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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十二)

(十二)

钱,钱。岳亮从没有象现在这样地看重钱。以往,无论是给公司打工,和工友们吃摊伙,还是和一块经营庄稼地的股东们分红利。多分个儿,少分个儿,从没有在乎过。现在呢,钱,寄托着好友的情;钱,关联着白云的病。。岳亮不能不挖空心思,千方百计地收集、汇拢钱。十万元哪!不是个小数。

岳亮躺在被窝里,合着眼睛盘算。金源纸箱厂的工钱是不沾了。起码现在是指不上了。出猛儿就跌了一跤。跌了就跌了吧,还得爬起来凑啊。家里在信用社里就有四张支票。一共六万块钱。今年的苹果卖得价儿好。拢共卖了两万多。在本村的邮政储蓄所存着呢。这八万块钱,原本打算过了年拿出两万,连着大门,盖上两间西屋。赶上了有事,咱就重说重论吧。盖房的事,就先靠一边让让。尽着先给白云凑看病的钱。另外在信用社还有两个存折,上面的钱也有一万大几子。明年得买化肥,买农药,种庄稼,种果树。得买油、买盐过日子。一年的开销大着哩。这俩钱,先不能动它。这会儿,只能说才凑了八万。那两万块钱,用什么凑呢?苹果早已卖完了。对,还有七八千斤没有脱粒儿的玉米轱辘呢。干脆脱粒儿卖玉米。又一想,不行。卖了玉米,那几头奶牛可吃啥哩。想到这儿,他突然想起,那年有人要买他的小奶牛的事。

他用肩膀拱了拱睡在身边的兰兰。兰兰不耐烦地说,干嘛呢?你。

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岳亮把头凑近兰兰的耳朵说。

商量什么事?深更半夜的。兰兰把头又往下缩了缩。挺着烦地说,明了再说。

岳亮又把身子往外探了探。嘴靠近兰兰的被窝筒。说,我想卖两头奶牛。

什么?兰兰忽地从被窝里钻出头来。说,你疯了?咱那奶牛正产奶哩,你卖奶牛。

岳亮蔫了。他低声下气地说,说是十万块钱,咱凑不够。我是说,咱卖两头,还有两头呢。掩过一折说一折,迈了一步说一步吧。

卖吧,卖吧,随你。兰兰又把头缩进被窝。从被窝里又传出一句瓮声瓮气的鼻音:愿卖什么卖什么。甭给俺说。

岳亮听出来了。兰兰的真心是,既舍不得让岳亮卖奶牛,又很无奈。有怨气就往岳亮身上撒。撒就撒吧,还不是为了白云吗。岳亮什么也就不说了。就这两头奶牛,那年人家还给一万块钱呢。这会儿,咋也得卖个三万四万的。什么事也就好办了。

接着,岳亮又盘算,弄着奶牛到哪去卖。辛集市北边贴着石津渠,有两个大农贸市场。西边有位伯镇农贸市场,素以农村土特产品集散地享誉盛名;东边有旧城镇农贸市场,自北宋时期,就以交易骡马、牛羊、家畜家禽的规模和巨大成交额,饮誉冀东。

岳亮不是骡马商,也不是牛羊贩子。他是有用项等着花钱哩。当天牵出去,当天就得换回钱来。不能三趟五趟地赶集上市,等行情。那样光功夫,他就耽误不起。不是他耽误不起,是白云的病情耽误不起。既不能贱扔贱卖,也不能楞扛着等高价。有对事的茬儿,该出手时就出手。

第二天一早,岳亮就用小拖拉机拉着两头奶牛到了旧城镇农贸市场。尽管他来得较早。市场上已有了好多人。交易就以农村的街道为场地。街道挺宽。骡马牛驴以种类划分区域。同一种类汇集在同一段街道两旁。中间是行人。或评头品足,或悠闲地观赏。

市场西头是大牲畜,中间是猪羊狗兔,东头是鸡鸭家禽。整个市场上鸡鸣犬吠,马嘶牛叫,此起彼伏;高葫芦大嗓的争辩声,低声细语的侃价声。嘈杂纷乱,不绝于耳。

岳亮的奶牛一上市,立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有人说,嘿,这两头牛,好水灵。那个说,嗯,不错。是个真正玩意儿。一位四十多岁的人,把奶牛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走到岳亮跟前。把手退到衣袖里。扯着岳亮到一边摸手。这是经纪人的习惯。俩人的手在袖筒里藏着摸手指,交流着对价格的认可。别人看不到,只有卖主和经纪人心里明白。

经纪人把退进袖筒的手伸过去,挠了挠岳亮的手心。说,这个数,怎么样?岳亮没有做过牲**易,也不懂市场上的行话暗语。只得悄悄地说三四万吧。经纪人把手伸出来,一拍岳亮的肩膀。说,请好吧。

岳亮这时候才明白。这个人不是买主。是市场里的中介经纪人。他们精于揣摩卖主和买主的心理,擅长抑高扬低把价格调和到双方都能接受的位置,促使成交。有这种人的存在。岳亮的心里就觉得不那么单薄。

市场上的人挤过来,挤过去。趋乎过来观看岳亮的奶牛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人们对奶牛的长相、发展势头一致看好。就是看不到一个真正掏钱想买的主。也不知是人群里没有真正的买主,还是被三四万的价格挡了回去。

眼看着天已半前晌了。岳亮的心里就着急上火。就耐不住性子。再过一会儿,没有人来买,就要晌午了。过了下午一点钟。集就散了。市场上就没有人了。自己若是再把没有卖出去的奶牛弄回家去,哪十万块钱可怎么凑够呢?今天凑不够,明天凑不够。这样一天一天地往后拖,白云的病情可就拖不住了。真是急死人了。

岳亮可是没有了刚来到市场时那股子心气。实在不行,就贱卖吧。有买茬来了,就缠着他,甭让他走,硬踹也得踹给他。卖不了钱多,就卖钱少吧。为了赶着紧凑钱,豁出去了。给钱就卖!

岳亮正这么思忖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走过来。围着奶牛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招呼岳亮说,伙计,你听我给你说说。你这两头奶牛是地道的北京黑白花奶牛。这种牛是荷斯坦黑白花奶牛与优种乳用牛交配而来。经过长期的选育优化,形成了产量高、体型一致、适应性强的特点。很适合辛集市这一带饲养。

听着这个人的叙说,岳亮心里话,看来这人是个行家。他这样的评论,是在炫耀自己的学识,展示自己的精明呢?还是真正的买主呢?岳亮想说,你想买,咱就好好谈谈价。不想买,就别在这儿瞎咧咧了。不过,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那人也不管岳亮爱听不爱听,继续说着。这种牛的初产年龄在27-----35之间,产乳期300天以上,平均每头牛产奶8000公斤以上。说到这里他话头一转。说,不过,你这两头牛产乳期也就是300天,不会再长。每头牛产奶量也就是8000公斤,不会再多。你看,你这两头奶牛的乳静脉混沌不清晰。***虽大,却稍有下垂。体重大约1100斤,属于体型稍小的那种牛。如果饲养得法,这两头牛效益虽好,但不是最好。

那人说到这里,突然单刀直入地对岳亮说,伙计,我也不说了。你多少钱卖吧?对价,我就捎着弄回去。不对价,你还卖你的高价,我走我的人。

岳亮匆忙接招,一时无措。毛病,人家挑出来了。咱要价低了,要到人家的圈子里,咱肯定吃亏。要价高了,必然没成。咱又急着用钱。要跑了这个主,今天兴许就卖不出去了。他眼睛四顾一看,想看看那个经纪人在那儿。人家正在那边打圆盘呢。这边人家等着出价,岳亮又不能光闷着不开口。哎,宁可要跑了,不能要少了。跳井一合眼,豁出去吧。

想到这儿,岳亮张口出价:这两头牛一块卖,四万。话说出去,心里稍稍松了一下。又解释道,这会儿钱毛,比不得前几年。说完,他死盯着那人的面部表情。

那人还真是一把老手。只见他的面部如同风平浪静的湖水。听了岳亮的要价,不显一点儿波澜,不见一点儿涟漪。淡淡地说,价不高。不高。你还接着卖吧。然后,悠然转身欲离。

岳亮这下可急了。这主要是走了,这两头奶牛还卖给谁去呢?他赶紧往回圆话。老哥,甭走。多少钱你要啊?

那人依然不理不睬地,迈出几步后,转头不转身。把一句噎人的话甩向岳亮。说,两万五。卖,我要了。不卖,拉倒。

这句话足以让岳亮出一身冷汗。喏大的两头奶牛,才买这俩钱。不卖吧,眼看着天要晌午。今天就白来了。卖吧,明摆着让人家捡便宜。

正这当口,那个经纪人来了。他一看这俩人较劲的场面,心里就明白了。冲哪人招呼道:过来,过来,别走。一走,你还能买成吗?然后把手缩进袖筒给他伸过去,和他摸手。说,多少钱你要?哪人也把手缩进袖筒。和经纪人的手在袖筒里交流。只听经纪人斥责地说,这点儿钱不沾。你看人家这两头牛,牛体宽大、长溜。后躯宽厚、平实,地道的北京黑白花奶牛。那人还想辩解。经纪人制止道,别说了,添钱。不添钱,买不走。

经纪人同那人交流完毕。又把岳亮叫到一边。说,小兄弟,给句掏实底儿的话。多少钱就出手?岳亮心虚了。不敢再说四万。自个先把价降下来。说,三万五。

经纪人说,太贵了。你能不知道吗?你看哪牛***,都显耷拉了。人家没看出来吗?岳亮说,看出来了。经纪人说,把价往下落落。

经纪人看岳亮有点儿犹豫,便对岳亮说,小兄弟,让老哥做点儿主,行不?

岳亮爽快地说,行。你看着做主吧,甭差大数。

经纪人一拍岳亮的肩头。好兄弟,给你老哥这个面子就行。接着把那人招呼过来。说,三万。怎么样?那人还不住劲地摇头,表示不愿接受。经纪人一摆手,说,甭说了。三万。掏钱。硬逼着那人掏出钱来。

就这样,岳亮把牛也卖了。经纪人也把交易做成了。

岳亮从农贸市场往回走的时候,心里也曾思想。卖三万块钱,是不是卖的太便宜了?这种想法一出现,很快就象天上的云朵,被风刮跑了。贵也罢,便宜也罢。打定给白云治病凑十万块钱,本来还差两万。从卖牛的钱里拿出两万也就够了。想到这里,心里就感到欣慰和充实多了。

白云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岳亮一边开着车往回走,一边盘算着怎样赶紧把钱给白云送过去。治病救人是个风火事,抢的就是时间。早一天是一天,早一会儿是一会儿。白云,你可要等着我呀!

岳亮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闲心去想这是怎么回事。不知不觉的,车子在路上开得好快。

当天晚上,岳亮和兰兰两口子动心思了。从辛集到郑州,几千里的路程。一个人带着十万块钱出这么远的门。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要是出个一差二错,咱可承受不起。再说,这些年常听人们说,出门被偷被抢的事。千万别让咱碰上。十万块钱,全换成一百元的整票,捆瓷实,也有大半截砖头那么大。带在身上,放在哪儿,哪儿就会鼓起一个大疙瘩。藏不好藏,掖不好掖。凑不够钱,发愁。凑够了钱,还得发愁。为了怎么带钱的事,两口子大半宿没睡。

还是男人见的事多,经的事多。岳亮看小说上有这样的话: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后,他们决定,用装过化肥的旧塑料编织袋子。装上少半袋子花生果。把钱捆子往花生果里一埋。扎紧袋口。分量又轻巧,又好带。到了车上,找好坐位。把花生袋子往行李架上一扔。哗啦哗啦的一响。就是告诉人们:里面装的是花生果子、农村的土特产品,不值钱。当然,自己心里有数。时时留意。却又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一切安排妥当。第二天一大早,岳亮就从辛集车站登上了从长春到西安的k125次特快列车。如无意外,下午一点多钟就能到达郑州。

岳亮什么也不想,只想一眨眼的功夫,能到白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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