,再独自回到租屋时已近傍晚。何希一点一点收拾着行李,表面虽然冷静,心里却实在不是滋味。围视四周,才把一个地方装扮得有了点家的味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逃了。
这偌大的世界有没有一个地方,既没有搬家,也没有慕临渊?
-
屠胜下了课后就直奔了她这里,光从敲门声就能听出他此刻的心急火燎,何希理了理思绪,才开了门。
“我听学长说你要退房?出什么事了?”屠胜一进门就特慌慌张张的问到。
“我要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治病。”她风轻云淡的给了他一个解释。
“可是你的病我上网查过了,只要休息好了,按时吃药,心情放松,痊愈并不难。何况你要是去了外地,谁照顾你啊?”屠胜显然还是不死心,不依不侥的说到。
“我会自已照顾好自己的。”
屠胜听到绝决一个回应,也明白依她这么骄傲的个性,基本上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有更改的余地。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了几下后又说到:“那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去哪吧?”
“到了再跟你说。”
“你不会又要出国吧?我没护照,你还是就呆在国内吧。我想你了也好去看望你啊。”
“放心吧,我暂时没有离乡背井的打算。”
“是不是……他来过了?”屠胜小心翼翼的问过。他明白这个世界能把何希逼到角落里的也就只有某个人了。
何希不得不否认,“没有。真的只是为了养病。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何希不会撒谎,因为她撒谎时的表情会显得极其僵硬,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屠胜愤然攥紧了拳头,“他怎么像只阴魂一样不散?”
-
对啊,就像只阴魂一样,真让人讨厌!
-
何希冲他微微一笑,“没办法了,谁让他找上我了呢?我非走不可。”
屠胜重重的叹了口气,长这么大他很少流泪,此刻眼里却充满了水气:“那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何希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怕你哭了我就忍不住也想哭。”
“我不哭,我可是男子汗大丈夫。”
“那我还是会哭的。”
屠胜牵强的笑了笑,实在拿倔强的她没办法。他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怎么能笑得出来。“我希望你能早点摆脱他。那种男人配不上你。”
她苦涩的笑了笑。
-
她又何曾不想,可惜毒已深,时已晚。
-
屠胜又呆了一会儿,后来悻悻地走了。
他始终欲言又止,她却心知肚明。
怕屠胜来送她,大早上她就提着行李出了门。行李依旧很简单,该扔的都没留下。奇怪她明明不是个恋旧的人,却怎么惟独放不下慕临渊。是不是就是因为对东西很少留恋,所以仅有的留恋才全都集中在了慕临渊身上?
大早上的,太阳还不毒辣,泛着点诱人的金黄,心情也很轻松,行李箱的四向轮划过水泥地聒噪且有规律。
转角,一片浓光准备好要将她吞噬,可她却惊讶的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