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深脸一黑,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他又岂能让苏清得逞,便道:“上风国进贡的千里马,万里挑一。岂能给一只毛还没长齐的狗做娘?!”说完,他牵着马儿就走。
苏清在他背后做了一个鬼脸,想将他的后脑勺瞪出一个洞来。手中的小赛虎似乎嗅到了一股奶味,蹬着双腿就想翻腾起来。苏清不忍,重新又挂上讨好的笑容,追上墨深道:“我们重新打个商量!”
“说说看。”也不知道为何,墨深突然就想知道她会怎么求他。按理说,他苏家的人就是跪死在他面前求他,他也不会动容的。
苏清眼前一亮,窃喜道:“之前我们说好见一次打一次。但是现在情况特殊,这一路上你也得谨遵皇旨照顾我几个。我估计你心里也憋得慌。不然这样好了,等我这手臂和脖子上的伤好了,我们选个地方决一死战。谁输了谁以后就称对方孙子!”
墨深拉着马绳的手一顿,孙子?我竟从不知道苏家大小姐这样随意地就将那些市井里的污秽语言信手拈来。他拍拍马的脖子道:“这和让我的马认个狗儿子有什么关系?”
“有啊!当然有!陛下下旨让你保护我们的安全,必须做到丝毫不差。我这小赛虎怎么说也……也算是一条生命……”她看着墨深倏然转过头来,目光如刃恨不得将她分分钟凌迟致死。有些磕巴道:“难道我……我有……有说错什么吗?”
是啊,到底说错了什么,皇上的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呢!
墨深尽量平复下自己内心的情绪,低声隐忍道:“休想拿那老头子来威胁我!这山高皇帝远的,小心着说话!不然我可保不准一刀割了你的舌头,”他复又眯着眼睛瞧小赛虎,继续道:“正好喂你这狗!”
虽然母妃的死全是皇后和苏相一手造成的,但是没有那名义上的父皇下旨,他的母妃又怎么会死!那天夜里,他跪在父皇的面前磕了一晚上的头,求他绕过母妃,却只等到那寝宫的最后一盏蜡烛熄灭。那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帝王家的无情,连同床共枕的结发妻子都毫不留情,就连他自己,如果不是母妃用计谋保住他,他们如今还能是一对表面上融洽的父子?!只怕是他只能在阴曹地府里恨他了。
苏清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珠子打了一个圈,不怕死的问道:“还是说以后我保证不将你肾虚的事说出去?”
墨深本就是易怒的脾性,他不知道这苏清到底是在真的不怕死还是假的不怕死,他忍无可忍地举起手,准备对着那张气死人的嘴送过去。可是当手扬在空中,余光似乎看见了那双在阳光底下泛着异常的白的手,他心底的暴躁情绪突然有一刻的安宁。
苏清将他的举动看得彻底,以为自己又是挨打了。但是如果一巴掌能让小赛虎有奶喝那也值了。可是怎么半天打不下来,她同样望着那只白的阴寒的手有些茫然。
墨深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常,他毅然拂袖而去。
苏清目送墨深决然气恼的背影。暗地里沉思道:“怎么越看越像电锯杀人狂啊……无解……。”
这场谈判最终还是以苏清的失败而告终。她抱着小赛虎垂着头向自己的马车走去。既然没办法好好商量,那就只有寻其他的法子了。
那一头,苏棋正在林间走走停停。偶尔矮下身子在草丛中翻找。那士兵也一脸认真的模样跟在她的身后,不停地扫视着四周。
“过来。”苏棋似乎是找到了什么,说话间并未回头。
士兵叫做锅盖儿,锅盖儿一听召唤,一步当两步地跑过去蹲下身子,无比轻快道:“二小姐!你找我?!”
苏棋不解这声音里的喜悦从何而来,她这才抬起来,正好看到锅盖圆溜溜的大眼睛,那眼睛里盛满了善意的期待。苏棋低下眼帘,将手中的草药放在锅盖儿的手中,声线无起伏道:“拿着。”
“好的!二小姐!”锅盖儿把草药往怀里一揣,视线不离苏棋答道。
不一会儿,锅盖儿的怀里已经塞满了草药,他唇边的笑容一只属于扩张状态。一双眼睛紧跟着苏棋不放。
苏棋渐渐地有些恼了,被一个大男人这样看着浑身不自在。于是她状似恶人般回头,威胁道:“再看!再看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锅盖儿有些不好意思,端着怀中的草药尴尬地挠了挠额头,随后便低下头去盯着脚尖,以极其微弱的声音道:“二小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
苏棋听到他在小声嘀咕,便回头问道:“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锅盖儿说完便讪笑一声,心里美滋滋的继续着刚刚说的话:二小姐不仅是最好看的女人,而且脾气还不坏!
苏棋见他一副窘迫的样子,确定他不敢再盯着自己看以后才罢休。
锅盖儿在她身后,她走一步他便跟着上前一步,她退一步,他便也跟着退后一步。苏棋找的很认真细致。锅盖儿好奇就问道:“二小姐为什么要拔这些草?”他之前一直没问,是因为心里想着反正二小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可是这么久了,他有些尿急,想寻一个地方释放释放,却又怕自己走开了,二小姐会有危险。
苏棋清冷的声音一如往常,道:“别问。”
锅盖儿失落地应了一声便埋下脑袋。
就在这空档,苏棋将全部的目光都凝聚在一株翠绿的小草之上,小草的顶部有一朵仅有小指甲盖大小的五色花。一时之间,因为喜极却忘记了去查看周遭的环境。她向前走一步,伸出右手就准备去采摘。却不想脚下一空,瞬间整个人就掉进了一处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