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过年
“看折子看的头疼，就出来走走，顺便看看凝丫头的店。”我立在康熙身边，尽量低调，不过貌似低调不了，处处都把我扯上去了，无奈。
“皇阿玛也知道这店是凝儿的啊，您觉得这店怎么样？”十四很自然的说，我却觉得若不是康熙很疼他，想必他必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即使是在宫外。看着其他人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想必平时便是如此的，只是十阿哥眼中有些期待的眼神，表示他也想知道，而八阿哥那一闪而逝的羡慕和落寞却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嗯，店是不错，很有品位，也很特别。凝丫头花了不少心思吧。”
“回老爷的话，既然要开店自是用尽心思开到最好的了，凝儿自是绞尽脑汁的安排的。”
“皇阿玛，听说这店可是凝儿8岁开得呢，一个姑娘家小小年纪就开始开店，也是够新奇的了。”十阿哥的大嗓门又开始，也不知道他那炫耀的语气是炫耀的什么，又不是你开得，干嘛一副得意洋洋的啊。郁闷。
“哦？8岁开店，小小年纪胆量不小啊。”看着康熙眼中有着一抹惊讶和赞赏，心里不知是福是祸，但好在没有怀疑，总比说我欺君强啊。
“凝儿小时候性子野，外出时看着街上叫卖声，和酒楼的生意，就有种自己的想法，随即便开始实施了，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出名，只是儿时的一点冲动罢了，后来却也收不住手了。就一直开下来了。”
“那你的本钱从哪来的啊？”怎么有种三堂会审的感觉，我又不是犯人。问起来怎么没完了啊，郁闷了。不敢怠慢，压住心中的不满。
“就是让人去青楼卖了几首曲子，赚了点本钱开得。”不能说假话，这钱不是小数，要是被人诬陷说那个冒牌阿玛贪污，我的罪可就大了。虽然他贪不贪我不知道，但是不能因为我。
“卖曲子？”看着他们脸上的惊讶，我嗯了声，继续说“小时候喜欢写些曲子来玩，江南多是青楼，即使不去，也能无意中听到不少曲子，再加上江南风景多让人心有感触。就写了些曲子来抒发了。后来就挑了几首让人去青楼，把曲子卖掉赚了些钱，拿来开店了。”那些曲子虽不是我做的，但是却也找不到作者，从我这出去的，若是推到别人身上去，反而会招来怀疑。不如说自己，反正这几年读过不少四书五经，就算没有那个才华，也不至于太过庸俗。
“想不到凝丫头还会作曲？靠卖曲赚钱开店，这事新鲜。也就是你这鬼灵精的丫头想得出来。”康熙的话怎么好像有点宠溺的味道，像是阿玛会说的话，让我多少有些恍惚，但他毕竟是康熙，是皇帝，要宠也不会宠到我这个小丫头身上来。
“要不我一个小丫头哪来那么多钱开店啊，就只能用这个办法了。”撇撇嘴，说一个谎话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话来圆，这话真是太对了，但是在现代我为了隐藏自己的想法，为了利用别人，可没少说谎，早就学会如何面不改色的编造事实，在古代有太多不能说的东西，不说谎难道说实话找死么？
接着又说了些别的，再绕到我身上，我就把皮球踢回去，话说到这地步，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随便又说了些店面的事情，再多问了，就说是商业机密，几位阿哥别再掏了，都干净了。那些个东西说出去怕别人跟我抢生意。再搪塞几句，也就混过去了。
跟着康熙回到宫里，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就回房休息了。躺在床上，觉得有些累，有多久没这么警惕的说话了？看来安逸的日子久了，人也松懈了不少呢。人累心更累。很是怀念在江南的那段时光，让我享受了父母的关怀，家的温暖，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欺骗和虚假。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我也从不是一个缅怀过去的人。怀念是有，却并不会沉溺于过去，人要向前看。
又想了想前世的生活，迷迷糊糊的睡了，猛然间被一道雷声惊醒了，惊魂未定，脑海了突然冒出了前世那个让我心痛的人影，也是在这样一个雷雨天的夜晚，我浑身鲜血的抱着他，浑身上下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凝儿，凝儿？”被人推了下，回过神来，看见喜梅担忧的眼神，才惊觉自己身在何处，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的冷汗，有多久没有梦到那个画面了？为何又再次看到？慢慢躺下来，可是脑中的的画面一个一个的冒出来，被遗忘了许久的画面，可是再想起时，除了最初的惊吓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心痛的感觉好似从未有过一样，消失的没有一丝痕迹。
“怎么了？发噩梦了么？”
“嗯，做了个梦，没事了，扰到你了。”
“没事，睡吧，梦而已”
“恩”
缓缓地闭上眼睛，伴着窗外的雷雨声，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一闪而过，无人注意到，继续沉沉睡去，仿佛窗外的景象从未惊扰过女孩一般，再也无法引起女孩的注意。再也无法进入她的梦中。
夜还很深，很长。
过了几日，康熙开始大型的赐婚，喜梅赐给了四阿哥，兆佳氏赐给了十三做嫡福晋，雅琳也赐给了十四做嫡福晋。康熙的面色也好上了几天。
喜梅回家待嫁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坐在小院里聊着天，这些日子，恭喜的人不在少数，看着喜梅笑着接受大家的道贺，是不是的脸红上一下，想着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婚姻被人操纵着，还要欢喜的接受，对方还是比自己大上了十几岁的人，仍然觉得是福气。
“妹妹，这个镯子姐姐送给你，权当是一点心意，我们认识虽不久，但毕竟姐妹一场，姐姐有几句话想说，妹妹听了也别多想，就当是姐姐唠叨几句。”镯子是我在江南一家店里看上的，在现代鉴赏也是一门必修课，丰富知识开拓眼界，在商场上也不会被人骗，义父要求我们没有一点缺陷，凡事追求完美。
“姐姐，这镯子一看便十分贵重，妹妹不能收，姐姐有话不妨说，妹妹自当谨记。”
“这镯子于我也就是个装饰，妹妹莫不是嫌弃了？”
“怎么会？”
“那就收下吧，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当是个念想。”
“那就谢谢姐姐了。”
“妹妹出了宫是好事，但进了四阿哥府要处处小心着些，凡事莫强求，是你的终跑不掉，四阿哥也是个明理之人，凡事看得清楚，安安稳稳的最重要，上天会厚待你的。”
“姐姐的话妹妹记住了，妹妹看得出姐姐是为了妹妹着想，姐姐是想让妹妹远离是非，安稳度日，妹妹也不奢求，就像姐姐说的，安安稳稳的就好。”
我笑了笑，又聊了些家常，这晚也就过去了，我只是希望她能保持着这颗纯真的心，莫要因名利****舍了本性，知道她会好好的，毕竟是乾隆的娘。
随后又调来个小宫女，顶替了喜梅的位置。过了没几日，我遇到了十四。
不知是巧合还是特意，我在一处小圆子里遇到了十四，上去请了安，随着他一起坐在亭子里，我知道他必是有话说的。果不其然。
“为什么皇阿玛赐婚的不是你。”说不清是叹息还是失落，亦或者是不满。或许都有些吧。
“皇上指婚自有道理，凡事莫强求。”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望十四爷能善待雅琳妹妹。毕竟她已经是爷的嫡福晋了。”
“凝儿，我喜欢的是你，我去求皇阿玛把你指给我可好？”说着上来握住我的手，神情激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古代男子向来早熟，你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你真的懂什么是喜欢么？
“十四爷请自重，皇上刚刚指过婚，爷不该再讨旨了。况且凝儿从未想过要嫁给王侯将相，只等年满出宫，做个自由人。请爷谅解。”十四，对不起，我确实很喜欢你和十三的性情，重情重义，潇洒不羁。但这种喜欢也只是因为欣赏，我早已失去了爱的能力。
“不！我不会放弃的，你是我的，早晚会是我的。爷会让你喜欢上我的。”说着转身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十四你终究还是个小孩子，你的任性终会坏了你自己，但我知道你会长大，未来的大将军王的意气风发，但现在的你还不够。我不会是你的，因为我不会爱上任何人，这由不得我。叹了口气，看了看天，唇边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自己究竟牵涉了多少人的情？十四之后便是十三。
黄昏，在我的院子里，看的了好似等了许久的十三，心里颇为无奈，情债是世上最难还得呢，有时候被人喜欢并不是一种幸福。
“奴婢给十三阿哥请安。爷吉祥。”
“凝儿，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来坐。”说着站起来拉我又坐下。我无奈的开口。
“爷，这是凝儿住的地方啊，您跑这来等我，被人说闲话怎么办啊。爷有事么？天很晚了，爷没事也该出宫了。”
“爷就呆一会，不会有事的，皇阿玛赐婚了，虽然不是你，但是四哥已经答应我，会找机会让皇阿玛把你指给我的。凝儿你愿意么？”我愣了一下，这四阿哥怎么搞的，这种事情能乱答应么？看着十三一脸期待，虽然不忍心，不过这事可拖不得。正了正身子，我认真的说：“爷，凝儿很感谢爷的喜爱，可是凝儿不想嫁给阿哥，凝儿唯一的愿望就是无事林中坐，笑看田野中。凝儿只想年满出宫，过着安逸的田园生活。凝儿只想和心中人执子之手到白头，两个人与世无争，心中只有彼此。凝儿不想过着每天勾心斗角，争名争宠的日子。那样好累。”我只希望他能理解，我知道十三和十四是不同的，十四是个任性的小孩子，因为他受尽宠爱，十三却懂得理解，有着一份豁达，有时虽冲动却也明理。不过四阿哥那看来也需要去坐坐工作，不然他要是一个不小心的为了弟弟把我给卖了我可就真没处说理去了，哎，万一这事传到皇上那可不得了了，一个女人，居然让他几个儿子争，那我就没好日子过了。这德妃也不是好惹的。
“凝儿，我虽不能只有你一人，但我可一心对你，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不会强迫你的，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只因为身份便把我否定了。可好？”看着他一脸落寞，随后又吐出这番话来，说不感动是假的，我除了点头还能如何，一味的否定怕是对他太过不公，一个阿哥为了你说出了这番话，不论真假已是不易。
送走了十三，心里有些抑郁，若是我还能爱，或许我会选择你，十三，对不起，我知晓你的身世，知晓你以后所经历的种种，说不清是怜惜还是什么别的，在几位阿哥中我最想陪伴的便是你。只是我早已失去了爱的能力。没有爱的陪伴是虚假的也是不公的。
转眼到了年关，康熙四十五年了，再过两年就是一废太子了，九子夺嫡越来越激烈了吧。日子也不好过了。
准备着过年的细节，康熙这的东西，给各宫娘娘的赏赐，还要整理库中各国的进恭，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好在这些东西虽琐碎，倒也比现代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来得容易些。熟不知我无意中展现的能力，让李德全很是惊讶和满意，然后又趁着皇上无意中问起时给供了上去。
我把整理出的东西，列好了单子，分门别类的放好，把需要的一一点清，重要的记了下来。还有过年要使用的茶具，等等。把单子交给了李德全，由他呈给皇上。自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可算是松了口气。
还没等我喘够呢，紧接着传来了李德全的鸭嗓子，“凝姑娘啊，皇上传你过去呢。”啊？这时候传我？
“李公公，皇上传我何事啊？”刚想松口气，今天也不是我值班啊。
“呵呵，姑娘走运啦，刚刚单子交上去，皇上满意的很，叫你过去估计着是打赏吧”一脸你要好好谢谢我的表情。我心里这个愁啊。老老实实的工作也不成。
“谢谢公公了，我这就去，”说着往康熙那走，推门进屋，“奴婢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凝丫头来啦，起来回话吧”
“谢皇上。”
“这单子是你整理的？看笔记没错。整理的井井有条啊，是个细心的丫头。”
“是奴婢整理的，皇上谬赞了，凝儿只是分门别类的统计了下，皇上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奴婢去取来候着。”
“嗯，把前些日子上供的玉器拿去分给各宫，剩下的也挑出些赏给福晋们，阿哥们的备出来，其他的你就看着办吧。那些个丝绸你也看着分下去。真这几天看折子看的头疼。年关了，事物也多了起来。你来给朕捏捏。”说着单子边上一方，榻上一倚，眼睛一闭。我心里这个感慨啊，您老把事全搭我身上了，我知道咋分啊。那些个东西分个不好了可是要捞埋怨的。想归想，走上去开始捏，按着康熙的几处大穴，缓解疲劳嘛。心里继续盘算着那些个东西。
德妃信佛，那玉佛象和佛珠就给她了，宜妃爱打扮，就把那套首饰送过去，还有惠妃，良妃，下面是几个嫔再往下，心里大概有了些普，各位福晋那得东西，就得送到她们额娘那去，所以是要一并送去几位娘娘那，这一算，东西可不少。
我一个人可送不过来，还有个先后的问题啊，找几个宫女一起送过去。而我不去也不行，就去德妃那吧。
过了会，看着应该是差不多了，康熙好像也睡着了，轻轻退下，拿了条薄毯子给康熙搭上，慢慢的退了出去。
开始了新的工作，哎，重新列单子，给各位娘娘的，福晋的，阿哥的，各样东西，都列了出来，之后又挑了不少东西，另列了张表，康熙动不动就赏赐的毛病我已经见识过了，这些就预备着他一时兴起的赏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