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队,夏夜叹气:怎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呢,为什么还是来这里了呢…
夏夜不禁握拳,下面敲锣打鼓的声音更让她心烦意燥。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总是不如人意,十天、一晃而过,婚礼、如约举行。
“这个差别,还真是大呢…”站在树上向里张望的夏夜不禁轻挑起一边嘴角自嘲道:这和当初迎娶她时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待遇呢…街坊乡邻、剑影门人、连家人…这排场才像是真正明媒正娶的妻子…
敲锣的声音愈渐清晰,那花轿鲜红的颜色刺痛着夏夜的双眼,朦胧的视线中那抹红色的身影一步步向花轿走去。那个身影还是这样的熟悉…夏夜曾经梦想过要是有架摄像机该多好,因为她想看见他穿着新郎服的样子、想看着他掀开轿帘、想看着他拜堂的样子…如今,这些都实现了…可是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他和别人的婚礼。
指甲深深嵌入了树皮之中,夏夜的脸上已布满了泪水,这种感觉比凌迟还要让人痛苦,可更痛苦的是明知是在自讨苦吃、夏夜却依然移不开目光。她恨、更多的是伤,她知道她和他已经回不去了,却依旧自私的期望着她和他也不会有结果,期望着自己再他心中还能留下一丝阴影。
一对新人在祝福中进入连府、在祝福中被送进了同样的别院,夏夜一路跟着,看着那轿子停住的地方,不禁一愣、随即苦笑:地位果真不一样…
文思棠和连瑾然的新房不是他们之前的那间,而是将连瑾然娘生前所住的屋子装修一番做了现在的新房。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夏夜早已了解到亲娘在连瑾然心中的地位之重要,而如今能让那间房成为新房足以见得文思棠在连瑾然心目中的地位。夏夜笑的无声:真的…是…输了……
夏夜没有勇气看到最后一秒,当她转身离去时、眼角瞥到了那抹熟悉的鲜红官服正在向新房而去,心中更是一阵堵塞、眼泪顺着眼泪就滑了下来。
夏夜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了哪些话,总之第二天清早潭就过来敲响了她的房门。
“潭?怎么了?”夏夜顶着双红肿的眼睛、不明所以的开门询问。
潭偏头轻笑:“不是小姐喊我来的吗?”
“我?”夏夜疑惑、一手指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恩,”潭继续轻笑、点头道,“就在昨晚…小姐回来之后…”
昨晚?…
夏夜拼命回想:只记得自己昨晚心情郁闷的从连瑾然的婚礼上回来,一路浑浑噩噩、冲冲撞撞,到了春满楼好像碰见了什么人拉着一起喝酒了…
“想起来没?”看着努力回想着的夏夜,潭好笑的问。
“我…好像拉人一起喝酒了…那个人,是你?”夏夜不确定道。
潭点头,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喝酒的时候…说了什么来着…说了…”夏夜边努力回想边自言自语,仿佛这样记忆可以回拢的快些似的,然而那答案也确实就在夏夜心头、嘴边萦绕,呼之欲出…
“啊!”夏夜惊叫一声,表情骤然巨变:昨天晚上,想起来了…
夏夜摇摇晃晃的走回春满楼,城里闲着的人几乎都去了连家看热闹,所以虽然此时正值饭点,但春满楼里却没有几个客人,而此时潭就坐在正对门口的桌子旁独酌。
“潭…”夏夜摇晃的坐到了潭对面,竟然对着他微笑起来。
“小姐有何事?”看着对面人失态的举动,脸上还布满着泪痕的狼狈模样,又闻着那满嘴的酒气,潭不禁摇头轻笑。
“陪我喝酒!”夏夜一拍桌子,傻笑宣布道。
“小姐你喝了多少?”潭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没多少拉…就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壶…都喝光了…”夏夜边说边拿起茶杯一口喝下,又全数喷到了地上、对着潭撅嘴不满道,“这个不是酒!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夏夜的声音越喊越大,引得店内本就不多的客人都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有的还直接付钱走人了。潭顿觉头痛,哄道:“好好好…小姐我们喝酒、喝酒…”说着便拉起夏夜的手领着她去了春满楼店后的庭院。
“拿两壶酒来…”拖着夏夜这个麻烦的同时,潭还不忘向小二嘱咐。可令人郁闷的是,等到酒的时候、那个吵着要喝酒的女人却安静的像木偶一样坐在那里对着一棵树发呆。无声的在她一旁坐下,潭也一句不吭的陪她一起对树发呆。
“这棵树…”夏夜悠悠开口、失神一笑,“下面…还该有个秋千才对…那样,就和那个庭院里一样了…呵呵,就是不知道那个秋千还在不在了…”说完,夏夜粲然一笑、一滴泪从眼旁滑落。
“好,我们明天就做个秋千…”潭顺从的跟着她说。
“恩!”夏夜大大的点头,展颜一笑,“我不要再想他了…不要再想了…爱他、恨他,我都不后悔、也不难过,但是想他…这种感觉…让我好痛苦…我可不可以不要再想他了…”
“好…”潭伸手按上她的头,轻轻抚摸、柔声道,“我们不想他了…”
“恩!”夏夜笑着哭出了声,狠狠的擦了几把脸,伸手拿下放在自己头上的潭的手,并且用两手将它紧紧握住,眼睛盯着那棵树悠悠道,“潭…潭…你带我走好不好…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痴痴地目光一眨不眨地直视前方。
潭转头望了一眼身旁人,反手握紧她,温柔声音坚定道:“好…我们走…我带你离开…”
“恩!”夏夜又是一个大大的微笑,嘴里轻轻的重复着“走…走…我们回家、回家…”声音渐说渐低、人终于在酒劲的发酵下沉沉睡去。
模糊的记忆一层层被揭开,夏夜的震惊已经不是一句话能形容的了得了,合上她那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夏夜吞着口水道:“你想怎样…”
潭温柔的微笑:“小姐,这不是我想怎样的问题吧…我只是来履行我的承诺,带你走…”说着,潭对着夏夜伸出了手。
望着那只手,脑子里回荡着他的那句“带你走”,夏夜心头一阵颤,岔开话题打趣道:“潭你怎么突然这么温柔,你不会一直对我有非分之想吧…”说完,捂唇轻笑、等着潭笑里藏刀的反驳。可没想到那厮却只是一直那样温柔的微笑,向她伸着的手也没有放下的意思。
然后,他轻轻的说:“如果真是这样,小姐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