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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地方电视与差异性含义(1)

美国广播体制的基础是1927年颁布的《广播法》。当时,国会对执照持有者规定了必须向一般公众广播相关事务的基本责任。这一义务在1934年颁布的《通讯法》中得到延续,没有丝毫改变地贯穿下来。实际上,执照持有者是一名“受委托人”,必须合乎由国会及其委员会制定的标准,必须定期报告其履行职责的情况。执照持有者对公众所担负的责任,要求他们忠实地履行自己的承诺——他们既然选择了广播电视业,就选择了为社会公众服务,这是极为光荣的,有时也是很艰难的事业。

——联邦通讯委员会电视网研究室1960年年中报告

对全世界的电视业来说,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你制作的节目越少,赚的钱越多。

——伦敦泰晤士电视台总经理霍华德·托马斯

请不要碰那些沙拉和比萨饼。它们是拍广告用的。

——坦帕第44频道WTOG-TV台餐厅冰箱上的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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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举之夜,11点钟,印第安纳波利斯WISH电视台的演播室里一片忙碌。主持人的桌子已被升高,上面灯光通亮,在钢质灯架的上方,屋顶一片漆黑。三轮轨道车上的摄像机拖着蟒蛇一般又粗又重、沿着灰色地板铺设的电缆移动着。新闻部主任李·贾尔斯和四位秘书正忙碌地拉看着标有白色号码的黑色纸带,并把各地选举的最新数字写到一个单独立着的大公告牌上,这个数字是由电话机旁的一位女孩传来的,前者正与属于网络选举通讯社(NES)成员的WISH台的记者通话。网络选举通讯社是在戈德华特-洛克菲勒1964年于加州的党内初选惨败之后,由广播电视界与报刊通讯社联合成立的(这让司法部大感惊奇)。当时,广播电视工作人员已经计算出所有的选票,并给予戈德华特的支持者强有力的鼓励,而发表在报纸上的美联社统计数字显示,洛克菲勒仍领先了将近12个小时。

电话传来的是大概数字,即最新的投票数。另外,放在演播室长凳上的4台电传打印机中,有一台的线路连着NES,后者正将一个县一个县的选票总数转发给各广播电视台和报社。结果显示,哈特基与鲁德布什两人竞选参议员的得票数极其接近。WISH电视台的政治分析家鲍勃·戈尔是一个年轻人,双颊发红(自从转到华盛顿的WMAL电视台后)。他从电传打印机上扯下长长的一溜打印纸,和一位嘉宾一起坐在主持人的马蹄桌前。但这一切都不会现场直播:WISH电视台正在播出的是CBS提供的节目。CBS在当      地附属台有半小时时间播放其节目,半小时中有7分钟由附属台播出自己的节目,现在演播室正在为这7分钟的节目作准备。

戈尔已经研究并掌握了许多神秘的细节,这些细节现在突然变得对其他人非常重要了,这些人在叫着“快说!”“快说!”这使他神采倍增,充满激情。他说:“波特县是亲共和党的。如果你观察住在那里的人们,你会以为它是亲民主党的,但它是亲共和党的。现在,拉波特县是亲民主党的;蒂珀卡努县是绝对亲共和党的,不过那里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当地报纸支持民主党议员候选人斯普拉格……”,他仔细地看着那张长长的单子,看上面报告了什么,没报告什么——印第安纳州有40多个县,哈特基领先了大约2000票,鲁德布什似乎也咬得很紧。戈尔说:“加里县周边选区比你预料的要多。从加里县一直往南的所有选区——农场地区,是真正的南部,那里是民主党的天下。”说完,他站起身来,端起肩膀说:“我想哈特基会获胜,我要给他打个电话。”

戈尔走出演播室大门,在旁边一间很小的控制室的玻璃后面出现。在这里,人们能够看到他正急切地对电话说着什么。几分钟后,电视上的克朗凯特扫了一眼放在他桌上的一张纸,对着镜头说:“我们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附属台WISH,已经给印第安那州获胜者哈特基打了电话,”他迟疑了一下说,“我们在那里的政治分析家比尔·戈尔是一流的,但是,从选举情况分析来看,票数太接近,还看不出谁将胜出,还是让我们拭目以待。”

鲍勃·戈尔回到演播室时,半是神气半是激动,他声音发颤地说:“我妈妈住在新泽西州,她总是看克朗凯特的节目。沃尔特·克朗凯特说我是一流的……可是把我的名字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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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播一词,从字面上看存在明显的矛盾。传媒的本质应该是指能够同时向大范围的区域传送讯息。撇开政府时有时无的阻力不谈,就美国电视而言,三大网在实现国内同时传播,或(因时区不同)短时延迟传播方面,确实有很大发展。地方台的节目制作不可能与电视网的节目制作相竞争,后者不仅能向更受人欢迎的艺人提供更多的薪酬,而且还能运用自己的全国性声誉和知名度资源。

电视网附属台是电视获取利润的基础。据报告,1970年,利润在100万美元以上的123家电视台中,仅有8家是独立台;当年尚在运营的独立商业台有77家,其中54家经营不善。每一个VHF频段的电视网附属台,在全国排名前40的市场上,都被电视网电视台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称作“印钞机”。

不同的电视网附属台在不同城市有不同的价值,看上去相同的尼尔森收视率数据有一定的欺骗性。例如,ABC在克利夫兰的WEWS电视台夜间节目的收视率,几乎比该电视网的全国收视率高出了40%;CBS在华盛顿的WTOP电视台夜间节目的收视率,比其全国收视率低20%,而在匹兹堡的KDKA电视台却比全国平均收视率高30%。NBC在波士顿的WBZ电视台和在休斯顿的KPRC电视台收视率很高,但在迈阿密的WCKT电视台收视率却低得可怜。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不可能是因为电视台的所有权问题——威斯汀豪斯公司有内部互换行政人员制度,工作人员总是在流动;CBS在匹兹堡的附属台KDKA经营得非常成功,而在旧金山同样是CBS附属台的KPIX就竞争不力;NBC在波士顿的附属台WBZ是收视 赢家,而在费城同样是NBC附属台的KYW就表现欠佳,是个弱势的第二名。所有电视网的附属台在纽约的收视率都低于它们在全国的收视率,因为纽约有非常强大的独立台和非商业台,旧金山也是如此,那里的人比其他地方的人看更少的电视。

晚上,除了电影和体育比赛外,电视网每小时向附属台输送58分40秒的节目,剩下的1分20秒时间由附属台自由出售。按照合同,附属台在这一小时中应播出电视网输送的全部内容,但是,违约行为也时有发生。《迈克·道格拉斯》节目组成员杰克·赖利还记得早年在奥马哈的日子,那时,在电视网提供的每小时节目中,仅给附属台留出32秒的广告时间,而赖利的老板却播了72秒的广告,“有一天,我接到一个来自黑石饭店的电话,一个声音说:’我是古德森先生,我看到你剪了我的节目。如果我再看到你这么做,我就告诉电视网取消你的附属台资格。‘我把这话告诉了老板,他给黑石饭店打电话,问办事员:’这里有一位叫古德森的先生吗?‘——上帝,还真有。”

一般来说,未能按排期表播出的广告,都会在后面的节目中挤时间插播,以弥补损失。1970年,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选举之夜,傍晚新闻节目结束时,前面的一条广告又重播了一次,而排期表上应当播的一条却因失误而被删掉了。当晚晚些时候,有关选举报道的原来时间安排是:23分钟播放电视网全国性节目,7分钟播放地方新闻(包括广告),结果,这家电视台偷偷地用8分钟来报道地方新闻,从中挤出时间播那条被误删的广告,返回克朗凯特的节目也就晚了1分钟。当然,这些是CBS发现不了的。

在担任ABC播出部总裁期间,埃尔顿·鲁尔曾经说:“电视台老板干了许多他们想干的事情。”他说这句话的时间是1971年初,ABC在俄亥俄州3个最大城市的附属台全都删掉了ABC的晚间新闻,代之以辛迪加娱乐节目。有意思的是,这之后不久,这3家附属台又开始播出ABC新闻节目,因为,俄亥俄州其他电视台加入ABC阵营,播出其新闻节目后,收视率立即上升了1个百分点。1962年,当联邦通讯委员会宣布“时间选择”为非法时,各电视网都在痛诉其全国性电视传播将遭到难以忍受的打击。正如鲁尔所指出的,所有电视网的排期表上都有出麻烦的时段,但是,绝大多数附属台都会播放电视网的节目,只要它们存在——附属台不播电视网节目的时间是,从周一至周五的早上9点到10点或下午4:30到6点;从晚上6点到晚上11点(东部时间)的5个小时内,电视网节目所占时间不会超过3个半小时。附属台用其他节目填充这些时间,比如新闻,有时是地方性谈话节目、儿童节目、电影以及电视网转手的辛迪加系列剧,有时还有专供辛迪加的首播节目。

就地方电视台(附属台或非附属台)而言,除了制作一些新闻节目、谈话节目、偶尔还有公共事务类节目,可能还有一些当地游戏类节目——当然还有广告之外,很少再自己制作什么节目了。据报道,莱斯·布朗的《综艺》节目“在全国各类电视市场的众多电视台风靡一时”,可是在辛辛那提,他却只在WLWT电视台和WCPO电视台看到他的节目,当地节目都是“以庄重的风格,由地方音乐家和演艺天才们面对演播室观众表演”制作出来的。本书所叙述的事物中,没有什么堪与辛辛那提的独特性相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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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所谓“印钞机”,都是就那些较大市场上的电视台而言的。联邦通讯委员会关于电视业财政情况的年度报告显示,1970年,全美290个电视市场上所有电视台的税前利润总额是4亿3百万美元,其中2∕3(2.68亿美元)来源于排名前20位的市场;排名最后的156个市场(这些市场小得无法支持3家电视台)中的206个电视台,总共赚取的利润不足1200万美元。在一个小市场内谋生,是那些真正喜欢广播电视行业并对此有天赋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不幸的是,无论经营规模大小,成本都是固定的和基本相同的。在拥有大约1.5万人的海斯,该市KAYS电视台的经理伯尼·布朗说:“不管你是在海斯、在堪萨斯州还是在堪萨斯城办电视台,你的电费、设备开支、胶片成本是一样的,你的员工工资也是一样的,与其他电视台惟一的不同是,你雇用的员工较少,因为你不得不少用一些人。”

然而,小市场对于善于随机应变的人来说,也有许多有趣的机会。例如,1971年2月的某个星期一,KAYS电视台的老板鲍勃·施米特了解到,位于托皮卡的KTWU教育台将用从该市一家商业台借来的彩色摄像机,拍摄播出一场篮球赛,这场球赛将于第二天晚上在托皮卡的沃什伯恩大学与州立海斯堡大学之间进行。施米特在托皮卡市和海斯市之间拥有微波传送系统,这个系统的建立原本是为他在海斯经营的有线电视服务的。按照堪萨斯州的法律,他的有线电视系统可以免费播出托皮卡电视台对这场篮球赛的报道,“而且,”他着重补充道:“有线电视的时段销售可能会更好一些。”可是,他在这里生活,在他经营有线电视系统之前早就是一位电视传播者了,将这样一项重要赛事只向有线电视订户传送,他是很不甘心的。

要想在KAYS电视台播出篮球赛,施米特必须向教育台支付使用信号的费用。他付了200美元的图像信号费用,派他的体育主任到托皮卡去,提供比教育台更为专业的播音(体育主任也在KAYS广播电台做一般的新闻播音工作)。施米特说:“微波传送使得这一切成为可能。否则,单是一个晚上的线路费用就要花3800美元,而我们播出这样的比赛只能得到600美元。”这600美元是当地一家汉堡包连锁店一次性支付的,这笔交易是电视台经理布朗做成

然而,事情要比这一切复杂得多。KAYS是CBS的附属台,这意味着施米特可能得在播出比赛的几小时中不播CBS的节目。由于比赛从7:15(中部时间)开始,他还得取消CBS从6:30开始传送给它的节目,另外再找一些节目填充这45分钟。他说:“我们能做一个15分钟的体育馆训练节目,这就只剩下半小时。嗯,在海斯,我们没有什么毒品问题,但我们却有一家心理健康诊所,诊所主任就在这儿,他想住在这里养育他的孩子;他一直在教堂做有关毒品问题的讲演,但是没什么人听——也许有二、三十户家庭听众吧。于是,我和我们的制作主任、电视台经理一起,去他那里和他谈,愿意做一个谈话节目吗?他很乐意。这就是我们要在6:30播出的节目,即使我们的节目只有3000户家庭收看,那也比他平时的听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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