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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危机重重

冷秀芷慢慢睁开眼来,昏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只觉有一股暖流,直透丹田,觉得浑身透汗,身上的奇寒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舒服异常,心旷神怡。冷秀芷迅速地思索了一下,她与黄残对手时,黄残的掌风中传来一股寒流传布全身,寒风未及沾身,黄残也死在了自己的剑下。但是后来突然身上一阵奇寒,而且竟有些熬不住,虽然默运神功,竟然无效,后来就······。她向四周缓缓看去,周围红墙,触目荒草,断瓦遍地,这才发觉自己此刻身处在偏僻荒山中的废墟古刹里。

冷秀芷回头一看,上官琦掌心按在她的肩上潜运体内真元替她疗伤,她觉得神清气爽,灵台空明,浑身每一处都感到轻松。

冷秀芷美目含情脉脉,轻声道:“我···已经好了。”

上官琦长长吁了一口气,微笑说道:“冷姑娘好深的内力。”

只听一阵轻微的步履声,传了过来。

一会儿功夫,只见走进年约五十余岁,一张长长的脸,没有半点血色,稀疏灰须,浑身浴血,伤势沉重的枯瘦老者。

枯瘦老者停住踉踉跄跄的足步,目吐狠光,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上官琦仔细打量了老者道:“前辈可是‘冥阴秀才’郎同化?”

‘冥阴秀才’郎同化双眼一瞪,一道骇人的凶光,酷似一头伤兽。

郎同化狂笑道:“很好,你既然认识我,当然知道我的性格了。”

冷秀芝道:“是要我们识时务自绝,免得您老动手是吗?”

上官琦道:“在下尊你是武林前辈,不愿冒犯你,如果你要咄咄逼人,晚辈只有放肆了。”

郎同化不禁心下微凛,狞笑道:“怎么你们想反抗吗?不要自取其辱,乖乖听话,尚可保个全尸。”

冷秀芝面现杀机,哼声道:“难道姑娘还怕你不成,况且还是个快要死的人。”

郎同化显然是不支了,坐下来,道:“罢了,瞧不出你们倒是个老江湖。老夫落得这下场,说来也是罪有应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苦笑一声,微微闭目。

郎同化突然微微睁开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发出一种极悲痛的声音,喃喃道:“世多阴险,人皆是欺世盗名之辈。我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死有余辜。”口喷鲜血晕死过去。

上官琦心中不由起了一丝怜悯的同情,赶忙抵住他的‘气海穴’上,一股真气透过他的丹田,只听一丝孱弱的声音,道:“我······身上有···”语至此处,郎同化空中鲜血狂吐,双眼怒翻,全身一挺,他已断了气,煞星就此损命。

上官琦苍凉的悲叹一声,由郎同化身上取出打开一看,竟是光泽柔润,体积大如鹅卵,雕刻得极为精致的一只玉手。但就这美丽的颜色看来,定是价值连城的古玩,或是一件世所罕见的宝物。重新包好放入怀着,上官琦挖了一个坟墓,将郎同化埋葬了。

想不到纵横江湖二十多年,武功之高,手段之毒,号称江湖三毒之称的魔道巨孽-‘冥阴秀才’会惨死在这荒山里。

上官琦和冷秀芝两人走出了古刹,这时晨光初露,白雾迷茫。

上官琦道:“冷姑娘,我们该分手了。”

冷秀芝噗嗤一笑道:“分手?咱们一起走一程如何?”

上官琦道:“援手之情,以后再报。我尚有要事在身,恐怕不便奉陪了。”

冷秀芝道:“我并非望报,况且之前你也救过我。”说完,深深一敛衽。

上官琦急忙送礼,正色道:“冷姑娘,后会有期。”

冷秀芝道:“珍重,愿能再见!”

说罢,深情款款地望了一下上官琦,才缓缓而去。

上官琦目送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后,弹身飞掠而去,心头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上官琦出了古刹,直奔正西,虽然师仇已报但心情仍然是沉重的,许多疑问集合在心中,渺无解答。

残星未曙,玄月在天。

上官琦疾驰了一天,来到了离九宫堡不及三里的九夷山。

上官琦循着山路行走,只觉地势越来越崎岖,只见前方不远处是一片密林区。走入密林之中,微风送拂,花香宜人,满腔沉重忧虑都减轻了不少。

蓦然之间,一阵呜呜的箫声荡空飘来,柔韵袅袅。那箫声及远不散,平平稳稳,清清晰晰地传了过来。那箫声之中淡淡带着一种凄凉的韵味,使人一听,不由自主就生出一丝怅然之感。那箫声渐渐变成平稳的呜咽,似是一江春水向东流。这声音听去不大,但入耳清晰异常,甚是动听,但越听越觉不对。

箫声陡然一转而细,上官琦忽地觉得气喘起来,面上立刻痛苦万分,缓缓盘膝坐下,收敛心神,运气抵御。

上官琦心中一震,猛可发现自己愈是运功抵抗,那箫声的威力就越大,不由暗暗着急。

突地,一个罗衣女子幽灵般悄然而现,如腾云驾雾一般飘了过来。罗衣女子来到近处,望了一眼,右手平平伸起,春葱似的玉指斜斜点出,一缕劲风如闪电般直向上官琦袭到,虽是隔空一指取穴之准,分毫不差。

不见上官琦有任何行动,眼前一花,上官琦坐姿维持不动,身形轻飘落在了三丈之外了。

罗衣女子心中又惊又骇,一时不由呆怔住了。

上官琦睁开了眼,他仍坐在原地,台首望去。目光扫处,只见不远处俏生生站着一位罗衣女子:长发披肩,容华绝代,天生尤物。

罗衣女子右手横握玉箫,两只迷人心灵的眼光直看着上官琦。

上官琦镇定了一下神,道:“姑娘是何方高人?”

罗衣女子没有出声,静静的像一尊幽灵之神,浑身充满着神秘。

“姑娘什么意思?”

“你就是‘灰衣书生’?”她开了口,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之极。

上官琦站起身来,道:“在下正是。我与姑娘素无瓜葛,为什么······”

罗衣女子接口道:“不错,你我虽然素未平生,但你坏了我的事。”

上官琦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点灵光,猜料到这罗衣女子可能就是指挥‘塞外三残’到少林寺强取‘大还丹’的那神秘女子。

上官琦俊眉一掀道:“不知在下怎么坏了姑娘的事?”

罗衣女子冷冷说道:“哼,你明知故问,拿来?”逼进两步将手一伸。

上官琦一愣,脱口问道:“什么?”

只见她又逼进一步,怒哼一声,道:“你少在姑娘面前卖弄,要是你还想尝尝‘天外残音’的滋味,那可容易得很。”

上官琦朗声道:“且慢!”

罗衣女子道:“你想怎的?”

“姑娘想在下索取何物,怎不名言?”

罗衣女子,柳眉一耸,满脸冰霜,道:“告诉你,周围数百里已似天罗地网般布满天下武林高手,你所得的那支‘玉手’,已变成江湖武林中黑白两道争夺的东西,你现在可以说成了众矢之的,黑白两道武林中的猎物,无一刻安宁了。”

上官琦道:“如果姑娘要的东西不在我身上,或者我不愿拿出来,你想怎么样?”

罗衣女子娇躯一横道:“那你今天就出不了这个林,不信你就闯。”

上官琦怒道:“姑娘就凭箫音想把在下留在此地,未免有些夜郎自大。”

罗衣女子冷冰冰说道:“你如不信,就走一下试试?”

上官琦道:“姑娘如若这般蛮不讲理,在下可要硬闯了。”

罗衣女子突然一展柳腰,直欺而进,右臂微圈,玉碗一扬,闪电劈出一掌。

顿时一道惊涛骇浪般的劲力,直向上官琦袭来。

“双飞虹!”上官琦脱口叫出。

砰然一声大响,砾石激射,尘土飞扬。

罗衣女子心神一凛,她确没想到上官琦身形一旋,便脱出自己挥出的劲力范围。

罗衣女子,厉喝一声:“再接我一掌。”喝声中,右跨半步,双掌同时推出。

上官琦也知道这掌的厉害,蓄满功力的右掌,已闪电劈出。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风声大作,尘土飞扬。

蹬蹬蹬,两人身形踉跄,各自向后退了三步。

上官琦只觉气血浮动,真气几乎难凝,想不到今夜在此,碰到久已无闻的东海灭神岛的人。

‘双飞虹’是东海灭神岛的传说中的不世绝技之一,上官琦也只是听过传说,灭神岛岛主是谁,武林中人见过的人少之又少,无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武功。

再看罗衣女子运气强抑胸间浮动,玉牙紧咬,面罩杀气,功贯双掌,再向上官琦逼来。

忽然一道黑影疾如投矢,飞泻而下落在了罗衣女子身旁。

上官琦一看黑衣人,脸色骤变。

这一惊非同小可,居然是之前碰过一面的黑衣蒙面独臂人。

上官琦感觉今夜要事全身而退,似是已不可能了。

罗衣女子冷哼一声,斜眼一望,冷冰冰道:“你怎么来了?”

黑衣蒙面独臂人久久没有回答,毫无动静。

罗衣女子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顿露喜色,欢声道:“是真的?”

独臂人一直嘴唇掀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知道独臂人是用传音入密功夫与罗衣女子谈话。

罗衣女子转身要走,又回头道:“那支‘玉手’怎么办?”

罗衣女子不想久留此地,娇躯一晃,凌空蹈虚而去。

独臂人也转身要走。

“阁下,暂请留步。”

独臂人闻言止住,双目微微透露出和祥之色,盯着上官琦看着。

上官琦张口欲呼,但又猛然咽下了已到口边的话,道:“我们···不是初次见面······”说完,等他回答。

独臂人沉默不答,向前斜跨一步。

上官琦曾怀疑此人,因为外形和自己的大师兄很相似······

心念及此,不由情绪如涛······

独臂蒙面人唰的一声长剑出鞘,那是一柄全身黑色的长剑,看不见光亮,看不见锋利。十分诡异的起手势。

两人对立着,缓缓地移动着身为。

突地,独臂人大喝一声,驭剑施击,快捷无比,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银虹飞起,凌厉剑风迎面罩下,威势之强,无法出手招架。

上官琦知道这种剑术最上乘的剑法厉害,如果功力练到如火纯青的境界,可伤人在十丈之外。不觉心神一震,劈出一股强猛掌风,把急袭而至的剑气一挡。

独臂人被震得倒退两丈,反身弹身飞射,人如飞隼出林,腾空飞射而起,眨眼间,人影已消逝在夜中。

独臂蒙面人来得怪忽异常,去得也莫名其妙。是敌是友,使人捉摸不清。

上官琦缓缓地走出了林,他仰目看了看天空,向九宫堡默默奔去。

蔚蓝的天空突然沉暗得似要压上头顶。

一道白热的银芒闪过,跟着是一声震耳的霹雳,眼看大雨就要倾盆而至。

前不巴村,后不着店。

上官琦焦急地要找个避雨的地方,果然不远处对面的山腰上发现了一个洞口。

他精神一振,加速奔了去。

上官琦仔细观察洞口,只见那洞口一直向前通去,石痕陈旧,看不出是生自天然还是人为。

那洞口通道并不大,弯弯曲曲,只见洞中光线越来越暗,放轻脚步走了一阵,终于开阔起来,里面竟是一个石室。

忽然一个轻微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上官琦止住脚步,向前一望,在一座巨石块儿上端坐着一个白发纷披的怪人,面目全被遮掩,衬以冷森森的珠光,分外显得阴森可怖。

怪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怪笑,箫声如裂金帛,遮身的白发,簌簌飘飞。

上官琦不知她是鬼还是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怪人笑声倏然敛住,碧绿发光的眼睛,死死盯住上官琦,咬着牙道:“没想到我莫绮二十年不履江湖,小子你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下次毒手······”说完胸头起伏如浪,喘息不已。

怪女人猛一甩头,纷披的白发荡向肩后,露出一张风韵犹存的徐娘面孔。

上官琦再打量了一下,青春虽已退色,但仍可看出白发怪女人当年必是绮年玉貌,一代尤物。

上官琦皱起眉头自忖道:“原来是绝迹江湖二十年的‘苗疆白发魔姬’又重现武林了。昔年,‘苗疆白发魔姬’出道不久,曾以‘魔煞爪’挑战中原武林,打遍中原各大武林门派,未逢敌手。但嫉恶如仇,做事过分任性,杀人如草,因杀戮太重,被誉为当时最残酷凶邪的女魔头。虽然杀的都是些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歹人恶徒。”

上官琦心中砰砰一阵跳动,拱手为礼,道:“原来是苗疆莫前辈,前辈您误会了,晚辈是来避雨的。”

‘苗疆白发魔姬’逼人冷眸,掠扫了上官琦,重重一哼道:“满口胡言,你这是自寻死路,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话音刚落,

‘苗疆白发魔姬’右手一划,一道乌光电闪,疾射而出,刀就像活的似的,旋空划弧,一圈,两圈,三圈······交织成密密的光弧,森森刀气弥漫。

上官琦龙吟长啸,就像魔法似的在光弧的空隙当中,右手轻轻一拂,端端正正抓住了飞刀尖端,乌光刀气倏敛。

“前辈,暂息雷霆,且莫动手。”

‘苗疆白发魔姬’大惊色变,口中喃喃自问道:“莫非是她?······莫非是她?······你的师承?”

上官琦道:“先师是‘沧海神君’。”

‘苗疆白发魔姬’皱眉苦思了片刻,才道:“‘紫裳仙子’龙贞娘是你的什么人?”

上官琦道:“正是在下师母。”

‘苗疆白发魔姬’啊了一声,道:“难怪!你会‘九转魂刀’手法,我昔日欠龙女侠她一份人情,迄今不敢相忘。二十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小芳都已······”这时‘苗疆白发魔姬’气喘加剧,似乎忍耐不住的样子。

上官琦忙上前一步道:“前辈你怎么了?伤在何人之手?”

‘苗疆白发魔姬’狠狠地叹了口气,道:“我伤势很重,伤在了‘残金毒掌’。被击中后背,震伤内腑,留下乌黑的掌印,能保住性命,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上官琦心头剧震,道:“‘残金毒掌’?世上竟真传有此绝技?据传‘残金毒掌’乃是极端歹毒武功,中掌之人,纵有精纯内力,也难抗拒寒毒侵体,毒攻五脏六腑,不死也要残废。”

说着上官琦缓缓伸出右掌,触在‘苗疆白发魔姬’的背心之上,微发真纯内力,脑门上全是一颗颗的汗水,不一会儿全身上下已为汗水湿透。

热流滚滚而入,如烈火焚身,‘苗疆白发魔姬’全身颤抖,面上由红变白,冷汗直流,委实难过已极,真气牢牢地守聚在‘章门’一分也不分开。

过了约一盏茶时刻,‘苗疆白发魔姬’身上的寒流毒气逐渐散逸,难过之感逐渐减轻,面色也逐渐转红了。

上官琦运气一周,觉得驾驭真气运转自如了,这才站起身来。

‘苗疆白发魔姬’长吁了一口气,面上流过一片喜色,缓缓说道:“多亏你内力造诣深厚,帮我把体内寒毒之气逼出体外,掌毒已治,无大碍了。只是伤了内元,行动不便须静养几天才能痊愈。老身想拜托你·······一件事······”

上官琦毅然答道:“前辈,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如果我能办到,一定替你去办。”

‘苗疆白发魔姬’长叹一声,道:“我来此是找灵草异药为我女儿治疗白发,闻知此地不远的雪青山,有枝千年何首乌,功能益寿延年,怯疾驻颜。最可贵的是它能治疗白发,功效如神。我等了二十年之久,不惜千里跋涉,我的心血没有白费,几天前人迹罕见的山巅上,找到了渴望着的孕育成熟千年何首乌一株。谁料在下山的中途被一个白衣青年人从背后偷袭,在这儿耽搁了下来。希望你代我把这株千年何首乌交给我女儿。”掏出包好了的千年何首乌递给了上官琦。

‘苗疆白发魔姬’微微思索,道:“我女儿她叫黄小芳,你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她,不然千年何首乌就失去药效的,切记!”

上官琦微一思索道:“不知黄姑娘有何相貌特征?”

‘苗疆白发魔姬’笑了笑,道:“傻孩子,我女儿很好认的,她跟我一样是银白头发。”

上官琦点了点头,道:“那事不宜迟,前辈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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