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赵，儿子都这么大了呀？”李瀚祥看着客户的儿子开车来接他，一脸羡慕的说道。
“是啊，今年大学四年级，都跟他说了我自己回去，说什么也要来接我，哈哈。”客户笑呵呵地说道。
“真是孝顺的好孩子，老赵您真有福气啊！”
“哎，我是羡慕你呀，你看你儿子多厉害，业内响当当的大人物啊，没法比，没法比啊。”
“看您说的是哪里话！”
“儿子，过来，给李叔叔问好……”
随着话音，一个高挑、干净、腼腆的男孩向李瀚祥走近并问好。
看到老赵对儿子那慈祥的眼神，和兄弟般的情感，李瀚祥的心微微发抖、发凉，然后是惭愧，他的心脏好像被人猛捏了一把，他又想多看看眼前的画面，又想赶紧逃离。
“老板，还好吧？”李瀚祥的司机兼保镖的阿彬问道。
“阿彬，那小子开始上班了，最近怎么样？”
“好着呢！他现在的生活很规律，每天坐公车或者地铁上班，还跟同事一起活动，脸上也有了笑容。”
“笑的时候多吗？”
“比以前多多了，放心吧，老板！”
“哎，那就好。”李瀚祥如释重负地叹气道。
“你找个合适的时间把房子和车子的钥匙给他吧！”
“好的。”
“还有，告诉他行李箱里放有钱，别搞丢了。”
“好的。Ray也太不小心了，我要好好说说他。”
“不省心的家伙。”
李瀚祥的心情顺畅了许多，因为这个意外来到人间的顽强生命困扰了他二十二年，他觉得亏欠他，他害怕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糟糕到不能承受再多一点的风雨，他多么期望他和Ray能和平相处。
Ray很喜欢现在的状态，虽然不能随心所欲地花钱买东西，开豪车，住大房子，但是他的心里很踏实，以前空空荡荡的内心和灵魂慢慢被生活填补，他心情好了很多。
“九点多了，怎么还没来呢？”Ray看看金以然空空的办公桌子，再看看手表，心里嘀咕着。
薄薄的雾气弥漫在整个温泉的上空，让事物之间的轮廓变得模糊，金以然将自己整个都泡在温泉水中，她以前特别讨厌泡温泉，总觉得温泉水很脏，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她特别喜欢，没有一点要抗拒的心理和意思，因为雾气让她的视力范围变小，看不见婆婆、许唯和许楚若的面孔，突然觉得莫名的畅快和舒心。
许楚若为了改善母亲、妹妹与妻子的关系，特别策划了这次温泉之旅，也算是让妻子散散心。
耳朵一刻不停地接收着婆婆惊讶不已的笑声和言语，还有许唯妖精般爹声爹气声音。
“看淡这一切，何必与她们置气呢？”金以然索性把眼睛完全闭上，她愿意相信这温泉能治愈她那疲惫不堪的身心。
“天哪，你看那女，太恶心了，像蛇一样缠着那男的，完全一副要做爱的样子，既然这样干嘛不在家里关着门干，到这种公共场合丢人现眼，恶心！”
“我也觉得，看她那样子啊，八成是个小三，那有正常的夫妻像这样。你看，那男的不一直在躲闪吗？”
闭上眼睛的金以然听到旁边的人在议论着一对行为不检点的男女，她也懒得睁开眼睛。
“哎呀，哥，你干嘛呀你！”金以然耳朵里传来另她作呕的许唯的声音。
“难道她们说的是许唯？”
金以然的心惊悸一阵，脑袋嗡嗡作响，她惊慌地睁开眼睛。惊恐的眼中看到了正如旁人所说的情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男人的身上滑来滑去，他们亲昵的动作像极了夫妻，像极了新婚的夫妻。
“有什么不可能，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兄妹，小唯是我给了她生命，是我一手辛辛苦苦拉扯长大，我要她报答我的恩，并且她也很乐意；再说了，我打心眼里喜欢她，疼她没比你少一分，假如有一天她离开我，我不知道会多难过，我不想让她离开我，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金以然脑子里突然想起婆婆和许楚若争吵时的内容。
“天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是兄妹，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金以然盯着被薄薄雾气虚幻了的两人，还有旁边心安理得的婆婆。
金以然觉得恶心又心痛。
泡完温泉，婆婆以没有坐过船为由，要求一定要坐船，并且要在船上吃饭。即使海风呼啸，寒风不停往衣服里灌，本已阵阵寒意的金以然还不得不满脸微笑地去安排。
寒风中她冷得发抖，谢谢这冰凉的寒风掩盖了由于恐惧带来颤抖。她静静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是多么庆幸儿子今天没有一起来，否者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
“那是您的儿子和儿媳对吧，好恩爱的一对。”许母旁边的阿婆对她说道。
“哈哈，你们这里的海水真的好漂亮……”许母夸张地笑起来，她不置可否，然后继续聊天，然后挑衅地看了看金以然，诡异地笑了笑，那个笑容让金以然突然感到心慌和害怕。
许唯又是给许楚若拉衣领，又是给他整理围巾，又是拥抱，又是坐大腿，又是搂脖子……
“你这是干嘛呢？”金以然实在是忍无可忍地给自己的丈夫发了条短信。
“怎么了？开心点嘛，一家人好不容易出来玩玩。”许楚若回复道。
一家人？看着这里时，一股愤怒的火在她的心里熊熊燃起。
“一家人？从今天早上出门到现在，你跟我呆过十分钟吗？正眼看过我吗？所谓的一家人，只是你和你妈妈，还有你妹妹而已，难道不是吗？”
正当许楚若想要回短信的时候，被许唯一把抢了过去，她看了看手机，然后对着金以然不屑笑了笑，然后又跟许楚若打闹嬉笑。
“一家人”、“你们离婚吧！”金以然脑子里盘旋着这些词，那把火一直燃烧着，她整个人像要被烤干，她极度烦躁，胸闷得不能呼吸，她不得不张着嘴巴大口呼气和吐气。
这一家人的幸福她无法走进，眼角湿湿的，她的悲伤不想被别人看了去，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地方面对茫茫大海坐下。
思绪汹涌袭来。
“难道婆婆是想让我们离婚，然后让自己的养女做她的媳妇吗？”
对于这个阻止自己去思考的问题，被现实逼的她只好面对，大脑开始拼凑信息。
还记得她第一次去许楚若老家见婆婆和许唯时，许唯那呆滞的表情和止不住的眼泪，还有她看金以然那充满怨恨和杀气的眼神。
当许楚若说要结婚时，许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婆婆也是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只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些，当时的金以然也是很纳闷，许楚若的解释是因为他们不舍得他去遥远的深圳，有些难过罢了。许楚若还说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性格古怪，让她别介意。
对于不顾父母反对的金以然来说，即便是许母和许唯极力反对，她也不会离开许楚若，除非他离开她。
“妈，如果那样做的话，我一辈子都会恨我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你看，从大学开始，以然为了能让我安心读书，把本属于她的生活费分给我；为了我，她放弃读研，就是为了参加工作给我赚学费和生活费；为了我，懂事的她跟她父母闹矛盾。这样的媳妇我怎么能……，妈，你一直教导我要做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否则会糟天谴，不是吗！”
“呸，呸，呸！说那么不吉利的话，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小唯，小唯她以后怎么办？我不同意。”
“这跟小唯有什么关系，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生活就好了。如果你不同意，我永远不结婚，我已经认定她了。”
“你，气死我了，你……”
这是金以然和许楚若回深圳前，金以然偷听到许楚若和母亲的争吵内容。当时的金以然很感动，因为许楚若没有忘记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
当时听到婆婆说许唯该怎么办，她只是感到奇怪，以为是兄妹情深，但是今日看来，那话大有玄机。
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金以然去邻居家接回儿子，安顿好儿子后他推开了房门。
房门终于隔断了婆婆和许唯的身影和声音，金以然深深地叹了口气，此刻才觉得这世界属于自己，原来这家里只有那么块空间属于自己。她被内心的想法和困惑压得踹不过气来，一脸忧伤地坐在床上。
“叹什么气呀？”许楚若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
看着许楚若，金以然满脑子是白天两人比夫妻间很亲密的动作，她用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鄙视和恶心的眼神看着许楚若。
“怎么了？这是什么表情。”身上还冒着热气，湿漉漉的许楚若坐在金以然旁边，说着嘴巴便贴上金以然的唇。
“哼！”
金以然用力推开他。
“你，你和许唯是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