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居然是上风国的人!?那天夜里他想告诉自己的却又被江蓠阻止了的难道就是这个?天齐与各国修好,两国之间互有联姻,他是上风国的人又有什么奇怪?可是江蓠为什么要阻拦他?
一时间,苏清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复杂。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似乎又土崩瓦解。千暮啊!你究竟有什么理由将自己的身份一瞒再瞒!
尚千绝饶有兴致地矮下身子,用力掰过她的下巴,大拇指摩挲着她嘴角的鲜血,啧啧道:“美人儿皱着眉头可就不好看了!”
“滚开!”苏清别过头,厌恶丝毫不掩饰。
尚千绝一恼,这个女人一点儿都没有她那妹妹识大局,面临死亡了居然还敢嘴硬!他脸色突变,一甩手,一巴掌就稳稳地落在了苏清的脸上。
“住手!”远处一道怒喝传来。
苏棋手里捏着那份信笺,举在半空中道:“想进这瘴林得到宝藏,不仅仅需要傀儡和信物!也许,你还需要它!”
尚千绝向她冲过来,眯着眼睛看着她手中的东西。刚刚上过千暮一当,这会儿休想再骗他一次!他紧紧拽紧苏棋的手腕,问道:“你一个小女子也会有可以得到宝藏的本事?”
苏棋不慌不急,取出被他拽着的手腕,跑过去关心苏清的伤势。
“怎么样?”她虽一直面露冷色,但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泄露了她的担忧与关心。
苏清伸出手抚平她额间的皱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摇摇头道:“没事,别担心我。把东西收好!”
“我今天就要拿它换我二人的性命。”
“不可!”苏清说的过于急切了些,说完便咳嗽了几声。
“无妨,爹爹写这封信的初衷就是为保我二人的性命,给他们又如何?!”
“你拆开看了?”
“嗯。”
“那一切由你做主!”苏清莞尔,“不过小心他使诈!”
苏棋慎重地点点头,她扶起苏清。冷目相向。
“你若不信,我给他人便是。”苏棋扬手,信笺就随着风飘扬出去。
瘴林紧挨断崖,从断崖底吹起来的风将信笺抛得越来越高。千暮正和墨深打得不可开交,眼见着信笺就要被吹落到崖边,沉入无底的悬崖峭壁中,千暮手中的剑犹如茫茫天际中的一颗流星,冲着信笺直直射去。
‘叮’的一声,那柄剑刺穿信笺牢牢地钉在崖边的石缝中。
尚千绝哈哈大笑,端着兰花指指着千暮:“看见没!自有人比本皇子更急切地想要宝藏呢!”
苏清疑惑地望向千暮,祈祷他的所为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
墨深得了机会,在千暮将剑扔出去的时候,他手中的剑亦无情地扫过他的手臂,留下一条血红的长痕。
千暮吃痛,单手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正待他准备开口说话之时,突然,他眸子似染了血,浑身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回事?”苏清见他反应不对,一把抹掉嘴角的血迹欲上前查探。
苏棋拉住她,这里的所有人都对宝藏虎视眈眈,她不信任任何一人。即使那人和苏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看尚千绝,他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弧度,右手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翻掌而上。手掌心中红色的焰火似乎感应到了美味的吃食,对着千暮的方向跃跃欲试。
血液!只有流动的血液才能将它滋养地越来越凶猛!
空隙间,尚千绝用眼神示意冷王,稍安勿躁。
千暮的眼睛只是在一瞬间就恢复了自然。他看起来和常人并无两样。但又有其他不同的地方,这眼神倒是像极了那无声息的傀儡!
苏棋拽紧苏清,不让她上前一步,她医术浅薄,一时间难以判别他此时的状况。不过,他浑身上下所渗透的那种死忙的感觉竟和那瘴林中的傀儡别无二致!
果然!千暮拔掉石缝中的剑,拿起信笺开始阅读。与其说是他在阅读不如说是尚千绝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信中的内容。
此时的千暮确实与傀儡一样,做尚千绝所想,思尚千绝之事!
“原来如此。天齐一国之相竟然与俞陵旧部有着书信联系!难怪!”千暮将信放进胸襟中。
‘啪啪啪’
尚千绝噙着笑容,双手拍着掌走出来。他一身红衣加上鬼面面具也妖冶地不可方物。他走进千暮,单手搭在千暮的肩膀上,感情颇深的样子。
“九弟啊!当初你来天齐暗地里成立地狱门,看来是明确之举呢!”
“三哥谬赞!九弟也是前几月亲自去相府查探才肯定下来。如今又有这封信,想那宝藏必是三哥的囊中之物了!”
“你放心,三哥一向疼爱兄弟姐妹,定是少不了你的!”
“你!什么意思!”苏清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顾不得自己胸口上的伤,愤声道。
“哟!”尚千绝放下搭在千暮肩膀上的手,“小美人儿为何这般急切?”他意有所指。早就知道他这个好九弟和这倔强的女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这一试果然试出来了!
哼!尚千暮啊尚千暮,今日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肝肠寸断!
苏清对尚千绝挑衅的语气充耳不闻,她按着胸口,试图以此抚平心中的疼痛,微微测了头便将千暮挺拔的身姿收入眼底。他逆光而立,看不清表情。
“你刚刚所说的和在林子里所说的到底哪句才是真?”她急于求证。平日里灿似星子的眸子带着急切和…恳求。
“如今信笺也落入我手,还有什么理由说谎呢?”千暮道。
还有什么理由说谎呢?还有什么理由说谎呢!那么说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宝藏而说的谎言?!好!真好!
不容细想,一身红衣的尚千绝站到他的跟前,挡住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