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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身世端倪

岁阳咆哮,在怒吼,感受到与青鸾身上同样的气息。

仇恨,恨,眼看着亲人倒在血泊中无能为力的仇恨,为了复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复仇的疯子。

眼睛赤红,血红,双眸中能看到尸山血海,血海荡涤。

痛苦的泪滴不断地在两眼流出,那是血泪,在极度的伤心后所呈现的血泪,极度的悲伤后奋力怒吼的血泪。

愤怒,不甘,绝望,仇恨的气息将它整个人占据,无尽的血光从他的身体内闪现,侵袭着脑海,要毁了眼前的一切。

滔天的魔气从身体深处迸发,血色在压制,魔气在肆虐,肆虐着身体,半边的血红半边赤黑,就连短发,都变成了半红半黑。

“杀”

岁阳仰天怒吼,眼睛一片的血红,如同地狱归来,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毁灭,要让世间都因他绝望,失去理智失去思考就是为了毁灭。

脑袋在剧烈的晃动,记忆在翻滚,但是无论怎样的诡辩,就连翻滚着的记忆都是白条,赤白之色,完全没有昔日的影子,看不到过去发生的事,即便是受刺激而引发回忆,都是苍白的记忆。

“我到底是谁?告诉我!”

“杀!”

那种埋在骨子里的仇恨,溶在了血液里,化在他的灵魂里,忘不了,永远也忘不了。

魔又如何,屠戮天下又如何,只要复仇,只为复仇而活着,执念,复仇的执念。

“岁阳!”

方静痛苦在地,看到岁阳此时的状态,害怕的痛苦,狰狞的面容,两手使劲的砸着胸口,猩红的鲜血从口中不断地喷涌,跪在地上,仰天怒吼。

她害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就是站在那石台上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想要跑向石台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就像是夹子一样,身体连动都不能再动一下。

青鸾的虚影在笑,笑的凄凉,笑的流泪,在原地不停地嘶鸣,此时的情景,勾起了执念最深处的回忆,哪怕是忘记了一生,也没有忘记被灭族的场面。

没有悲悯,没有嘲笑,不再是前辈,不再是强者,现在只是一个天涯同路人对另一个天涯同路人的尊重,这种尊重,发自执念深处,悸动的涅槃火,没有了思想,感受到岁阳的执念而震动。

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涅槃火在抖动,竟然在罕见的进行一次极其艰难的奇迹般的重生,这一刻,青鸾的命运,岁阳的命运,同时发生了诡变。

没错,就连青鸾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猜测,会引发这样的动静,而自身,本来微不足道的凤凰火,竟然产生诡变,本来不可能事在这一刻发生了。

它才知道,世间竟有人比他自己还要可怜,活的这样的无知。

背负着血海深仇,仇恨侵在骨子里,却忘记自己,忘记一切。

有人,竟然能够能与它一样,仇恨的执念成殇,忘记深仇,宁愿活在无知中,却又不甘的命运。

同时,青鸾欣慰,为自己,为岁阳,为彼此能够相遇。

石台上的岁阳再次发生了变化,恢复了平静,仇恨平息,那双本来清澈的眼神却在此时变得幽深,空洞,迷惘。

他不曾了解他是谁,也没有了解到来自哪里,不知道为何而仇恨,问谁复仇,问谁了解自己。

猩红的血迹让他麻木,沉浸的仇恨将它整个人包裹,挥之不去的,是不明不白的自己。

“难道,连这么一丁点都不能丢下来吗?”

岁阳自语,对自己说,或是对另外的一个自己说。

突然间刚刚所经历的记忆在消退,仿佛有人在剥夺般,从站在石台上开始,一点点的消散,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事实,从来都不能被抹除,再也回不到过去一样!”

岁阳自语,抹除的记忆有再次回来,很诡异,堪称随意的在改动着他的记忆,这,鬼神莫测的手段,闻所未闻。

“岁阳!”方静感受到冰冷,冰冷的身体,冰冷的眼神,冰冷的面孔,仿佛要将周围都冻结。

“可看出什么?”岁阳问道

青鸾摇头,本身的记忆缺失严重,再加上魔气血气太广泛,难以有定论,此时的状态不稳定,竟然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你的这种失忆,我倒是猜测出两种情况,第一,仇恨的执念成殇,灼烧了记忆,忘记了以前发生的事,封印了身体,在足够的强大后,才能再次的觉醒!”

“第二,有人封了你的记忆,同时封印了你的能力,一念成魔,一念化血,从你刚才的形态看,魔不是魔,有人想要封印你身上的魔力,散发的血气便是封印之力,只是,太复杂,不知道刚开始到底发生了什么,封印出了问题,或者,本就这个形态!”

青鸾在猜测,自身作为执念,了解的不够深,若是完好无损,一眼便能看明白,只是现在不行。

“不过,第二种情况,有人封了你的记忆,是不想你背负这样深的仇恨,魔不是魔,人不是人,天地不容,不对,不对,这种可能不会存在,”

青鸾停止了猜测,了解有限,八十年前便成了执念,在这个地方呆了八十年,外界究竟发生过什么变化,它也不清楚。

“总之,你必须强大,才能解封你自己给自己所附加的执念,才能找回你记忆,才能了解你的身世,究竟背负着怎样的命运,都需要你自己去解开,不过我倒是有提议,那就是杀戮,不停地杀戮,如果你能领悟杀戮一道,或许会激起身体中隐藏的仇恨,到时候,无论是哪种力量,都阻挡不了执念的仇恨!“

“开始传承吧,我答应你,日后,必灭堕凤一族,若违此誓,自毁于此。”突然间岁阳如同变了一个人般,语气坚定的说道“我要变强,变强,一定会变强”

从此不归路,此心再无回,仿佛那颗还存在幻想还存在稚嫩的心从此消失,再也回不去,也不想回去。

青鸾嘶鸣,长啸在殿宇,全身散发着无尽的威严,却又慢慢的平静,仿佛突然之间再也不是绝望,重新焕发出无尽的生机,想要从火焰中挣脱出来般。

只是,因为异变的涅槃之火,此时顾不得岁阳,执念此时与涅槃之火分离,青鸾虚影同样成为单独的存在。

“执念,终究是执念,不能浴火重生,还是,如此!”

青鸾平静了下来,微微的叹息,看着玉骨,有些伤感,却豪气万千,道

“既然如此,我陪伴你,踏碎堕凤,凤皇天,谁生谁死,还不一定,那些老家伙们,终有一天,我要掀了你们眼中所谓的了如指掌的那盘棋,苍生为棋,哈哈”

青鸾大笑,涅槃之火同时异动,道

“或许这簇涅槃之火会有令人意外的结局,所以,除了给你们两人传承之用外,还要借助岁阳你的一根指头,我要将玉骨依附在你的指头,剩余的涅槃之火,会寄居在玉骨中,想要调动,就好好参悟真凤经,期待将来与你再见,哈哈!”

“方静,你只需要盘做下来,我会用涅槃火洗刷你的身体,坚持住,在这之前,会伤及根源,相信我,在这种情况下,我没必要害你,希望,将来有你的身影!”

青鸾作为曾经近仙的存在,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即便是分化的涅槃之火,也能呈现曾经的一些手段,并且随着岁阳执念的异变,仿佛从深处再次觉醒般,有了昔日的影子。

方静点头,在得到岁阳的首肯后,直接闭上了眼睛,无论多么艰难,他都想坚持下来,脑海中还不断地浮现岁阳在石台上的怒吼咆哮与无助的身影。

“这涅槃之火,历经八次涅槃,所以,散落无数依旧能保持涅槃之火的特性,只可惜,本源流失,不知踪影,浴火重生再无可能,现如今你还在筑基,那么,我便祝你淬炼道基,成就无上火道!”

青鸾并不知晓岁阳身体到底在经历什么,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让他继承火道,这样才能发挥涅槃火的全部威能,以后更要涅槃。

只是,突然间,青鸾呆了,操控着涅槃火接近岁阳的身体,想要去淬炼身体,可是,无论怎样,都无法接近。

是的,无法接近,涅槃火即便是窜进岁阳的身体,也无法接触到岁阳的血肉。

就在眼前,却又接近不了,明明在煅烧肉体,而岁阳却没有疼痛,涅槃火完全接触不到血肉。

“怎么可能!”

青鸾惊呼,险些让同时进行的方静爆体而亡,后者快速收敛,继续下去。

“前辈,既然不能淬炼,那就先不淬炼了,将传承交给我就行了!”

岁阳一思量得失,便决定不再进行淬炼,虽然得到了力量,但是,失去的怕是丝毫不比真凤传承小。

也知道这是鼎在阻止,也只有它能在悄无声息中无所不能,

青鸾深深地看了岁阳一眼,觉得这个孩童太神秘了,竟然能够在他的眼前隐藏形迹,涅槃火接近不了肉身,这得多么强大的存在隔绝这一切。

连它也看不懂,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再犹豫,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我要将骨指融入你的手指,涅槃火会融入其中,我的执念也会就此消散,说吧,想要将骨指融入哪根手指?”

岁阳脑海中出现青鸾的话语,眼前的殿宇已经消失不见,回到了冒着热气的陆地,但是对他,这已经没有危险了。

岁阳看了看两手,说道“左手,食指”

岁样刚刚说完,左手食指突然断裂开来,一股血从食指冒出,喷在滚烫的地面,冒出血红的热气,消散在空气中。

十指连心,食指直接断裂,可想而知,究竟有多么的痛苦,直投进心田,麻木着神经,全身不停地踌躇。

“坚持,一定要坚持,我要成为强者”

岁阳在心中怒吼,咬着牙齿都吱吱的响动,太痛了,钻心之痛,整条手臂都麻木下来,疼痛的让他眼泪不住的往下掉,让他控制不住。

到现在,已经不是手指断裂,而是,手指在再生,手指不断地长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地在恢复完整。

此时的疼痛,已经让他麻木,就像有人在用刀一点一点将他的食指削下去。

骨节,整个指头的骨头,在岁阳的青眼目睹下,一点一点的生长,一点一点的恢复成完整的状态,就跟他平时一模一样,骨头完全生长出来,就是他自己的指头,断裂后又重生在一起。

这本身来说已经不可思议,断肢重生,什么样的境界强者才能做到,而他现在,却已经做到了。

接下来,也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血肉在慢慢生长出来,一个完整的指头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好像,从没有发生过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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