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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找到了你爹,以后你天天都能吃上好吃的了。”

吃完面,怀望被安排在了怀穆松自己院子的一间厢房里住下,怀穆松又告诉怀望,说他的父亲怀穆春正在外地办事,要两日后才回来,让怀望好好休整,不要乱走,等着给大家一个惊喜。实际上,怀穆松想的是等待宗祠聚会的到来,他相信到时的震撼是平地里的一阵狂风,会让一棵巨树上的鸟儿各自纷飞。

两天之后,怀家宗祠举行聚会,这是怀姓族员例行议事的日子,怀家的老老少少都相约去了祠堂。

那天,怀荣三、怀穆松、怀穆霞、怀穆春先后来到了祠堂里,他们先是给祖先的灵牌磕头上香,然后按辈分分坐在两边。这天的议事并无特别的内容,谈论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井上的生产情况,田里的物产如何等等。因为近来怀家并无婚嫁丧葬方面的红白喜事,所以大家喝着茶,抽着烟,晒着稀稀疏疏的太阳,只等挨到午时的聚餐。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怀穆松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大堂的中央,大声说道:

“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咱们怀家又要添丁进口了。”

一言既出,众人一阵喧哗,以为怀氏家族又有哪房哪家的娃要呱呱坠地了。但怀穆松说完,却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快步走出大厅,须臾间从外面带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进来。大家不知究竟,望着怀穆松发愣。

“这个孩子叫怀望,既然姓怀,自然有些来历。这样,先来拜你爷爷再说后话。”

怀望跪在地上向怀荣三磕了头。怀荣三满脸迷惑。

怀穆松又把他带到怀穆霞面前,说道:“这是你的二伯。”

怀望跪在地上向怀穆霞磕了头。

这时,怀穆松慢慢走到怀穆春这头说道:“现在你要给你亲生父亲磕头了。”

怀望被带到怀穆春的面前时,怀穆春的脸色骤然大变。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的人都盯着这个陌生的孩子,眼睛鼓得大大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炽烈的气氛烧得人思绪飞扬,难道这个孩子身上还掩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就在怀望跪在地上向怀穆春磕头的时候,怀穆春喊道:“慢!大哥,这……”

“三弟,他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呀!”

“荒唐!”怀穆春站了起来。

“荒唐?哈哈,我也觉得荒唐!”

“穆松,休得胡言乱语!”怀荣三大声斥道。

“好吧,还是让这个孩子自己讲吧。”

这时,怀望从他那个蓝色布包里拿出一张丝巾来递给怀穆春,怀穆春打开一看,上面绣的是柳条和两只燕子,同他保存的那张一模一样,他一眼就认出这确是杜小琴亲手所绣,而眼前的孩子莫非就是他同杜小琴那一夜……怀穆春只觉头上一热,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了檀木圆椅上。

怀望的事情一出,怀家全乱了。

玉簪一气之下回了娘家。玉簪一走,怀穆春突然感到异常沮丧,杜小琴那边还不知道如何处理,玉簪又跟他闹上了别扭,而大哥二哥正在推波助澜,他陷进了从来没有的困境。那些天怀穆春没有在大堂上露过面,他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走在井灶上,那些工匠也在一边议论纷纷,好像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知道桥镇上也一定传遍了风言风语。

这天,怀穆春一人来到茫溪河边,清澈的河水倒影着他孤单的身影,河面上正有一些运盐的船在航行,远处飘来一条遮篷船,摇船的人很远就喊道:

“三爷。”

原来来人正是很多年前渡他过河,后来又搭他去叙府买米的船夫,这条船正是怀穆春在办好事后送给船夫的。

“是船师傅呀!”

这么多年没有见面,如今一见到有几分亲热。船头还有个孩子,手中拿着一根竹竿,不断地在水面上打捞着什么。

“快跟三爷磕头,要不是当年三爷给的钱治病,你早就没命了!”

孩子马上把竹竿放在一边,就跪在船板上给怀穆春磕起头来。

“起来,起来,不必拘礼。”怀穆春问,“多大了?”

“十三了。”孩子回答。

怀穆春这时就想起怀望来,他应该比怀望大一点。孩子正在河面上捡盐渣,那些上船时落到水里的盐碎块都飘在了水上,他们用特制的竹竿一吸,就把盐渣吸进了竹筒里,一天下来,如果运气好,可以捡到几斤盐,比打鱼还赚钱。

“以后这船就等他来撑了,如今一涨水,就撑不动了,我们老了!”船夫说。

“你儿子不是已经长大了吗?还怕啥?”

看着船夫健壮灵活的儿子,父子俩娴熟协调的搭手,怀穆春突然心里涌动起什么。他想,怀望也有十二岁了,他来到桥镇,以后不也是要子承父业的吗?怀望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虽然他们之间还存在着巨大的隔阂,那是时间和环境造成的,一时还难以改变,但怀穆春想,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发生变化。也就在这一刻,怀穆春从心里已经把怀望领回了家。

但小琴怎么办?她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虽然他们也曾有爱情的火花,但在别人的眼里那就是一对偷情的野鸳鸯,对于像怀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来说,难免为人言语。过了几天,可能是心情烦躁,一丝也没有缓解,怀穆春突然想起去玉津山,那是个远离尘嚣的地方。

到了玉津山,怀穆春见到了寂灯,寂灯又老了不少。

那天,寂灯正坐在大殿的廊柱下晒太阳,他已经很老了,眉毛都全白了,倒有些仙道的意味儿。那些时间里,怀穆春除了听听庙里的晨钟暮鼓,便只是跟寂灯闲聊。夜晚来临的时候,他看到明月静静地落进窗子里,让他心若止水。又过了几天,怀穆春好像已经忘记了桥镇的一切,他想自己可能已经在香火缭绕中忘记了凡尘中的一切。但有一天却发生了些变化,那天一大早,他突然就醒了过来,立即翻身下床,待穿上衣衫才发现是在庙子里,坐在床榻边一片茫然。这时,钟声响了起来,又到和尚们早课的时候了,怀穆春想,要是在桥镇,那里早已是忙忙碌碌的景象,而他也将坐上轿子四处巡查,开始新的一天。他的心里又涌动着那些支离破碎的东西。

这天夜里,寂灯突然跟怀穆春讲起一件事,说当年跟他们一起来庙里的那个女子不久前到庙子里来过。

“七儿?”怀穆春脱口而出。

七儿早已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经寂灯一提,便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寂灯告诉他,现在的七儿早已不是过去的七儿了,如今她已不唱戏了,曹黑头占领桥镇后她就被霸占了,后来官军抓住了曹黑头,七儿的结局也可想而知,最后是被关了几年后才被放了出来,年纪不大,头发都白了。寂灯最后感叹了一句:

“红颜薄命啊!”

怀穆春问:“七儿如今在何处?”

寂灯摇了摇头。怀穆春深深叹了口气,他的心里难受了好一阵,他没有想到茶馆里毛大哥曾经讲的那个女人居然是七儿,那个名震桥镇的花旦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怀穆春想,七儿为什么要到玉津山的庙里来?她有什么值得挂念的事情吗?这样想的时候,怀穆春就感到这样的问题实际上也应该诘问自己。那年带七儿出来游玩成了她一生中美好的回忆,所以她才会重新回到庙里来寻找过去,但她已被人生的伤痛淹没了。

突然间,他就想起了杜小琴,她不是也正为命运捉弄,怀穆春的心里突然为之一颤。在柳城时的一幕幕往事又浮现在他的心里,院子里的梅花、盐铺上的对联、惊心动魄的鬼戏……那个清新淳朴的女孩如今变成什么样了?她会经常站在三望坡上眺望桥镇吗?是的,这些都不是已经远远飘走的云彩,它们已经变成了一场狂潮来到了他的身边,把他推进了波澜起伏的旋涡中。

“七儿她……”

怀穆春还想问,但发现寂灯已经走开了,四下浮泛着一片白白的月光。

第二天,怀穆春就告别寂灯返回了桥镇,他准备把小琴接到桥镇来。

一个月后,玉簪从娘家回到了桥镇。她已经回心转意,但怀穆春永远都不会知道夫人的转变是因为一件小事。

在娘家的一天,玉簪和慧英待在屋子里,外面下着冷雨,一只羽毛未丰的小麻雀在窗子上扑腾。但它还太稚嫩,一时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慧英上去把窗子打开,麻雀一下就飞了进来,落在桌子上。

玉簪说:“它可能没有力气了,你去抓把米来喂它。”

等慧英把米撒上去,它却一粒都没有吃。玉簪又说:“它肯定是想家了。”

慧英正看得痴痴的,怜由心生,便脱口而出:“它好可怜呀,就像怀望哥一样。”

玉簪本来想生气,她不愿意任何人提起那件让她不舒心的事情,但她忍住了,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慧英的这句话,想着想着她就有些回心转意。玉簪了解慧英的身世,这个丫头平日里很懂事,也有自己的心思,她的话中有真情。玉簪突然问:“怀望现在何处?”

“要不还在桥镇,要不已回贵州了,我哪里知道呀……”

玉簪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心里若有所思。这时,小麻雀扑的一下飞出了窗外,消失在了茫茫的细雨中。玉簪突然转个身来吩咐:“慧英,明天我们就回桥镇。”

怀望终于盼到了高兴的日子,他穿上了新衣新鞋,就要回贵州把母亲接到桥镇来了。

当然跟他一起去的还有另外两个精干的伙计,他们抬着一顶崭新的轿子,带了足够的盘缠,那是怀穆春专门安排的。走之前,怀望到卤元井上去装了一小袋盐,他要把它带到贵州去,让母亲相信他真的是到了桥镇,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同时他也要用这袋盐去外公杜长贵的坟上祭祀。那是一袋白白的、细细的、亮晶晶的花盐,怀望捧起它的时候就仿佛听到了教堂里传来的赞美诗,这样的感觉让他惊奇到了极点,他没有想到相隔那么远的距离,声音竟能飞越过来。

那是他第一次站在咸草坡上,有种震撼在摇晃着他。

怀望听人讲过,很多年以前,这个山坡上飞着一些鸟,但它们一到这里就会掉下来,那是因为大地上卤气涌动,卤气通过鸟儿在召唤人们。这座山是座盐山,站在这座山上的人都有他们的故事,就像怀望一样有自己的故事,就像手里的每一粒花盐一样,有着它们的故事……

当怀望风尘仆仆地离开桥镇往贵州赶的时候,桥镇盐场就发生了牛瘟。

发现牛瘟那天,怀穆春起得早,他正准备去井上查看,突然就听见几个人飞奔进了院子,站在他的面前神色紧张、噼里啪啦地翻动着嘴皮子。为了了解情况,怀穆春当即就赶到了顺龙井,只见井架下围着一大群人,几个盐工正在把死牛拖到架车上,他们正准备把这些死牛拖到远远的地方挖坑深埋。井主一脸悲戚,说前天牛还是好好的,昨天起来就发现牛不正常,请兽医来看,说是得了软脚瘟,喂了药也没有用,今天就倒了。

怀穆春又去了遇海井,情况也相似,虽然还有几头牛活着,但也奄奄一息,盐井老板哭丧着脸,说这几头牛是半个月前刚买的,来的时候膘肥体壮,才上了几天枷担就死了。他买牛的钱是刚借的,欠了一屁股债。怀穆春再去了昌德井,但没有见到井主,盐井一片死寂。喊了几声才从一个草棚里钻出个人来,问是怎么回事。那个人讲,井主已经牵着剩下的牛远走他乡了,就留了个杂工看守,老板说是不躲过这一劫,只有倾家荡产了,到时连跳江都来不及。

情况已经很清楚,桥镇盐场的牛正在发生大瘟疫。回到怀家大院,怀穆春马上把所有盐井的管账、管事、灶头、兽医等汇聚一起,商量对策,迅速采取措施,防止牛瘟的侵扰。怀家的几百头牛迅速都被灌了药,牛槽也消了毒,牛的饲料也严加管理,不许任何外来人员接近牛,并在每口井的牛棚设置专人,负责仔细观察牛的状况,一个时辰报告一次,如发现异常,及时通知。但就这样也不可能保证万无一失,无奈之下,怀家已经陆陆续续有几十头牛牵出去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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