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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的第二曲

传说,在上古的天界曾今存在过一个神秘的种族,他们自己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术,比之盛行的仙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由于这种术太过于复杂和诡异,所以被世人称之为巫术,而这个种族便是所谓的巫族。

在世人的眼中,巫族是神秘的,是诡异的,甚至是冷血无情的。然而,其它所有种族都错了。

巫族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般不堪,他们有着自己的向往,有着属于这个种族独有的浪漫。

在古老的巫族里,流传着一个美丽的宛如童话般的故事。亦是巫族每一个青年都深深向往的天堂。

而见证这个故事的物件,便是巫族供奉在祈月祠内的圣器——夙绫之舞。

每一个渴望唯美爱恋的巫族青年都会去祈月祠祭拜这件器物,祈求得到圣器的祝福,让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那个美丽的故事也是通过夙绫之舞而流传下来的:

在很久之前的巫族并不强大,在天界的种族里实力只能徘徊在中游。然而,在那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弱小就代表着朝不保夕。虽然巫族的所有人渴望强大,但却无法改变这样的现实。

因为他们没有先天的优势,没有龙族那样强横的体魄,没有圣使族那样强大的战力,没有神族华丽而惊人的法力……可以说巫族在先天上毫无优势可言,这也注定了他们无法与前几个种族相媲美。

然而,一个男婴的诞生却彻彻底底的改变了这一切,他向世人展示了自己的惊采绝艳,是他以自己惊世的才华创造了巫术,让巫族自豪的成为天界最强横的种族之一。

他便是巫族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存在,上古时代堪称神话的人物之一,妖夜。

这样一个绝代的天骄,他的出生也注定了不凡。

在妖夜出生的那一晚,巫族苍穹里的星辰竟猛然的黯淡了下去,让那原本璀璨的夜空变得漆黑一片。

就在这夜空变得漆黑无比的十个呼吸之后,巫族的天空里突然的亮起了九颗无比闪耀的星辉,而这九颗星辰竟是一线并排而成,绘成了一副不世的异象——九星连珠。

上古九为极数,九代表了大道,而那九颗星辰连成一线,又意味着九九归一,为天道之轨迹。在这样的夜里引动天地异象出生的孩子注定了是一个绝世的天才。

巫族的高层都注意到了这样的天地异象,然而即使他们竭尽所能的推演也无法得出任何的结果,最后他们只得把这样的异象归结为上天对巫族的启示和恩赐,代表了巫族即将的崛起。

然而,妖夜的崛起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的顺利,反而充满了坎坷与艰辛。

妖夜出生在巫族一个平凡的人家,原本他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会和邻家的小孩们一起嬉戏,一起玩闹。

而他最喜欢的则是与自家隔壁比自己大两岁的姐姐夕婉儿呆在一起,做她的小跟屁虫。

“婉儿姐姐,我好喜欢你,可不可以一直让妖夜陪在你身边?”这是妖夜七岁那年,在一个月夜下认真的对夕婉儿说的第一句情话。

“婉儿也好喜欢小妖夜,也想一直陪在妖夜身边。”这就是夕婉儿当时羞红着脸颊对妖夜的回答,年少时的懵懂,青梅竹马。

然而,时间并没有磨灭一切,缘牵的他们,将这份儿时的纯真延续为了难舍难分的爱恋。

十七岁的妖夜,已然长成了一个巫族的美男子。他有着一张俊邪到妖异脸庞,凌驾一切的超然气度,深邃如同寰宇般漆黑的眼眸……一切的一切都让年少的他几近完美。

而这时候的夕婉儿也成为了一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如瀑布般垂下的三千青丝随风拂动,极尽季节深深的思念。绝美的脸庞如同鬼神绝笔的雕琢,让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倾国倾城亦不过如此。

他们的爱情也成为了祈月城的一段佳话,他们是祈月城年轻一代的向往。

也就是在这一年,妖夜在一个美丽的月下向着夕婉儿求婚,请求她成为自己的妻子,而深爱着他的夕婉儿也羞涩的答应了他的求婚。

然而,就在他们新婚的那一晚,龙族的突然的袭击了巫族。祈月城也遭遇了龙族一只部队的袭杀。

龙族天生就是战斗的种族,他们的身体强横无比,所以即使是这样的一只部队,其拥有的战力也远非巫族一个城池可以媲美。

正是这只力量的突袭,让原本沉浸在幸福和欢乐中的祈月城一下子充满了恐惧与血腥。

沉浸在幸福中的妖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竟是在这样的一幕中结局。那时的他根本没有多大的法力,因为他从未刻苦的修炼过。他只得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族人倒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

最终,妖夜和夕婉儿在双方父母的拼死保护下,逃了出去。

但是,龙族究竟是战斗的天才,即使是他们的拼死抵抗也不过是争取了半柱香的时间而已。

很快,屠杀尽祈月城所有巫族的龙族就追上了正在逃逸的妖夜和夕婉儿。

在那一刻,年轻的妖夜真正感到了恐惧,无力和不甘。对死亡的恐惧,对保护自己爱人的无力,对结局的不甘。

龙族好淫,他明白,一旦夕婉儿落入龙族手中是什么下场。他不甘心,他不愿意,他要力量,他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但是他却真的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当龙族的冷剑刺向他胸膛的时候,他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无处可躲,也许一切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吧,这是他当时脑海里闪现出的念头,他的目光也开始因绝望而涣散。

然而,当那一声决绝的穿刺声音传进他耳畔的刹那,他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当他的目光迅速凝聚的时候,他才明白了原因。

那道至爱的倩影,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那个在月夜下陪伴自己,自己对着甜言蜜语的她,用自己的娇弱的身躯挡住了龙族冰冷的利剑。

那一瞬的妖夜,痛苦的想要去死,他多么希望利剑穿透的是自己而不是婉儿。然而,却说什么也挽回不了这残酷的现实。

妖夜的手开始颤抖,这一刻,他已没有了恐惧,充满他胸腔的是那漫天的怒火,对龙族无尽的仇恨。也就是在那一瞬,无尽的愤怒刺激着妖夜的神智,激发了他体内潜在的强绝无匹的天赋,他的双眼变得血红无比,他的身体里突然的爆发出了强大的法力波动。

疯狂的他竭尽自己所能,不过三十个呼吸便斩杀了这只部队的所有的龙族。

在那一战里,妖夜真正的体现出了一个绝世天才应有的天赋。他对龙族的法术几乎看一遍就会使用,所以结局是毫无悬念的。

战斗结束后,满身是血的妖夜,顾不得其他,颤抖着双手将夕婉儿拥在怀里。

“婉儿,不要离开我,我爱你,婉儿……对不起,婉儿……”妖夜将自己的脸紧紧贴着夕婉儿绝美的容颜,难过的哽咽着,他的泪水竟开始止不住的流下。

要知道,从妖夜出生开始,他就从未流过一滴泪。

“夜,你从未流过一滴泪,将来你会为我流泪吗?可不可以只为我一个人而流泪?”这是在某一个月夜下,夕婉儿在妖夜怀里对着他傻傻的提问。当时的妖夜回答的,只是一句简单的“我不知道,如果有,那么一定是为你而流”。

然而,此时的他真的流泪了,真的只为她一人而流泪。

“夜,我也爱你,不要自责,你为族人们报了仇,这就足够了不是么?”夕婉儿,用力的向着他伸手,轻轻的抚摸过妖夜俊邪的脸颊。

“夜,你流泪了,真的只是为我一人而流泪,我好幸福……”感受着妖夜那如断线般滴落的神伤,夕婉儿的脸上浮现出的是满满的幸福,仿佛此刻她将要面临的不是死亡,而是步向天国的阶梯。

“婉儿,不要离开我,不要……”悲伤的妖夜紧紧的将夕婉儿拥在怀里,口中喃喃的轻语。

“夜,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如果有可能,你要尽力保护好族人。我不想,这样的悲剧再一次的上演,好吗?”夕婉儿轻抚着妖夜几近完美的脸颊,郑重的对着他说道。

“婉儿,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好所有的族人,我会让所有的族人都有一个幸福的结局。”妖夜用力的点头,泪水不止的从他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夕婉儿绝美的容颜。

“嗯,夜…突然的…好冷,抱紧我……好吗?”夕婉儿虚弱的细语,声音已有些颤抖,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婉儿……我爱你。”妖夜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爱人,把自己的脸颊紧贴在夕婉儿的额头上,无声的哭泣着。

“夜,我也爱你……”似乎是感受到了妖夜怀抱紧拥的温存,夕婉儿的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样子,她把那宛如羊脂玉般细腻而白皙的手搭在了妖夜的手腕上,安详的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这最后的幸福和别样的浪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夕婉儿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下,滑落在了祈月城三更的沉吟。

那一瞬,妖夜强忍的悲伤再也无法遏制,从无声的哭泣到低低的啜泣,直至嚎啕大哭。他仰起头,向着漆黑的苍穹大声的咆哮,责问着苍天为什么要这样的无情。

在那一刻,妖夜真正的了解了什么叫撕心裂肺的疼。自己的父母为了让自己和爱人逃离,惨死在龙族无情的杀戮,自己的爱人为了保护自己,毅然的挡下了那冰冷的一剑。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挚爱的人离去,却无能为力。

在夕婉儿的指尖无力垂落的一瞬,妖夜已然有了随她而去的念头。一旦他这样做了,那么,他和婉儿的承诺就无法兑现。他是那么的深爱着夕婉儿,他不想和她分离,更不想让她失望。

所以,他必须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保护好自己的族人。

他亲手将祈月城所有遇难的族人,连同着他最爱的婉儿,一起埋葬,埋在那片曾经充满了欢笑的热土,然后,销声匿迹。

至那之后,在每一次认为自己有所突破后,他都会潜入龙族的地盘,击杀掉几名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强者,然后带着严重的伤远遁而去。有那么几次,他都与死亡擦肩而过,甚至,在意识模糊的刹那,他还会听见幽冥隐约传来的安魂曲。

每每当他几近崩溃的时候,都是心中那一道不灭的执念在支撑着他。每一个孤寂的夜晚,陪伴他的也只是回忆里夕婉儿那令天地为之失色的嫣然一笑,她在月夜下的那一抹淡淡痴痴的笑。

无数次的战斗,无数次的负伤,无数次的突破,然后再战斗,再负伤,再突破,就这样循环往复。终于,在那一次次的战斗中,他逐渐领悟了自己的道,创造出了比之仙术更加强大而诡异的巫术,而且,这门术,也只适合巫族修炼。

他将这门秘术传了下去,让每一个巫族的族人都研习参悟。正是他的成功,造就了巫族不可阻挡的崛起。

他是妖夜,是巫族所有人心目中不灭的神,是他让巫族强大无匹,自豪的林立在几大巅峰种族之列。

然而,此时的妖夜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的快乐早已随着夕婉儿的逝去而被永远的埋葬。原本,他对龙族恨之入骨,甚至有过要覆灭龙族的想法。

但是,在他屠戮一个又一个龙族强者,参加一次又一次大战的过程中,他也同样目睹了龙族普通的族人被他族残忍的杀害,同样看见了龙族内千万个家庭因战火妻离子散的结局。

每当这个时候,那一夜别离的画面都会清晰的再现在他的眼前,夕婉儿决然的为他挡剑,甚至那种难言的撕心裂肺都疼得那么真实。

在巫族强势崛起之后,妖夜渐渐开始明白,造成这一切的终究不是龙族的过错,而是天界弱肉强食的法则。

他倦了,累了。他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万人的膜拜,更不是傲视天地的法力。

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夕婉儿一生的相伴,如此简单的愿望,上天却无情的把它化成了永远够不到的奢望。

看到巫族在自己的辉耀下日渐的强大,妖夜的心中也开始释然。

也许,他该离去了,他的婉儿在等待着和他的重逢。

“婉儿,我没有让你失望,我现在就来找你。我好累,真的好累。婉儿,等我……”妖夜那深邃的眼里闪过了几道心碎的神伤,他望着那苍穹里那西下夕阳,喃喃的自语,然后他决绝的涅槃。

谁都想不到,一代惊采绝艳的不世之才就这样默默的离去,殉情自焚。

他虽涅槃而去,但他的遗骸在涅槃的业火里却锻造成了一件奇物——夙绫之舞,与当年夕婉儿的身上的绫罗几乎一摸一样。

也正是这件奇物将他的故事流传了下去,成为了巫族每一代青年心中供奉的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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