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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灯火照暗流

洛阳皇宫,一片灯火辉煌。

华贵璀璨的琉璃瓦悄然将一切欢然收入其中,陪衬着宫中的无限喧闹之声,任人影的屡次走动映过,只静静反照着。

"这次多亏了各位少侠相助,才能使这天下之危彻底解除。"坐在皇位之上的曹叡见众人均已入座,颇有兴致地动颜一笑:"这番庆功之宴,各位可务必要吃的尽兴才对。"说着,曹叡举杯向座下的数人一敬,随后舞姬与乐师亦翩然而出,这在皇宫正大殿举行的庆功之典,便在这一片歌舞升平间开幕。

八名伙伴两两坐于四案之前,互相议论着什么。随着一盘又一盘的山珍海味的依次摆上,几人的食欲相继被勾起,皆迫不及待地开始品味这难得的美味。

"嗯......这个不错哟!""那个味道也蛮好的。""你们吃的真快,我还一口没动呢!"几个人的话语声与咀嚼声交替在座中不断回响着,持久不断。

坐在八人对面的,是被招募去交趾败敌,且生还下来的三位青年男女,以及引导这些人去传送点的司马懿。

司马懿轻轻垂眸看了看面前的美食,却对此丝毫没有兴趣。只见他抬起眼来,用极为深邃的目光仔细地扫视着对面及身旁的整整十一位有功之人,罢,一丝暗暗的冷笑爬上嘴边,带着不屑的杀意亦在同时钻出他的心房......

随后他的眼中却忽然闪过几缕惊奇,立刻将目光再次放到了对面的几个人身上。

关切点几番流离,最终落到了坐在第二案左边的欧阳汐身上。

欧阳汐正胡吃海塞,丝毫没有察觉到对面有一双锐然的双眸正盯着自己。

司马懿凝眸思忖,直至数刻后,似是已然确定了什么,收回了目光,脸上没有了那原先隐约浮现的杀机,却只剩下了淡淡的惊讶与深思。

深夜无月,只留几颗小星点缀着偌大的苍穹,璀然而落寞。

长达一个半时辰的庆功之会落幕,司马懿凝望着走出的三两人流,不假思索便往一片幽暗的树林中走去。

司马懿快步凝神走进皇宫附近的树林,一口气走到了最深处后停下脚步,望着前方伫立的一个黑色人影,沉吟不语。

"怎么样?几个小角色,你理应都可以对付的过来的。"黑色人影的语气不紧不慢,而又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本以为没有问题的,只是......"司马懿摇摇头,用特别低的声音说除了自己心底的担心。虽然黑色人影并没有转过身来,但司马懿却完全可以想象到他听完后那惊讶的表情。

"......你确定?""应该不会有错的。"司马懿淡淡回应着:"之前都没有太过注意,却不料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这丝异样。"

黑色人影沉默了一会,随后听得他深吐了口气,道:"很好。这件情报的真实性,就让我亲自来验证吧!对了,蚩尤残部的召集情况如何?"

"已然到位。"司马懿吐出四个字后,又接着补充道:"你放心,我和他们曾经有过交情。"

"如此最好。"黑衣人影邪然抬了抬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树林中的私语仍在继续,而几位伙伴在酒足饭饱,回到驿站后,纷纷洗漱就寝。但墨落却将紫晴约到了驿站后面的凉亭间,静静看着这夜色之下的无数景色,不语。

"......墨落,把我约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紫晴耐压不住心中的疑惑,轻眸一抬,问道。

墨落长长地吐了口气,转过身子看向紫晴:"晴儿,对战白衣人之前,我们都被传送到了各自的幻境中......而我,回到了十四年前。"

"就是秋琳和你......被追杀的那天?""没错。"墨落确定了紫晴的想法是正确的,然后似又是思虑了会,道:"我再次亲眼目睹了那天的惨状,看着那时的我和秋琳都被那两个杀手了解了性命,那种痛苦,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紫晴微低眸,仿佛在猜测着墨落要说的主题是什么,后闻墨落复道:"他们两个人在杀了我和秋琳之后,各自说了一句话......让我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这么说......!"紫晴抬起头来,带着十足的喜悦之情:"你已经确定这事和父王无关了?"

"可以这么说。"紫晴见墨落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欢喜,暗叹,问道:"秋琳在你的心里的地位,一定很重吧......"

墨落很快就明白了紫晴话中的含义,点点头:"嗯,很重。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即便她给我留下的回忆是那么的不可磨灭,但我也不能始终沉浸的。"

"这样......墨落,其实......""晴儿,我今天真正想要跟你说的是--"墨落鼓了口气,打断了紫晴的话语,带着略略的无奈,吐道:"你别忘了,我是鬼啊。虽然附上了这么一具躯壳,但我仍旧是个已经死了的鬼魂。

"我在人间漂浮的目的,不过是想要搞清一切罢了。如今,所有缠绕在心头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仇人也早已死去,我......似乎已经没有留在人间的理由了。"

紫晴听到墨落的言论,才明白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望着墨落那迷茫的眼神,紫晴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紫丞的一句叮嘱......

"如果想去做什么,就坚定自己的念头,努力地去争取,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当这句话完整地出现在紫晴的脑中后,紫晴猛然地抬了下头,一把上前抱住了身边那迟疑不定的墨落。

"晴儿,你--!"墨落有些惊讶地低叫着,却听得紫晴缓缓地说道:"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可以放开一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这么早就离去好不好?如果你没有留在人间的理由,就权当......是再陪我些时日,可以吗?"

墨落听到紫晴细腻的话语声,心底忽地放松了不少,也不再去掩饰心中的任何想法,轻轻环抱住了紫晴,说出了一个"好"字。

夜,已深。两个妙龄男女在悄然寂静的后院凉亭间倾然相拥,彼此间没有更多的言语,只道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晚上的时间在眨眼间就已经流逝。待再次睁开眼来,已是阳光明媚的清晨。

上官韶在随意吃了些早餐后,正值无聊,索性站在窗边随性看着外面的风景与人群。

片刻后,略有些发呆的上官韶突然看到,一只熟悉的信鸽从天边飞到了自己的胳膊上。上官韶辨认半刻,确定这是家中所养,小时候和自己很熟的信鸽。

它怎么会找到我?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上官韶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把信鸽脚边的信纸拿下,匆匆拆开一阅。

纸上只有匆忙写下的八个字,却让上官韶那本来漫不经事的心情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此时,宇文靖等人正在厅里随意攀谈着,两个人几乎同时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抬眸望去,上官韶手中拿着一张纸正快步走来。

"曦宸,把火鸟借我一用。"急切而严肃的神情在上官韶的脸上浮现,这是同伴们很少看到的景象。

上官韶说着,随手把手中的纸条放到了桌上。

"凌轩?出了什么事?你打算去哪?"宇文靖一头雾水地问着上官韶,欧阳汐走过几步,望着桌上写着字的纸条。而映入欧阳汐眼帘的,只有八个字。

"父亲病重,望君速归。"

欧阳汐惊讶地叫出了一声,问道:"上、上官大哥,这......你爹他......"

"这是大哥的笔迹。"上官韶快速回答道:"我必须回去。曦宸,火鸟呢!"

"它正在后院休息。"宇文靖刚回答完,又见夜明儿从内屋走出,向上官韶道:"凌轩,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真的要回庐江?"

"那是我爹啊!我怎么可能不回去!""但......"夜明儿提醒道:"别忘了你大哥一直想杀你,这说不定是他设的圈套啊!"

上官韶摇摇头,果断地否认了这个猜测:"我太了解大哥了,他对我固然不好,但对爹爹却很好。他绝不会拿爹爹的性命开玩笑。

"再说他要杀我,不过是怕这家产落到我的手里。现在我早就出了家门,他没必要再把我引回家去的。"上官韶的语调越发地急促,好似一刻钟也等不了。

欧阳汐轻叹气:"虽说这样,但我还是不放心呢。要不,明儿,你陪着上官大哥一起吧!"

"兰青说的对。凌轩,让我陪着你。"夜明儿对着上官韶的双眸:"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实在不放心。"

"......好吧!"上官韶思量了一会,道:"兰青、曦宸,你们放心,我会尽量早些回来的。"

说完,上官韶也来不及与其他伙伴告别,转身走过后院,与夜明儿骑着火鸟,往庐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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