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只是,就不知道夜离歌打算什么时候去办这件事了。
直到临近下午的时候,洛哥们终于舍得大摇大摆回来了,还带回一个要死不活的不男不女,娇美得不行的……的大哥!
还有虚弱到只剩下一口气的陆皓天,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直冒虚汗。
“他就是陆皓南?”虽然口气里有疑问,但却十分肯定的。
这哥们浑身衣服凌乱,被身上数不清的鞭伤,刀口染成大片大片血花,我不敢去查看伤势,因为他是个男人。
我捅洛朝阳,冲他使眼色,后者鼻孔冲天:“凭什么是我?”
“惜萱!”老娘抱起胳膊悠悠拉长调子。
“姓龙的,你她妈少造点孽。”
惜萱正巧这时候端着盘热水进来,清亮的水眸咋对上洛朝阳破口大骂毫无形象的面孔,顿时怔三怔,怕是没看清,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洛朝阳似被突然侵袭的寒流冻成冰人,我立刻上前挡住她的视线:“你看小阳多富有正义感,看到陆大哥被伤成这样,若不是我劝着他已经又冲去裘府为民除害了。”
说完睨回一眼,恶滴滴的充满警告。
后者厥厥嘴,觉得没意思,独自抱着剑靠到窗边晒夕阳。
惜萱拿毛巾沾了点水,给陆皓南擦干净脸上的血渍,我仔细看了一下,还真是个清秀的公子。
“哟,别把眼珠子瞪飞出来了。你可是‘良家妇女’。”不知何故,那货就是不肯让我消停。刻意把最后四个字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懒得睬他,和惜萱帮陆皓南脱下破烂的血衣,裤子,然后……我俩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办,非得让我们俩大闺女扒一个男人的裤子,敢情还是一个昏迷不醒,惨遭凌虐过的男人……傻男。
我吞了吞口水,把毛巾往惜萱手里一塞,抱起狸狸夺路逃窜,后头惜萱脸色通红,低垂着脸,咬紧牙关,不安的将毛巾递给洛朝阳,声音轻的跟蚊子哼似的:“左,左护法,这个,麻烦你,了。”
说着不知是羞得慌,还是憋紧笑,丫头逃得竟然比我还快。
彼时我猫腰躲在门外拐角处,贼兮兮的等着看好戏,当真给我瞧到了,直到惜萱跑出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俩双双吓了彼此一跳。
“公主您躲在这儿干嘛?”
“哦?哦!我就是看看,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就把人剁了。嗯,对。”慌忙定定神,我扯了个比天还大的谎言。
她估计真信了,视线落在我手中:“狸狸的伤也要换药了吧,话说是谁这么狠心把它伤成这样了?”从我手里接过来,心疼的自言自语:“像是被踢的,好在这家伙肉肥,没摔成内伤。”
我泪流满面:那个狠心的就是我。
睡梦中狸狸似乎听到惜萱的叹息,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抵在她胸前蹭了蹭,然后眼睛睁开一条缝,突然,睁圆了。
咦?它在高兴?凭着多年的了解,我敢断定这货真的挺开心的,这不,两腿一蹬从惜萱怀里蹦出来,向我扑来。
它竟然不怨我的狠心,我已经热泪盈眶了,大张怀抱:“哇……乖宝贝……咦?”
他老母的,竟然叫老娘接了个空。
狸狸连瞅都没瞅老娘一下,直接扑到老娘身后,而后就在我僵硬在原地,目瞪口呆之时,身后又传来那个要命的声音。
夜离歌!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好吧,杀我爹妈,抢我的家,现在连只狐狸你都要抢,非得把老娘身家财产全掏空了才甘心是吧。
我愤愤转过头来,对上那个****窝在夜离歌怀里骚首弄肢,馋媚撒娇“吱吱……”娇唤着。我颤了个抖,刚要上前抢狐狸。
不想惜萱却比我更早说话:“是你?夜公子?”
“惜萱姑娘!”夜离歌看也没看我,仿佛视我为无物,倒是对惜萱格外彬彬有礼,嘴角擒着祸乱天下少女的倾世魅靥:“看来狸狸的伤已无大碍了。”
看样子惜萱对夜离歌颇有好感,皆来自于其对狸狸的照料,这个笨丫头,她哪知道早在七年前这一人一狐就已经勾搭上了,而他俩之是跨越物种与仇恨的情感远远超过了我这个正牌主人。
惜萱赞同的点头:“是公子您救的及时,而且药又好。”遂转头对我说:“姑娘,前两天我说的人就是他,想不到今天竟然碰上了。”
“是啊,真想不到。”我的话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白了那笑得一脸奸诈的混蛋一眼。然后飞快的拉起惜萱的手:“跟他说那么多干嘛?我跟你讲过坏人脸上从来不写‘坏人’两个字。出门在外小心点。”
惜萱被我一拉差点崴脚,急得往后看:“还有狸狸,姑娘……”
“它又傍上大树了,我不要它了。”哼,跟着夜离歌好吃好喝,跟着我的话只有风餐露宿的份,聪明点儿的都不会选择我。瞧刚才那个贱德性就知道了。
气冲冲进了洛朝阳的房间,现在是属于我和惜萱的了。
对于我怒火高涨,惜萱实在不解,但她只能大眼瞪小眼看着我在屋内转来转来,一刻也不消停。
不多会儿,洛朝阳臭着脸敲开了门:“去请大夫。”
“我去……不行!”惜萱忧豫起来:“现在裘府肯定四处找人,这样的病人不多,万一大夫说出去了怎么办?”
惜萱说得对,鬼知道请来的那个大夫会不会见钱眼开,毕竟这方小县城里还是姓裘的当家。这时我与洛朝阳不约而同面露惊喜双双一对眼,正欲一拍即合,但却又在同一瞬间,眼神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