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邂逅真相
----第二节----揭穿谎言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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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楼梯？”风警官停了下来，似乎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一个楼梯间里设置了一对互相重叠又互不相通的两部楼梯？”
“剪刀楼梯又称交叉楼梯或叠合楼梯，跟我们所处的这种楼梯不同，它在每两层楼之间的梯段一般为单跑直梯段。”风迪回头望了望一楼和二楼中间楼梯转弯的平台，“钔捷楼是一栋较高的老旧实验楼，当时建设的那个年代如此设计楼梯是有考量的，可以利用狭窄的空间设置两部分属不同防火分区的楼梯，从而提高建筑面积的使用率，并能使意外事件逃生时的输出量倍增。”
风警官也回头看了看刚刚走过的楼梯，的确每两层楼之间要拐个弯。
“总之嫌疑人一个也没少，你们还得从头查起……”风迪闭上眼睛，走向亮着白日光灯但并不算太明亮的图书馆一楼大厅。
“怎么样？”
一声尖锐而怪异的问候迎面而来。叔侄俩刚走出阴暗的楼梯间，眼前就突然冒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长发披肩五官不正，脸上还有几片类似雀斑的点点块块。
“你、你是谁啊？！”风警官被这突如其来的“男鬼”吓了一跳。一楼大厅唯一亮着的一盏白日光灯忽闪忽明，图书馆深处的藏画库被摆满书的书橱搁下一块块阴影，尽头影影绰绰的轮廓勾勒出下午曾举行过宣传会的报告厅，大厅玻璃门外深邃无底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蝉鸣，好像有一个人影站在门外模糊不清。
风迪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子的眼睛。
“你们在顶楼有什么发现没有啊？”中年男子露出了一个诡异恐怖得瘆人的微笑，“我只是比较担心而已。”
看风迪和风警官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男子“切”了一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身酒气。
玻璃门外确实有人——中年男子出了门后侧过脸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向图书馆和后山之间的分封路。直到男子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后，风迪才吐出了一句话：“他是学校后山的守卫。”
“就他这样也能在学校当守卫？”风警官不屑一顾。
“起码有这样的人在就不会有人敢私自上山了。”风迪转向后山，“他每天天还没亮就上岗了。”
通天塔顶泛起了微弱的光芒——交叉的秘密远不止这些，叠合的用意也未显露完全。
“我先回去了，”风迪望了望等在门外的人影，回头对风警官说道，“你就别送我了，赶紧回去继续调查，有什么新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我。”
“欸？欸等等！”风警官赶紧喊住风迪，“那个……你爸叫你不要插手这个案子……”
“果然是这样……”风迪没有回头也没有止步，“越不要我操心我就越是想操心啊，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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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还这老样子，”图书馆玻璃门外的人影埋怨道，“游手好闲酗酒成性。”
“你这儿有什么进展？”风迪出了门后并未停下。
“我约到了两个目击证人，”人影跟了上来，“刚刚在顶楼校长室外的走廊上认识的，当时我们都在等候里面警方的传唤。不过外面的警官要求我们安静不要沟通交流，所以我也没多问就让她们先回去了，只是约了明天中午见面一起吃个饭——”
“不用解释了，”风迪一改常态，“女的吧？”
“是啊。”月亮从云中露出了脸庞，将清冷的白光洒满地上，也将他不好意思的表情照亮。
是丁灏海。
“嘛嘛，”丁灏海赶紧转移话题，“老师和顿河他们被问过话后就回去了，大家都没有受伤。”
从敬军图书馆里出来的两人和傍晚一样，一边谈论着一边走向广场，不同的是夜晚无人的广场倍显空旷，阶梯水池的水面上，少了夕阳，多了月光。
“当时钔捷楼里还有三个人？”丁灏海有点儿疑惑，“你上楼时不是每层楼都检查了一遍么？”
“有的实验室拉上了墨绿色的窗帘，连室内开没开灯都看不出来。”风迪望了望广场边的钔捷楼，“犯人谨慎很有经验，以前肯定犯过事儿。”不知是因为夜深还是因为灼烧而使得眼前的钔捷楼一片漆黑，不过围在楼前的黄色警戒线却格外清晰显眼。
警戒线后有个黑影凝望着他俩。应该是楼前门捷列夫的雕像。
“地点也选得很好，”丁灏海接过风迪的话，“钔捷楼少有人来、没有监控，而且除了等高的聿铭楼外比附近的几栋楼都要高，在屋顶上作案不容易被人看到。我被记者围着的时候——”
风迪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
丁灏海不满地抬起头撅着嘴，用眼角的余光瞅了瞅风迪。
“没事儿你继续……”看到丁灏海的反应，风迪笑得更加坦然。
“我被记者围着的时候，”丁灏海看着前方继续说道，“我们完全被钔捷楼的阴影所覆盖，环绕广场的高大树木遮蔽了周围的建筑、限制了视野的扩展，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抬头去看屋顶，更何况钔捷楼位于世纪广场的西方，刺眼的夕阳就掠过屋顶射来。可见犯人对这个学校很了解，很有可能是内部人员——”
“是熟悉学校的内部人员这一点不假，”风迪打断了他的话，“但钔捷楼也有可能是犯人迫不得已的选择，这也正是我打一开始就没怀疑那个研究生的原因……”
“因为是女的吧？”丁灏海以牙还牙露出坏笑。
“是啊，”风迪闭上双眼回得干脆，似乎顺理成章，“我听到的是男人的脚步声啊。”
“少装蒜，”丁灏海不甘自讨没趣，“我倒不这么认为。那个女研究生如果不知道钔捷楼楼梯的设计，那么她说那样的证词无疑是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自己、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所以她应该知道剪刀楼梯的事，也知道警方只要事后到现场勘查一下一定很快就会发现，因而她故意不说出来为自己辩解以便在事后好摆脱嫌疑。”
“但那或许就是事实啊，”风迪解释道，“认识到事态严重所以她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刚考进我们学校没有在意过楼梯也很正常。”
“总之你就是在袒护她，”丁灏海依旧坏笑，“女——研究生哦～”丁灏海故意拉长了“女”字并加上了重音，调侃在夜晚空旷的广场上回响。
世纪广场中央的遇难军人纪念鼎矗立在夜色里月光下，大鼎的表面被照得煞白。远离了阶梯水池、经过了广场大鼎、步向了国旗旗杆，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广场边的公告栏。
“这就是作案的动机吧，”风迪望了望海报上的弹孔，“无差别杀人。”
蝉叫得更厉害了。
“被狙杀的人是谁都可以，只要是跟魔术公演有关的主办方中某个人就行了。”黄色的警戒线拉开了丁灏海与公告栏的距离，“犯人的目的应该是阻止魔术公演的进行，不过状况外的是你碰巧的干预破坏了他的计划。在爆炸前犯人来不及等到主办方的人员出来了，所以情急之下打穿了魔术公演的宣传海报以表达自己的目的，之前发的恐吓信也是一个意思。我想犯人之所以用爆炸和放火这种极端的方式来销毁证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制造声势引起恐慌好让魔术公演取消的计划更加顺利……”
“你先回宿舍吧，今晚我回趟家。”风迪回头对丁灏海说道，“这次老爸好像对我隐瞒了什么……”
就在这回头之际，一缕微光映入眼帘——它透过了黑色的窗帘高高在上，但在这更黑的夜里仍显得无比明亮。
“它的终场我会亲手写上，那我就点亮在灰烬中的微光……”
傍晚时分播放的《夜的第七章》再度在耳畔回响，一个个当时的细节在脑中翻江倒海、回放倒带。
风迪慢慢掏出手机：“看来，我似乎找到了一个能够揭穿犯人谎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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