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望去,然而目光汇集点的那个男人却一言不发、并未表态。
“风兄,你这究竟是何意?”傅影之的眼光转回之前的男人身上,不带笑意的问。
“我?”风无肆轻笑,“我没打算做什么啊。只是想拿回四轮钥正式掌权奉元皇朝而已。”说着,他向在座人敬了敬酒、兀自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轻松惬意、毫无压力。
“风无肆!你这算什么。”傅影之的眼睛危险的眯起,语气里终于透出了一丝怒意。
“傅兄,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激动。你自己一心求死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拉上这些客人与你一同陪葬吗?”风无肆随口说道,一脸玩味。
可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沸腾了起来。其中虽然有着夏夜的旧时、江湖上的人,他们明白着这些对话里的利害关系,皆皱眉不语。但也不乏运气好、时间空过来围观的平民百姓,他们自是不会关心谁来最终掌权、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性命,所以当风无肆那句话一出后,他们立刻乱了手脚、议论纷纷起来,带着惊恐和责备的目光已经看向了傅影之。
“风兄,今日是凰凰的大喜之日。你可别在此危言耸听!”傅影之的脸上笑容依旧,只是那话语多了几分寒气。
“正是,”潭也站起跟着道,“风公子倘若在如此无理取闹不知所云的话,就别怪我代表小姐将您请出这里了。”
面对着两个男人同时的恶言相向,风无肆没有丝毫动摇、嘴边笑意未减:“傅兄,木兄。这真正的主人还没有发话呢?你们难道想越俎代庖吗?”说着,他的眼神瞟向了身旁一直不发一言的方继业身上。
两人的目光也同时望过去,面色均僵、却又再度张口准备继续说话。然而就在此时,突然在大厅的四处都传来了惨叫声,硬生生将他们想讲的话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潭环顾四周、大声问道。眼见着刚刚还好好的宾客们现下都是一脸痛苦的表情,有的甚至直接跪倒了地上。
“啊!”女人的尖叫声响起,“死、死…死人拉!”
一时间,整个大厅混乱了起来。人们都争相向着大门跑。但又是眨眼间的事,一群人不知哪里来的人快速冲了进来,将那本来大敞着的红木门刷的合上,又整齐的在整个大厅里面围了一圈、将所有困在其中。
这下连出路都没有了……最为镇定的这桌主桌人纷纷心下暗想。
傅影之的眼睛瞄到了那些突然冲进来的人身上,赫然发现他们的外衣胸前处画着的正是洛国的国徽。
“方继业!”他的眼神锋利的射向那个穿着大红喜袍的男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继业无动于衷。风无肆上前一步阻断傅影之的视线,对着后者微笑:“就如傅兄你看见的一样?”
傅影之双拳捏紧,几步跨到方继业身边、一手拎起了他的衣领:“你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吗?那凰凰呢?!你准备如何对她?”
方继业继续沉默、不为所动。一旁的风无肆伸手打开了傅影之,继续用着居高临下的态度对他道:“秦姑娘吗?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自然不会让秦姑娘一人独活于世的,她自会随你们而去。”
“你!”傅影之的眼神似是要着火一般狠狠瞪向风无肆。
他从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而他风无肆是第一个。
“傅兄快点做决定吧。倘若我高兴的话,说不定会放了这些废物,毕竟他们也是我的国民啊?哈哈哈…”风无肆的眼角扫了扫如今已瑟缩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的百姓们,极尽鄙夷又傲慢的狂笑。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决定…”傅影之捏紧的双拳终于无力松开,似是无奈开口。以夏夜一人之命与四轮钥对比就以绰绰有余,更别说还这么多的生命压在他肩上,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所以当他妥协似的问出口的瞬间,他便料到了结局是什么。
“当然是四轮钥。”风无肆胜券在握的语气,没有丝毫不耐的再次回答了他。
“好…”傅影之低头、似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可是我给不了你。因为四轮钥不在我这。”说着,他邪笑抬头看向对面那人忽然错愕的眼神。
“什么意思?你别耍花样!”风无肆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慌乱,他紧逼向傅影之。
可是后者丝毫不为所动的一摊两手、装似无奈道:“我没耍花样啊,我是真的很想给你四轮钥。可是我不是傅影之,拿来的四轮钥给你呢?”
“你,不是傅影之?”风无肆的表情诧异,此刻他的心如擂鼓、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事情好像不再向着他预料般的发展了。
傅影之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伸手撕向了自己的脸皮,而当那块人皮面具完整的躺在他的手里时,对面的风无肆愤恨的眼神似乎要滴出血来:“木潭!好样的,原来是你。”
既然眼前的这个傅影之是木潭假扮的,那这个木潭也不会是真的了…想着,风无肆的眼神就从眼前的这个木潭瞟向了另一个木潭。忽然间,他嘴角轻挑、低头轻轻笑了起来,笑声逐渐转大、头也不自觉高仰起来。
“哈哈哈,输了输了,当真是输了!都别装了!我看出来了。”他似笑得眼角都流出了眼泪,可声音里透露的却是一股悲怆。
闻言,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纷纷卸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
“洛国太傅?”风无肆指着那个高座着的男人,身上穿的还是华贵的锦服,可那脸以赫然成了连瑾翔。
一个个顺着指过去,原本是傅影之、木潭、连瑾翔的脸,却变成了木潭、阳和晓。最后他的手指转到了一直站在身旁的人的身上,脸上的表情已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
“呵、呵呵,”他哭笑不得,“方继业?呵呵,傅影之!傅影之才对!”
闻言,傅影之嘴角轻佻一笑、与身上的大红喜袍相映更显邪魅:“凰凰与我连正式成亲都没有,我如何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呢?”
“呵呵,是啊、是啊!”风无肆诡异的笑,随后眼神愤恨的看向通往新房的走廊口,“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那个女人也不可能有事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