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
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突厥使团的车队缓缓进入城门,狄公走到使团前方用突厥语道:“欢迎使团来我大周朝觐在下乃天子特使在此等候多时了”突厥使团为首之人听后下马叩拜口中道:“我乃乌质奉可汗陛下旨意来朝见天子,不知特使驾到未行周全之礼还望见谅”
“罢了,乌质阁下长途劳顿请随我前来”狄公说罢示意一侧的李元芳传令卫队启程,狄公跨上一匹马走在一行人的前面,如此声势使得路旁的民众都出来观看仪仗队伍竟长达一街半之长,民众议论纷纷“听说是突厥议和来了”“议和?不会吧前几天儿子还派人捎信回来说边境战事吃紧”“看那个就是突厥特使啊,骑在马上真威风啊”……
车驾行至端门前,武则天已在门楼上等候车队越走越近,狄公便有意加快了马的的步伐逐渐与身后的队伍拉开一段距离,快到端门前时狄公侧身下马叩拜道:“臣狄仁杰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说话间身后队伍也都向武则天行叩拜之礼,“众卿平身,突厥使团平身”武则天在城楼之上说道说罢转身绕到了端门上楼阁之后,不久便从城门中携众人走出门来“陛下,这…”狄公对武则天的举动感到奇怪因为皇帝居然放下天子威严亲自迎接使团,正想到此处武则天示意狄公不要说话。
“今日朕亲自前来迎接是为示天子诚意,希望我们两国永结盟好熄灭战火,使百姓安居”武则天对使团说道。
“在下乌质叩见陛下,天子万岁万万岁”乌质上前道。
“贵使免礼”
“陛下有所不知三年前始毕可汗陛下成为大可汗有些贺鲁的旧部一直怀有怨言,近日始毕可汗陛下身体有恙那些旧部便活跃起来了,大可汗多次训斥那些人也只是敷衍了事临时撤兵,大可汗为示议和诚意特命我前来觐见天子”乌质说。
“竟然是这样,朕还以为大可汗要撕毁议和协定重燃战火呢”武则天言语中有些不悦,乌质也察觉到了这位大周天子心中不悦忙说:“大可汗陛下会处理好此事望天子宽宥”
“也罢,难得大可汗一片赤诚,怀英啊”武则天看向狄公“臣在”“你带领使团前往宫中朕已设下宴席朕随后就到”武则天吩咐以后坐进了銮驾内。
狄公领着一行人往明堂而去,此时护卫使团的队伍早已从守城军变成了羽林卫李元芳在使团左侧。
一栋高大的建筑逐渐进入视线,建筑共分三层基座为方形,二三层呈八角形铺以绿色蓝色琉璃瓦层层叠叠的殿第二层墙上用黄金铸以九条金龙拥一玉盘堂犹如佛塔一般节节向上,四角饰以飞檐尾部饰以螭吻,一层三层木制结构的殿堂安置着直棂窗便于采光,车队逐渐接近建筑底部的汉白玉台座高九尺蟠龙模样的排水口分布在四周,顶部用攒尖顶结束除顶层宫殿外形为圆形其余两层皆为八角形“这…这…”突厥使团众人看到明堂如此恢宏不禁惊诧,狄公看到突厥使团的反应笑道:“这就是天子建造的明堂,皇帝已在里面设宴请各位下马前往”说着狄公侧身下马在地上站定,突厥使团也下了马跟在狄公身后。
一行人走过台阶进到了明堂之中,一个五六人都不能合抱的巨大圆木闯入眼中仔细看去,这圆木并不是一根完整的树木而是用楔钉榫互相铆接用数百根上好楠木拼凑而成,细细看去楠木表面刷着一层暗红色的油漆还雕琢着众多佛像,顺着圆木向上看去一根根胳膊粗细的链条从圆木向四周伸展开,明堂外部的天空便被圆顶遮挡“哎呀,此物神乎其技啊!”乌质由衷感叹道。
“皇帝驾到…”一个太监喊到与此同时武则天从一面“墙壁”后走出,仔细一看乌质才发现那所谓的墙壁其实是一面巨大的屏风上面刻着九条龙在云气间互相盘绕的图案精致的图案透露着匠人的高超技艺,紧挨屏风放置着一把龙椅龙椅前摆着一张条形翘头案这一切都放在高出大臣所站地面九尺的高台上(注:唐一尺约为今天三十厘米),高台向下延展出三条汉白玉的石阶此时武则天就站在石阶上:“朕诏卿等前来是为突厥之事大宴已备下,众卿请坐”武则天说完由左右侍女拖拽衮冕的长袖坐在龙椅之上。
“朕诏众卿前来一是为突厥议和之事二是犒赏众卿,朕先喝这第一杯酒”武则天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众人也一同举起酒杯说道“祝大周千秋万代,祝陛下万岁长存”随之也都喝尽了杯中的酒。
乌质见众大臣都喝完站起身说道:“我奉可汗陛下命令出使大周朝觐天子,同时要告知陛下及众大臣始毕可汗目前身染重病不能理政故立乌骑施部落大将军乌骑那为新可汗,这是始毕可汗陛下给大周天子的亲笔信”说着乌质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
“哦?有这等事,快呈上来”武则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要知道乌骑施部落一直反对始毕可汗成为大可汗也一直反对向大周妥协武则天接过侍女递来的书信忽然松了一口气笑道:“乌骑那将军果然有领军气魄,好啊,既然新可汗继位朕赏赐锦缎三千匹,珠宝十五车以示庆祝”
“陛下,新可汗还命我带来一件礼物”乌质说着,让旁边的侍从去门外拿进来,一时间明堂中的各位大臣都议论纷纷狄公也对始毕可汗重病感到疑惑,正在思索之际,一个蒙着红布的东西被推了进来随着红布逐渐掀掉一个精美的铜人呈现在大家眼前“这是用陨铁打造的大功德金人,乌骑那敬仰陛下的布政及所为特命工匠利用陨铁打造此物献给陛下”乌质说道。
众人都一同上前查看金人,金人细节勾勒的十分精致面带微笑,狄公用手弹了一下金人“当”传来一声清脆“果然是铁”狄公笑笑,武则天心中也十分高兴让众人回座坐下。
“陛下功德无量,劝课农桑,兴修水利可谓是功德累累臣请陛下修建颂德天枢远播美名”梁王武三思进奏道,梁王话音落下众人一同拜首:“臣等愿陛下修筑天枢远播美名”
“好,好啊,朕就依卿所愿就由梁王费心了”武则天正在高兴之际加之众臣请愿就允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