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的预感再是正确,也没有想到轩辕帝诀会用这种方式哄住了念娇。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占据了我的床榻,在床上玩得起劲,欢笑声不断,丝毫不记得这本是我的地盘。
我无语的坐在一旁,默默地瞧着,时不时的对着偏头看我的念娇一笑,她又回过头去继续闹着。
我和轩辕帝诀,有多久没有这般温馨和睦过了呢。
原来,她只是不想回去清凉宫罢了。
我不知道小青子是否有告诉过轩辕帝诀有关老神医的事情,只是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我私心里希望,老神医可以远离世俗的纷争庸扰,余生安宁的度过。
即使我从前没有想过也没有了解过老神医的过去,可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的过去时,也不免惊讶。
当年一身傲骨的徐太医竟然就是老神医。
但是也不会有什么不同,老神医就是老神医,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徐太医了,如今他只是黑水寨中的一员,也只能是黑水寨的人,没有人可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伤害他。
故以,回寒梅宫后我就已经唤来了黑水寨的信鸽,将这一则消息传递了回去,叮嘱小胡子务必要护好老神医以及黑水寨众人。
我相信小胡子,因为他的心一直都在黑水寨。
“想什么?”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我身边,我恍然回神,看向床上的身影。
只见念娇乖巧的蜷成一团,睡在里侧,外侧腾了不少的地方出来。
闹着闹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睡吧。”没有回答他,低低的道了一声向床边走去。
我没有忘记我那天说过的话,可惜,某人根本不当回事。
他从背后拥住我,扣住我的手腕,脸颊贴在我的颈窝里,眷恋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梅儿。”轻声的唤着。
除却那天,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唤这个名字。
“你是故意的,为什么?”只听见他沉沉的说道,拥着我的力道愈发的紧。
故意的?我故意什么呢?
“你想知道吗?”恍惚一笑,轩辕帝诀永远都是聪明的。
“我能听见,轩辕帝诀。”
“当你们所有的人都当我听不见,在我耳边肆意嘲弄肆意奚落的时候,偏偏我都听见了,你知道那时我的心情吗?”
其实那时我什么都没有想,因为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只把当她们当作了死人,可这些人中,偏偏还有你爱的,我该怎么做?聪明的你,是否该告诉我?
他没有任何的震惊和惊讶,这样一个好的机会可以让我和他冰释前嫌,可是人有时候是矛盾的,我宁愿他恨我厌恶我,也不愿在这个世间再留下一段孽缘。
“我知道。”他颓废的将全身的力量倚在我身上:“所以你想做的,想要的,我都给你,只除了?…?…”
“秦颜儿和清荷是吗?”接着他的话,我就知道。
“所以,不管你怎么纵容怎么包容,我们的关系,仅于此。”
所以,放手吧,我并不想为难你,只因,我喜欢你甚至是爱。
你的世界里本不该有我的存在,我消失,一切回到原点。
你好好的治理这个国家,有再多的女人再多的孩子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我继续孤独下去,这就是上苍给我们的命运。
轩辕帝诀,没有说出口的我爱你,就让它埋葬在时光的记忆中吧,请原谅我的懦弱。
他终是放开了手,我没有再停留,径直的走到了床边躺了上去。
昏暗的烛火下,他的容颜明明灭灭看不真切,仿佛依稀看到了他眼角晶莹的泪珠。
这一夜,他躺在我身边,依旧没有拂袖而去。
只是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背对着背,同床异梦罢了。
翌日起床,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我看不出表情的脸上依旧的冷淡,他弯着腰含笑替念娇穿着衣裳。
只是只有我知道,变了。
他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疏离,眼角眉梢不经意间的皱眉,仿若他一刻也不想再在这寒梅宫中呆下去。
我没有告诉他我为什么这么做,我的目的已经彻底的达到了。
我推开了这本就该身为九五之尊的帝王,将他远远的推离了我的世界。
也许他不会再护着我,也许他不会再纵容着我,也许正如我所说,一切,仅于此。
念娇吵闹着不肯离开,拉着我的手泪眼朦胧,我蹲下身子轻轻地告诉她:“念娇,姐姐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念娇和哥哥一起去玩好不好?”
她垂着眸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小手温柔的摸了摸我丑陋的脸颊:“那姐姐好好休息,念娇等会儿就回来陪姐姐玩喔。”
小孩子的心思或许比大人更加的细腻,末了,她又拉着我的手放到了轩辕帝诀的手上,说道:“哥哥和姐姐一直都要像现在这般好,不然念娇就不理你们了。”
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认真,我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着痕迹的将手放了下来,指尖残留的余温让我有那么一刻的眷恋和不舍。
走时,她趴在轩辕帝诀的肩膀上不舍的望着我,小手用力的挥着,我不自觉地上前的几步,堪堪停住了脚步,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她终究是走了,这一走,日后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
清荷昏睡了几日,醒来,没有那味药作引子,精神不如从前,脸色终日苍白着。
轩辕帝诀到底是没有拂了我的面子,将玉婕妤一干人等关在了天牢中,折磨了几日放了出来,却终日缠绵病榻,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我听到后,微笑着在巧月墓前说着,这算不算是一桩杀孽呢。
如果是,这桩杀孽我犯的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的罪恶感。
之后,轩辕帝诀不再来寒梅宫,李公公也不再来寒梅宫,在有人背后嚼舌根议论我的事情被他听到之后,杀一儆百,于是,这宫中再没有人敢触犯寒梅宫,人人都示这里为禁地,恨不得绕路走。
我想,他做这些念着旧情亦是给宫中人提个醒,寒梅宫三个字别挂在口边。
他是帝王,帝王的威严不是我次次都可以这般挑衅的。
秦颜儿生下帝曦后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至少并没有来找我的茬,我倒怡然自乐。
只是话又说回来,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值得她妒恨从而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