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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一天,挑夫又碰到了地主,这回他主动停了下来招呼地主。这天的挑夫心情很好,见人就笑,他穿着新缝的衣裳,还没有下过水呢。蓝靛染的布料上浮着层浅浅的光泽,那股新鲜气只有过年过节时才会有。而这身新衣正是他用上月刚刚领到的工钱缝的,挑夫便有点喜不自禁:

“嘿嘿,种地没意思,种三年地也当不了挑一年卤水!”

四川以南,在那个丘陵地带的小镇上,怀家的盐堆得像山一样高。

有人说,怀家盐仓里的盐能保证府岸一年的供应,府岸指的是华西坝子,那是块平坦得像熨过一样的地方,春天撒下种子,秋天像卷席子般一裹,稻谷满仓。但华西坝子不产盐,盐要出在丘陵地带,平坦的地方留不住盐,都流走了,抓起来的土只有牛粪味,没有盐味。所以,有米没有盐,再富庶的华西坝子也要吃桥镇的盐。沿着府河走,船到哪里,怀家的盐就销到哪里。有人说,怀家的盐要像山一样地堆着,华西坝子上才闻得到腊肉的味道。

怀家的主人叫怀荣三,当年就是他看到一只斑鸠落到他面前的时候,才决定留在桥镇,也才有了如今的兴旺发达。

那时,朝廷为增加税入,便鼓励民间凿井制盐,所有能够产盐的地方都办起了盐场。怀荣三的老家在山西,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但因为一件事改变了这一切。当时有个同乡在运城采池盐,几年过后,人家是挑着十几担银子回来的,走过田坎的时候,沉沉的担子闪悠悠地倒映在水田上。一年后,同乡破旧的泥巴房变成了漂亮的砖瓦房,四口天井,高墙合围,门前一对石狮,还刻了门匾。从此邻里的男人们变得灰头土脸,过去你一簸箕糟我半箩糠,哪家又多得出个狗钵钵来?但如今这世道就变了。这年春天,怀荣三把分得的一点地和几间瓦房卖了,也准备到外面闯闯,因为他听说遥远的蜀山里有盐,只要把山敲开就能找到盐,据说有时候那岩层薄得像西瓜皮一样,运气好的话一敲就破了,卤水咕咕咕的就冒出来了。

临走之前,怀荣三路过了那个同乡的大宅院,但他的腿就像被黏住了一样。其实每次经过这个地方,他都会不自觉地停留片刻,他喜欢的女子秀兰就嫁给了这户人家。过去,秀兰与他家只隔了一条田埂,他俩是一条田埂上长大的。那时,怀荣三经常带她到塘里逮鱼捉虾,去树上掏鸟窝,还去搅蜘蛛网,把蜘蛛网搅成一块黑乎乎的黏球,放在竹竿尖上,竹竿轻轻一点,蜻蜓的翅膀就被黏住了。那是他内心中永远保留着的一点快乐。

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怀荣三迅速爬上了墙头,他还想看一眼秀兰。但院子里空无一人,响午的阳光直直地洒落在石阶和苔藓上,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那几件花花绿绿的衣裙在春风中懒懒地飘荡,仿佛是被放大了的五颜六色的蜻蜓。

狗的叫声响了起来。

怀荣三吓得一阵狂奔,等停下来,汗水已湿透了衣衫,他喘着大气捡起个石块往狗扔去,但哪里还看得见狗的影子,他只是循着声音使劲一扔,把他所有的愤怒和耻辱都扔了过去。很多年后,怀荣三回忆起这件事都有些黯然神伤,因为让他没有想到是,就是那凶狠的狗叫送他踏上了遥远的路程。

离开老家后,怀荣三背着一捆谷草和一口袋干饼日夜赶路,累了倒头便睡,睡醒了啃几口干饼又走。天气渐渐凉了下来,那捆谷草很快就不能抵挡寒冷,他便跟着一支马帮走,这样他就可以挨着马睡。马的身体是一堆篝火,当然他也常常在被马尿淋醒的寒夜中簌簌发抖。

到了陕甘交界的地方,马帮还得继续往西走,而怀荣三则要往南走。要进入蜀地就得往南走,但往南走就闻得到蛮夷的腥骚味了,据说那是比马尿还要腥骚的味道。路途的艰辛超出了怀荣三的想象,有时渴了只能喝草叶上的露珠,露珠上飘着昆虫的残骸,而饥饿随时会如老虎一般涌来,他不敢去望平地里那突然飘起的炊烟,因为那些轻飘飘的烟子点燃了他肚子里的草。

在翻过秦岭以前,怀荣三已经走不动了,他的身体越来越轻,影子越来越飘,也越走越迷茫,他看不到前途,也望不到回路,举目无亲,寒冷的冬天无边无际。就在这时,他已经清楚地望见了一座不知有多高的大山。当地人说,那座山还叠着无数座山,一座比一座高,云缠雾绕间豺狼出没,死一百回都不足为奇。

怀荣三在山下的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开始喝酒,把头埋进土碗里,三天三夜都没有抬起来过。他对着酒碗胡言乱语,其实醉了就不用抬起头来,因为一抬头他就会看见那座横亘在眼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气来。

有一天,怀荣三从一个红嘴唇白脸皮女人的床上爬起来,他都快爬不起来了,女人在夜里放走了他的血。但就在这时,他听到窗外一阵喧闹,连忙从窗子的斜缝中往外看。原来是一队被发落的犯人经过这里,街上有很多人正在围观。那些囚犯跟他一样满脸乱草,脚腿上流着发黑发臭的脓液,目光冰凉如刀。

第二天,怀荣三就跟上了那队囚犯,衙役正押着犯人翻越那座不知有多高的大山。临走前怀荣三说:“我走了。”红嘴唇白脸皮的女人连瞟都没有瞟他一眼:“你还会回来的。”她斜靠在扶栏上,磕着瓜子,下垂的乳房上留着不同男人的指印。

但怀荣三一拐一瘸地走了。这一去,怀荣三就把自己当成了囚犯中的一个,他拄着木棍跟在后面,这时已到了初夏时节,怀荣三在酒里荒废了整整一个春天。山里的雨水连绵不断,他的衣服从来就没有干过,在山里走了多久他已经不知道了,他的头脑里一片空白。他已经死了。一天夜里,怀荣三在梦中哭了起来,他成了真正的囚徒,阎王用大链捆着他往黑暗的地狱里走,他绝望地大嚎大叫,只差一步就要下地狱了。但突然镣铐就被挣脱开了,他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原来是只脚在踹他,咚的一下。踹他的人是个杀人犯,那人把奸夫杀了,然而没有捍卫到女人的贞洁却害了自己。怀荣三每天都跟着这些奇形怪状的囚犯们挤在一起睡,以抵御山里刺骨的寒冷,他的身子缩成了鼹鼠的形状,只有那颗可怜的心脏在微弱地跳动。

“你狗日哭得好吓人!”

杀人犯低低地骂道。他杀人时都没被吓到过。

那时的怀荣三已经死了。只是有一天,他看到那些囚犯的腿上都开始掉蛆了,那些白色的蛆像小米一样落到了地上,让他感到了剧烈的饥饿。饥饿让他活着。终于有一天,一阵阵的恶臭穿过他鼻子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倒下了,人滚到了他的脚下,头颈重重一折,眼球暴突,嘴角的乌血顺着枷板流了下来。在路上这样的情景接二连三,他腿上也开始流着发黑发臭的脓液,头发有三尺长,像枯黄的谷草,但他还年轻,已经对死麻木了,或者说是对活着麻木了;他就在死和活之间麻木地走着。

这时,衙役用长棍使劲戳了他一下,怕他掉下山底去。但衙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小子一直没日没夜地跟着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便问道:“小兄弟,你到底要到哪里去?”

“到有盐的地方去。”

“去干啥?”

“找盐!”怀荣三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光亮,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老家那里找到盐的人都发了大财!”

衙役哈哈大笑起来。之前衙役从来就没有笑过。

所有的囚犯都抬起了头,终于明白了跟着他们走的人原来是个疯子!

有一天,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一天了,红嘴唇白脸皮的女人突然想起了怀荣三,因为她断言过他会回来的,没有哪个上过她床的男人能翻得过那座大山。但怀荣三没有回去,这时的他已经到了一个叫桥镇的地方。

怀荣三早已经忘记了红嘴唇白脸皮的女人,在路上的时候他只想起过秀兰。秀兰就像天上的白云一样。其实,他连秀兰都快想不起了,他的记忆已糟得一塌糊涂,长时间的劳累快让他的身体的每个地方都出问题了,尽管他拼命地想重新记起秀兰的眼睛、鼻子和小嘴,但它们已经模糊了,模糊得让他神情恍惚,连伤心忧愁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奇迹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快走到桥镇的那天,怀荣三突然就愣住了,他的眼前一黑,不远的地方落下了一只斑鸠。那时他正努力地想着秀兰,从白云下就突然落下了一只斑鸠。

怀荣三抚摸着那只鸟,漫无边际地想着。他从山西到四川有几千里的路程,穿过了不知多少山峦丛林,头顶上飞着各种各样奇异的鸟,没有一只掉下来,却在这里掉下一只,而且就落到了他的面前!

脑袋里的那层坚硬的岩石瞬间就坍塌了,他仿佛突然就想明白了什么。这就是天意呀,一定是天意!这时,囚犯们正在继续往前走,怀荣三就对衙役说:

“大哥,我不走了,拜托你返回时给老家的人捎个信,就说我找到挖盐的地方了。”

“是吗?小兄弟,祝你发大财!”

衙役又笑了。

怀荣三离开囚犯的队伍那天没有人注意他。在他们看来,这个半夜里做噩梦的人就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半夜里杀猪嚎似的梦呓真让人烦,因为真正的犯人是不怕黑夜的,他们什么也不会去想,更不会做噩梦了。

怀荣三走的时候,想跟他们告别,便对那个杀人犯说:

“喂,兄弟,我闻到盐味了,不走了。”

杀人犯像没有听到似的,只是胡须动了动,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这让怀荣三突然感到好伤心。

在桥镇的河里,极度疲惫的怀荣三洗了把脸,但镜子似的水面把他吓了一跳,里面飘着一具僵尸!他又捧了口水,咕咕咕地喝了下去,他太渴了,就像从来没有喝过水一样。连喝了几大口冰凉的水后,他又吓了一跳——水面正围来了一群饥饿的鱼,闪着白森森的牙齿!第二天他就倒下了,脸色惨白,浑身乏力,躺在桥镇的一个破旧的客栈里,如同死了一般。

客栈掌柜是个老好人,看他可怜,就把桥镇有名的狗屎郎中请了来。“狗屎”二字并无糟蹋之意,相反是在夸奖这位郎中,据说他开药不喜名贵药材,多用田间地头的草药,像狗屎一样不值钱,勾在指头上的药包轻飘飘的,但药到病除。

这时,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人来到了怀荣三的床榻前,他的中指轻轻搭在了怀荣三的手腕上,摇了三下蒲葵扇就下了药方。知道他的人都明白,只要摇三下扇子就说明把病号住了。但几日过去,药居然在怀荣三身上不见效果,怀荣三依然虚弱得像张草纸,狗屎郎中的扇子被黏在空中一动不动。

这件事情就传到了瞎子王贵的耳朵里。这一天,他就慢慢摸到了客栈前对掌柜说:

“给那个山西人捎句话吧,就说我王瞎子能治他的病。”

掌柜伸手去摸王贵的头,看看他是否在说胡话。

王贵笑了,轻轻把他的手挪开:

“我有祖传秘方,专治他的病。”

掌柜仍然将信将疑。但事实是王贵一进去,苍蝇就飞开了,屋子里的灰尘呼呼往下落,时光好像回到了一百年前。这时,风突然把窗布掀开了一个缝隙,一缕阳光“刷”地刺了进来。怀荣三艰难地睁了睁眼,他看到个人,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他还看到这个人埋下了头,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他就感到口里干得快要皲裂,他的胃里空空荡荡,饥饿让他眩晕,中药的苦涩味搅得他想呕吐,但他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闻见肠子黏液里的那种腥臭,他喊道,水、水、水……三日之后怀荣三如汤沃雪,不治而愈。

活过来的怀荣三跟阚二爷签了租地契约,等把田里的水全部放干,看到最后一条泥鳅钻进了泥巴里,他已经开始在凿井了。

但事情并不如怀荣三想得那么简单,在这之前,他以为只要开挖就能够找到盐,那盐层真的都薄如西瓜皮一样一戳就破,而事实是他完全错了,凿井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这期间,阚二爷每天都去看他们打井,但每次回去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的,他担心的是井没有打出来,把他那块好好的田挖烂了。到了后来,他越来越担心自己把田租给怀荣三是在冒险,而这样的冒险是要受到老天爷惩罚的。果不其然,半年过去了,井才下去三十丈,却没有任何出卤的迹象,这时怀荣三已经把所有的钱用完了,那是他在老家把所有的房屋土地卖了后的钱。没有钱就请不了工匠,他们一天只能吃上一碗饭,打的屁连臭味都没有,阚二爷不断抱怨,到最后,他变得有些气急败坏,见人就倒苦水,他认为怀荣三这个倒霉的家伙把他的肥水全放走了。

就在这时,那个把囚犯押解到云南去的衙役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是经过桥镇回山西的,但在桥镇他又遇到了怀荣三。

“发大财了吧?小兄弟。”他问。

怀荣三傻傻地笑了:“大哥,你来得巧,就拜托你给咱老家捎个信,就说我死在这里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本想很轻松地说出来,但笑让他的脸都有些生痛。然后就哭了起来,汪汪地像条可怜的小狗。衙役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拍了拍他耸动的肩膀:“井挖多深了?”

“三十丈。”

“为啥想死?”

“我是一寸都挖不下去了,不如死!”

“在翻那座山时你都没有死,也就没有必要死了。这样,我借给你一百两银子,你不要问这钱是怎么来的,够你再挖三十丈,如果把盐挖出来了,你回老家时把钱还我,如果没有挖出盐,就当这些银子掉进了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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