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战天没有回答，躺倒她身边，侧卧着，像是担心她会跑掉似的，一只手臂笼着她。
她不由得腹诽，在床上求婚，太没情调了，太不浪漫了。
“诗儿，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先问你，你有过侍妾吗？”
“没有。问这个做什么？”
“我看你挺在行的，技术还算过关，你的经验从哪里来的？”明诗约好奇地问。
“你一个姑娘家，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做什么？”墨战天气恼地笑。
她生气地坐起身，“哦，我知道了，你成年之前，有年长的通房丫头陪你睡觉，手把手教你怎么怎么……”
搞了半天，他不是第一次了，太吃亏了，妈蛋！
墨战天连忙道：“没有这回事！”
不过，明诗约已经跳下床，跑出去了。
他追出去，她躲在疏影的寝房，他怎么叫，她都不出来。
疏影笑道：“小姐，你和王爷耍花腔，也不用躲在小的这里。王爷以为小的帮你，会收拾小的。”
明诗约气道：“你家王爷已经不是……”
这话怎么说出口呀，啊啊啊……
疏影放下针线活，“不是什么？小姐，你再不回去，小的这寝房的门就要破了。”
“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小姐，你别为难小的了，小的可不敢收留你。王爷急死了，你赶紧回去吧。”
明诗约使劲摇头，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怎能轻易回去呢？
谁让他不从实交代？这就是后果！哼！
墨战天在外面转悠，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到这头。
明诗约往外看了两眼，打定主意不出去，直接躺在疏影的床上，睡觉。
……
在没有女性人权的社会，女人一生下来就是受罪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换言之，女人如财产一样，属于男人，任凭男人处置。
谢皇后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对，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嫁人之后，你就不是你了，你是某某氏，到最后连自己的姓都没有了。
几日前，谢皇后又下了一次旨意，传召明诗约。
这一次旨意直接下到凤朝凰，来宣旨的太监还是上一次带明诗约进宫的那个。
凤朝凰从门口到后院的走廊，站着不少女子，个个都穿着白色旗袍，水蛇一般。
太监啧啧称奇，尤其是那些姑娘露出来的半截玉藕一样的手臂。
这些姑娘集训了半个月，气质上佳，可惜没有丝袜，旗袍又是开叉的，露胳膊露小腿的，又好看又诱人。
明诗约照例不进宫，推说自己身子不适，就把太监打发了。
太监闻言，脸色黑了又黑，走的时候都没法看了。
疏影觉得明诗约太不给谢皇后面子了，“小姐，毕竟是谢皇后传召，你以各种借口推脱不进宫，不是长久之计。”
“谢皇后传召我，还不是几个和她亲近的大臣被你家王爷整下去了么？她无法和你家王爷斗，就找我出气咯。”
“无情说，昨日抓到两个，是京城有名的无赖汉子，怎么处置？”疏影笑着转开话题。
“打断腿，扔出去。”明诗约气道，“敢偷摸进来，没要了他们的命就是我慈悲为怀。”
有胆子偷人肯定不是普通游侠，无情已经杀了一个头目，打断十几个人的腿，扔在凤朝凰外面的大街上，京兆府的黄班头来凤朝凰好几次，说实在是不能在打下去了。
“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算了，四姑娘下手是真狠。”
黄班头看着大街阴凉处围着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些游侠儿实在是麻烦，这些人不服官府，又有背景，平时混的不错，黄班头也认识几个人头领。
今天被扔出来的是东宫管事的亲戚，在金水桥一带也是出了名的。
看着两人扶着他坐在地上，黄班头心里发毛。这是真狠，断了腿也不先去找大夫。
“黄用，你他娘的给老子过来。”
黄班头冷笑了一声“海爷，怎么的有什么话说？”
海爷咦了一声，“妈的，你敢这么和老子说话，信不信老子让你活不下去。”
黄班头冷笑着，瞅瞅坐在地上的海爷，“不是我说你，别看老子现在被人欺负，我告诉你，欺负我的人京城里还真没有，我一手就能捏死你。”
“那我等着，不过你还是照看好自己吧。凤朝凰不简单吧，您老有没有摸到一个？”黄班头说道，“你也不打听一下凤朝凰的背后有什么靠山，就干这种事情，损失了不少人吧。”
“管他是谁，我就不信，还没有我吃不开的。凤朝凰算什么东西？宫里的宫女老子也玩过，这凤朝凰的女子还能跑得了？”海爷怒道：
黄班头看傻子一样看着海爷，摇摇头。
这祸害是早死早超生，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人。
黄班头想了一会，回头对着身后的衙役看了一眼。
海爷骂咧咧的刚站起来，几个衙役如狼似虎扑了过去，手脚并用，用锁链把海爷捆了个结实。
“黄用你不想活了？还不快将本爷爷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海爷气得大叫。
黄班头冷笑道：“要说平时我还真不敢动你，不过今日可不一样，是你自己说的，你进过皇宫，搞过宫女，单单这个秽乱内宫的罪名，你就死定了。这回，没人救得了你！”
海爷破口大叫：“黄用，你想造反是不是？就凭你也想抓老子，你给我等着！等太子登基了我让你不得好死，你给我等着！”
黄用挥手，让衙役们等一下，看着海爷道：“太子？眼下监国的可是楚王。”
海爷道：“怎么，害怕了？你马上放了我，老子就饶你一命。老子背后有人撑腰，你一个小小的衙役算什么东西？不怕告诉你，太子马上就要登基了，楚王算什么，御王又算什么？哼！”
黄班头心里一惊，看着海爷冷笑着看着自己，一拳就打了过去，把海爷揍晕了。
他骂道：“妈的，麻烦大了，兄弟几个要想活命就都听我的。没想到这小子这种私情都知道。”
黄班头的手下都知道老大向来小心谨慎，看他现在惊慌的样子，马上反应过来，听从黄用的安排，抬着海爷转身就走。
黄班头转身定了一下神，敲开凤朝凰的大门，见开门的是梅掌柜，道：“掌柜，小人想求见四小姐。”
“小姐向来是不见客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好了，我给你传话。”
黄班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小的求四小姐救命。掌柜，还请通报一声。”
疏影和明诗约坐在院子里，看着跪在地上的黄班头。
这个人对凤朝凰还算照顾，多少有几分交情，不过，今日他怎么要求她救命。
“黄班头，你先起来，有什么事你先说。”明诗约道。
黄用大喜，看看疏影，她是四小姐的贴身侍婢，没什么好顾忌的，黄班头道：“小人刚才抓人的时候，得悉一个惊天的秘密。”
她问：“什么秘密？”
他把海爷说的话复述一遍，明诗约蹙眉问道：“他真的这么说？这话可信？”
黄用道：“海贵的兄长是东宫管事，这小子向来目中无人，什么话都敢说。要说别的我还真不敢保证，可是说到女人，这小子还真不含糊。秦楼的花魁娘子就是坏在他手里，然后上吊自尽。小人听他说太子准备登基，本来也不信，但是他嚷嚷说不怕御王、楚王，只怕还真有点可信。这小子胆敢这么嚷嚷，必定有了什么依仗。这事可大可小，四小姐平时对我和手下的兄弟非常关照，所以才求到你面前了。”
明诗约点点头，这件事的确是意外的惊喜。
海贵进过皇宫，还偷过女人，说起来有点难以相信，可也不算奇怪，这都说不准的。
太子暗中准备登基，是密谋造反，这事一定要告诉墨战天。
她对梅掌柜道：“给班头准备一些银子。”
黄用道：“四小姐，小人不敢收。小人自知道这是大麻烦，求四小姐救小人一次。”
明诗约莞尔道：“若真有其事，我自然保你一命。”
梅掌柜带着黄用离开，明诗约寻思道：“我一直觉得谢皇后逼我嫁给太子，有点蹊跷，现在看来，就不觉得奇怪了。她明着对付我，实际上是逼你家王爷，先是让人说出墨家军圈占土地一事，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会让朝堂对墨家军反感。接着，她许诺我父亲，想来肯定还许诺不少人。”
疏影问道：“太子当真暗中准备登基？”
明诗约面色凝重，“这事不好说，宁可相信。”
疏影道：“所以你才帮黄班头？”
明诗约道：“那个海贵在黄用手里，黄用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想着登门求救，保他一命。你也见过这个人，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疏影想了一会道：“黄班头看来普通，不过心思缜密，没听说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京城的百姓对他的风评还蛮高的。
明诗约道：“衙役是官府爪牙，平时少不得做一些欺压百姓的事，可是这么好的衙役，你见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