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河的车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街边的路灯已经开始忽闪忽闪地亮了起来。
孟雨隹坐在付驾驶的位置上，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路的前方，语带双关地说，“路上咋这么多车，这么多人？”
林南河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小妹妹，你是不是嫌我的车弄得太慢了。”
孟雨隹掩饰地，“不，不是的，师傅。”
孟雨欣理解地，“这会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肯定是人多车又多。”
孟雨欣的话提醒了林南河，他神情一楞，用右手稳住方向盘，左手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喂——”
城中的百货商场内，灯火通明。
种种小百货琳琅满目。
柜台中央的座机电话铃声刺耳地尖叫起来。
一个女售货员拿起话筒，“喂，你好。请问要找谁？”她的耳朵离开话筒，冲着前面的郁荣荣大声地叫道，“郁荣荣，电话。”
已经怀胎足月的郁荣荣正在首饰专柜前接待一个女顾客，她抬起头，白净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哪来的？”
女售货员嬉笑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除了你老公，还能有谁。”
郁荣荣有点羞郝地，“这就来。”她对女顾客打了一个招呼说，“对不起，我老公的电话。”说着，腆着个大肚子费力地走向电话机。
女售货员羡慕地，“荣荣，你真够幸福的，老公那么体贴你。每天到这个时候，电话就来了，肯定又是车在楼下接你一块下班呢。”
郁荣荣笑着说，“他那是关心我呀，他是关心我肚子里他的孩子。”她拿起话筒，“老公，我是荣荣。你已经在楼下了吗？”
林南河有点谦意地，“荣荣，我想跟你说一声，今晚我不能去接你回家了，万家花园有一栋楼装璜工程上出了点问题，我要去处理一下。”
郁荣荣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林南河叮嘱说，“荣荣，你有孕在身，千万要小心，上下坡别太费劲，还有自行车的刹车你——”
郁荣荣打断地说，“好啦，好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婆婆妈妈的没有个完，挂啦。”
林南河和郁荣荣的通话让雨欣姐妹俩感动。
雨隹过意不去地，“不好意思，耽误你正事了。”
雨欣觉得有点奇怪，明明是做好事帮别人的忙，为什么要说是加班呢。难道男人都这样，在老婆面前就没有真话，这是男人们的本性难移还是善意的谎言？
没容孟雨欣再往下多想，林南河的车已经到市立医院门口了。
林南河把车停在医院的门口，跳下车拉开车门，“医院到了，快下车吧。”
在林南河的帮助下，孟雨欣和雨隹把始终处于昏迷状态的母亲扶着下了车。
林南河关心地问道，“你们看，还要我帮什么忙吗？”
孟雨欣连连摇手说，“已经够麻烦你的了，不用了。”
孟雨隹感激地，“谢谢，太谢谢你了，我们娞姐妹俩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林南河真诚地，“小妹妹，这是举手之劳的事，快点走吧。我工程上还有点事要处理，也得走了。”
孟雨欣背起母亲，抬头用复杂的眼光看了一眼林南河，匆匆向医院急诊室走去。
林南河直到看着她们姐妹俩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下的医院大门内，才开车离去。
孟雨隹推开急诊室的门，焦急地，“医生，快看看，我妈这是怎么啦。”
孟雨欣把母亲放在急救床上，身穿白色工作服中年男医生走到孟母的床头，一边做检查，一边寻问道，“她这是什么情况？”
孟雨欣告诉医生说，“突然发晕就不省人事了。”
孟雨隹补充说，“我妈有高血压和脑血栓的老病根，是不是高血压发作了医生。”
中年医生用听筒听过孟母的心脏后又为她做了血压的测量，医生抬起头说，“她的血压怎么会这么高？”
孟雨欣紧张地，“大夫，我妈的血压多高？”
医生回到办公桌边说。“多高？低压130，高压190。”
孟雨隹茫然地，“那正常人的血压是多少？”
医生解释说，“正常人低压只有60——70上下，高压110到130左右。”
孟雨隹一吐舌头，“天哪，妈的血压都被正常人高出一倍了，大夫，求你快救救我妈吧。”
医生望着孟雨欣说，“你妈目前的处境十分地危险，如果不用时抢救，上升的血压冲破血管导致脑溢血和心肌梗塞，到时边抢救都来不及了。”
孟雨欣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密的汗珠，“那就求你了，大夫，赶快抢救吧。”
医生忙着开住院通知书，“抓紧时间，赶快办住院手续。这是住院通知，到缴费处先交1000元定金。”
孟雨欣吃惊地，“定金就要1000块，这么多？”
孟雨隹说，“可是大夫，我们一共只带了500块钱，这——”
医生解释说，“我估计你们来的急，所以还是按最低标准收的，正常情况下，如果住院三天以上，一次性要交3000块呢。别在这磨蹭了，赶快交钱去吧。”
孟雨欣几乎是用一种哀求的口吻说，“医生，押金可不可以再少一点，我明天一早就去想办法补上，你看行吗？”
医生有点不耐烦地冷着脸说，“都是人命关天了，你们还在这为1000块钱的押金讨价还价，你们当女儿的这么个样，也太不孝顺了吧。”
孟雨欣无奈地，“求求你了大夫，只当是做好事的，你就发发善心，先抢救我妈，我去想办法找钱好吗？”
医生显得特别地不耐烦，他抬起头，“姑娘，这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社会福利院。到饭店吃饭没有免费的晚餐，也没有不缴押金就能住院看病的医院啊。再说这也是医院的规矩，必须先缴费后看病。我也只是一个值班的医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随便开口子。如果我违反了规定，就得罚款，扣奖金。病人要赶快送急救室，你们想办法抓紧交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