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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夏川

一阵浓烟散去,只见那个歹徒被埋在了那面倒塌的墙壁之下,站在那个废墟旁边的,是一个穿着背心,身材健美的光头。

不知为何,虽然是这个光头救了老外一命,但是看着光头那诡异的笑容,坐在电脑前的我丝毫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更紧张了起来。

可能是老外也觉得来者不善,随后便飞快地往仓库门口飞奔过去。老外的速度已经快得惊人,但是在光头的如线般的速度下,老外的逃跑显然是徒劳的。

就在光头掐住老外脖子的一瞬间,老外的皮肤隆起,随后数条骨质的尖棍从老外的身体里穿了出来,像豪猪的尖刺一样穿透了光头的半边身体。

老外保持了一段豪猪的状态之后,便恢复了原状,那个光头也一起躺到了地上,没有了一点生机。老外一摇一晃地走到那堆废墟前,拽出了被埋在废墟里那浑身是血的歹徒,虽然歹徒看起来受了很严重的伤,但令人欣慰的是,他还没有死。接着老外弯下腰,搀起歹徒,二人便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就在老外要走出仓库时,躺在地上的光头抬起了头,艰难地伸手掏出枪,朝着走出去的二人开了一枪后,便重新趴在地上。而被打中的老外身体晃了晃,没有其他反应,便继续走了出去。

就在二人离开仓库好长一段时间之后,躲在角落里拍摄的那两个人突然开始大口地喘气,接着他们几个走到了那几个尸体旁边,开始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我的天,吓死我了,这里不是在拍电影吧?”

“拍电影的特效都是后期做出来的,哪有现场就实现的道理啊!”

“这几个人都死了吧?”

“那是肯定的了,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等等。”

“你看,这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有一个奇怪的面具。”

“这几个歹徒也太傻了吧,怎么还有这种粉色的头套啊!”

当我看到了那粉色的头套,我的心脏瞬间好像被人用手握住一样,每一次心跳都显得那么困难。我在心里祈祷着:千万没有字母,千万没有字母。

因为这是我自己骗自己的最后筹码了。

你看,上面还有字母。”

千万别是ARK!千万别是ARK!千万别是ARK!

“A.R.K.这是什么意思?”

“别管这些了.完了,手机没.”

随着屏幕行画面变黑,桐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怎么样?看你的样子,是吓到了吧?”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便搬起椅子,坐回我的桌子前。

怎么会?怎么会?可以确定的是,这个视频就是我昨天消失的记忆中的一部分。虽然拥有这种能力是非常让人兴奋的一件事,但是,为什么会是我?怎么着也应该是名字拼音第一个字母相同的人吧?有了超能力的确很让人兴奋,但是应了那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名言,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想有超能力的人了!因为,你和一个人打架,要是输了就是一顿胖揍,说不定你会丢了性命。但是如果你赢了呢?一定又会有人出来帮那个打输了的人报仇,那样的话又是赢和输两个结果。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我是最不想有的,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玩电脑的桐,突然想到他刚才说的“老外像在游戏里打架”。对啊!我当时在与小混混打架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的啊!同时,还有一个很可恶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可能就是控制我的那个人的声音。还有,这一次我战斗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戴头套?上一次战斗的时候我是戴的,为什么?

我拼命地回想着昨天那破碎的记忆,突然那瓢泼的大雨让我记起了什么。对了!是那场大雨!那场大雨我要是戴头套的话会干扰我的视线,随后那个神秘人便控制我的身体摘掉了头套。为什么?因为以他的行为来看,他不是那种可以为我考虑的人。所以说,他一定是通过我的视线来查看我的形状!

所以,这就是我跟他沟通的手段。

随后我掏出手机,打开便签,在上面打了一串字:“咱们应该见一面了!”

只要能见一面,我身边的种种怪事就会水落石出!虽然见面的机会非常小,但是总得要试一试!而且,见面以后,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一顿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就在我想着我们见面以后,我要用什么方法折磨他的时候,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又出现了:“今天下午四点半,在上次你与那个警察喝咖啡的地方见面。”

“太好了!”我兴奋地在心里狂吼。

“哦,对了。”那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又出现了,“你如果要是跟我沟通,在脑子里想一下我就知道了。顺便说一下,以你的性格,我十分确定咱们见面以后你没胆量揍我。剩下的疑惑咱们见面聊!拜拜!”

我真是烦死他了!!!!!!!

警察局。

千面穿着普通的警察服,表情严肃地走进警察局,穿过忙碌的人群,走进了局长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一个面色凝重的中年男人,在不停地翻阅着文件,没等前面开口,便说道:“张璐,你看一下这个!”

在警察局里伪装成张璐的千面看完视频,已经是异常地惊奇,因为她没想到我和灵指的组合会变得这么强。她面不改色地对局长说:“这个视频经过鉴定了么?”

局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哎,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因为视频鉴定之后是真的!”

“那么在网络上怎么处理了?”

“已经被封锁了,不准出现在社交网络上。”

千面一边仔细地看着视频,一边说道:“如果被封了,那么不就间接证明了这件事是真的了么?”

“那怎么办?上级已经下了死命令,不准再让这个视频再网上播放了。”

千面摇了摇头,心想:这个上级也是个草包啊。随后她便说:“局长,事关重大,单纯地封在线视频是没有用处的。”

“可是.”就在局长纠结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你好!”局长刚说完,过了几秒钟,他立马站直了腰板,表情严肃地说:“是的,首长!属下明白!。”

接着他挂上电话,对千面说:“去把我们的顾问夏川请来,下午一点我们三个要开会。”

听到“夏川”这两个字,千面是一阵头痛,因为这个人是个逻辑怪,而且观察能力超强。所以千面在夏川面前,就要集中所有精神来掩饰自己,只要呆在夏川身边一分钟,就会觉得十分地疲劳。不仅如此,夏川似乎很愿意在她面前羞辱她,由于夏川智商奇高,嘴上功夫了得,每一次吵架千面总会被夏川绕得自己打自己脸的结局败下阵来。对于这个令她头痛的人,千面幻想过一万种将夏川弄死的方法,只不过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及夏川的行踪诡异,这种想法千面始终不肯落实在实际行动上。

但是千面好不容易成为了局长的最得力的助手,显然不会拒绝去请夏川,而且夏川这个人有一些迫害妄想症,从来不用手机、电话,而且用的电脑也从来不联网,再加上行踪异常诡异,所以去请他是非常难的一件事。

在千面一边开着车,一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做好与夏川见面后吵架的准备,并且小声地鼓励自己“这次吵架一定赢!这次吵架一定赢!”。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千面接通了电话,还没等她说话,只听见里面局长那急促的声音:“快点到夏川的公寓,夏川有危险!”

千面大惊,心想夏川这么谨慎的人还会遇到危险?之前为了保护夏川的安全,动用了十多个人在他的住处周围暗中保护,可还是让他溜了,现在除了在他的住处周围溜达半个小时之后,他才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钻出来见她之外,谁都不知道他的住处具体地点,怎么可能有危险?难道是遇到了抢劫?

五分钟后,千面来到了夏川所住的那条街道的街口,看到街道入口放了个“禁止通行”的警示牌。她刚打开车门,一阵刺鼻的血腥味就窜了进来,夹杂着的那种杀气刺激得千面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千面抬头一看,发现她所面对的街道上除了斑驳的血迹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不知情况的居民跨过警示牌走进街道,惊恐地四下看着。就在他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的时候,脚下一停,发现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看了看,五官渐渐扭曲了起来,大声地尖叫起来。

他一边尖叫着,一边以极不协调的动作飞奔到一栋楼里去,刚跑进去不久,便没了声音,接着另一个人从楼里走了出来,浑身布满了铁质盔甲,仿佛嵌在肉里一般。但更令人恐怖的是他身体上挂着的肉末和手里那带着扭曲的五官的头颅。

千面躲到了车后,防止正四下里张望的那个盔甲人看到她。不是因为她害怕盔甲男找到她,而是怕找到她之后如果打起来的话,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都暴露了。她只能这样默默地等待他离去,才能进去寻找夏川。不知为何,虽然千面跟夏川不和,但是她却依然相信夏川还活着。

盔甲男见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便朝着另一栋楼招了招手。接着从那一栋楼的第五层窗户探出了一个猴子一样的男人,径直跳了下去。等那个猴子一样的男人安稳地落地之后,他们俩又说了些什么,便钻进车里,开车扬长而去。

千面目送着车子的远去,刚准备进入这个街道,只听“轰”的一声,炙热的高温扑面而来,千面眼前的那条街道瞬间变成人间地狱,路口的车辆也因为爆炸所带来的冲击波而飞了起来。好在千面离爆炸的地方较远,没有收到波及。千面抬头望去,街道两旁的那两座公寓已经被炸成不成样子,熊熊大火也随着爆炸耀武扬威起来,啃食着所接触的一切。

周围人群慢慢地聚拢过来,千面瞥见一辆车子正悄悄地启动,朝着人流的反方向悄悄地行驶着,千面仔细一看,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令她头痛不已的夏川。随着警笛声慢慢地接近,千面小心地爬上了车,开车悄悄地跟在夏川所坐的那辆车后面。从那辆车的司机小心翼翼的眼神来看,他绝不是那两个怪人的同伙,但也绝不是跟警察一伙的。所以她决定悄悄跟着他们,找机会活捉这个司机,问问他到底什么来路。

千面一边开车,一边紧密地观察着前面车里的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夏川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从表情来看,并没有什么大碍。二人上车之后没有什么沟通,只有夏川在对着什么东西自言自语,那个司机一言不发地开着车,除了时不时地用胳膊擦眼睛之外,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等他们驶进一条并没有多少人的街道时,千面觉得这是救回夏川以及捉住那个司机的最好时机。

“咣!”本来是红灯的十字路口,千面一踩油门,撞到了前面的车上。

千面一脸担忧地下了车,跑到前面的车子边,看着眼圈红红的司机,愣了一下,心想:我不就是撞了你一下车么?用得着哭出来么?接着便一脸小女生的样子说道:“对不起啊大哥,我把刹车错当油门儿踩了,撞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别装了!”夏川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脑袋,瞪着千面说道。

千面一脸惊喜地看着夏川,说道:“哎!你怎么也在这儿啊!太好了,我刚才还想,如果我撞到了一个彪形大汉,或者什么傻大个,他下车骂我怎么办啊?”

夏川没有理会千面那拐着弯骂人的话,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上车。千面不知道他又刷什么花招,便顺着他的意思,上了车。

上了车之后,她才发现,千面的下半身已经全是血迹,血正从肚子上的大洞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就算用毛巾捂住也无济于事。千面看着夏川的样子,又看了看红着眼圈的司机,突然觉得在这种情况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这样干坐着任凭他们俩的发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停到了一片荒郊野岭,离车子的不远处有一个已经挖好的深坑。看着深坑,千面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被艰难地扶下车的夏川,心里竟然有了一些酸楚。

她一边提醒着自己,这个男人她已经不止一次想要杀掉,一边拼命地掩饰着自己的表情,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下了车说道:“有什么事么?”

夏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的血色,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有气无力的眨眼仿佛都像要永久地合上,他艰难地对司机说道:“虹越,你走吧,做好你的事情。”

而那个司机虹越再也忍不住那已经夺眶而出的背上,大声地哭嚎起来:“老师!!!”

随后他抹了抹满脸的泪水和鼻涕的混合物,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带着一股烟尘飞奔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子,夏川转头看着喘着粗气,极力掩盖自己感情的千面,说道:“接下来..我说..你听..别..浪费时间.”

“我知道你的身份,我跟你斗气都是幌子..”

“那你..”

千面刚想开口质问,但是看到夏川一脸疲惫的样子,忍住了话,继续听夏川说。

“你太笨了,我都不用调查,只要让你说话就能猜出你的身份。”

千面看着夏川的样子,突然想笑,因为都到这时候了,他还不忘开口损损千面自己。

“还有,我有两份相同的调查资料,一份是放到U盘里,藏在局长办公室的办公桌下面,用口香糖沾着。”

随后,他用蘸着鲜血的手在石头上,颤颤巍巍地写下几个字:“脱外套.扔.”

千面看到字,迅速脱掉自己的外套,狠狠地扔到远处。

夏川看到千面的外套飘到远处后,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还有一叠文件..我用快递.。。邮到了那个傻小子的..学生的.。。宿舍里,那个..游戏高手..不要见面!”

千面听到这话,心头一惊,心想:莫非这个逻辑怪连灵指和那个傻小子的事都知道了?这个变态到底知道多少东西啊?

然后,夏川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沾满血录音笔,虽然千面能看出他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是脸上完全看不出痛苦的样子,依然挂着诸事与他无关那让人火大的表情说道:“局长..通话用..自己..编..局长......。。信..。不...。得.....。。傻..”

还没等千面拿到那个录音笔,夏川的手便掉到地上,与之一起落下的,还有那一串豆大的泪珠。几滴泪珠落到了夏川的那只血手上,褪去了那不详的颜色,令人心忧的苍白色的皮肤显露了出来。

千面拿起录音笔,从兜里拿出纸巾,擦干净,然后便安安稳稳地揣进自己的裤兜里。她不顾泪珠淹没自己的视线,抱起夏川,任凭血污沾到自己的衣服上,走向那个土坑边,安安稳稳地把他放到土坑里。

然后她看了看夏川那苍白的脸庞,笑了笑,泪水也因为面部肌肉的抖动更加汹涌。千面略微弯下腰行了行礼,接着双手骨质外露,变成的铲子形状,一个人静静地把土埋进坑里。

埋好了土,千面站在那个不起眼的坟墓前,说道:“我知道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所以你把我带到这荒郊野岭不只是怕被人发现我跟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说话这么简单。所以,委屈你了,等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给你弄一个像样的墓地,再见咯!”

随后她擦了擦脸,转过头,看了看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苦笑道:“这毛都没有的地方,我去哪找辆车回去啊?”

“真是的,到死都想整我一下啊!”

她伸手拨了拨粘在脸上的碎发,插着裤兜,头也不回地走向远方。

“哎,我认识的人怎么都这么让人火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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