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他拍着孩子的手，用力捏在手中，似乎想从中得到支撑我把话说完的力气。
“双双，你怎么了？”殷贤反握住我，看我眼中流出的泪，他慌了手脚。
“没事……”我笑着擦了把眼泪，“殷贤，你最多还能活半个月，你可愿为我再做最后一件事？”
殷贤把我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别说一件，只要我能做的便是千万件又能如何。”
“如果有来生，你会来找我吗？”我突然很想知道若是有来生，我们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情深缘浅。
“不！我不找你。”殷贤坚定摇头，“我是个不祥的人，罪孽深重，即便有来生，也要为今生犯的错赎罪，和我一起的人不会幸福，还是不要遇到我的好。”
“我就要你来找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是我孩儿的爹，不许你丢下我们娘俩。”
殷贤苦笑着揉着我的头，“真是个傻瓜，若是来生，你也未必能记得我了，就算我去找你，你又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我自有我的办法。”诡异地对他眨眼，他被我的表情逗笑，气氛轻松了些。
“好，双双，若是我有来生，一定去找你。”
“拉钩！”我伸出小指，递到他面前，他笑着也伸出小指与我勾在一起，这一勾便是一生的约定。
我忙着布置草屋，孩子交给殷贤来带，经过一天的忙碌，到了晚上，整个草屋便被各种颜色的花装的满满的，连小小的黎儿也笑着伸手去够眼前的小花。
“双双，你这是为何？”殷贤不解地看我忙碌。
我随意擦着鬓边流下的汗，对他道：“今晚是你我洞房之夜，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人，所以来生一定不许忘了来找我。”
“双双，你又何必一定如此？我们成不成亲在我心里你都已经是我的妻了。”殷贤眉头皱起。
“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若是不成亲，我们便不是真正的夫妻，就算到了阎王那里，他都不会承认。”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些都是必须的仪式。是的，我已经打定主意，就算他今生不能和我在一起，他的来生我都要先预约了，并且我准备动些手脚。
之前昊天中巫术时，我在贱哥哥的藏书中找到不少关于巫术的书，里面便有移魂之术，那时看来都是为了昊天，却没用上，现在想起，虽然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用，但是我都要试试。
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来生太遥远，又是黄泉又是忘川，万一他真的将我忘了怎么办，不如就今生，就算是这样会害死其他无辜的生命，我也要他能活在我的身边，哪怕他不再是他。
听我这样说，殷贤便不再坚持，我们手牵着手拜了天地，我不是第一次拜天地，他也不是第一次，也不用形式上的那些繁文缛节，点上两根草茎便当成是龙凤喜烛，简单地拜了天，拜了地，我们便是夫妻了。
第二天，天未亮我便起床，叉了几条鱼回来，用石头的锅熬了，喂了些汤给黎儿喝下，黎儿吧嗒着小嘴，吃的一身都是，殷贤见了便笑，说：“和你娘一样的吃没吃样。”
不理他，从外面用大叶子包了些新鲜的血到他面前，让喝下，他皱眉，问是什么血。我说，是新鲜的鹿血，怕他不信，又指了指倒在外面刚打回来杀了的幼鹿，他便欣然喝下。
第二天，还是如此，三天、四天……到了第七天，殷贤终是忍不住问道：“双双，你天天打来的鹿吃不完的，为何还要再打？”
“你的身子弱，鹿血补人，你喝了对身子有好处。”我早已想好的说词便顺嘴说了出来。
“鹿血我从前喝过，为何味道有些不同？”
“那是因为我加了草药的汁在里面。”不想再被他问下去，我拿了被他喝光了血的叶子出去。
藏在兽皮下的手腕每动一下便疼上一分，我敷了捣烂的草药后便用草绳紧紧地勒住，免得有血流出。
是的，殷贤这几日喝的血并非鹿血，而是我身上的血，那些鹿血其实是被我喝了。
以自身之血施巫是巫术成功的关键，只要殷贤喝我的血喝满半月，他死后的灵魂便会留在人世，只要找到合适的身体，他便可以在那具身体里复活，只是这样做的结果便是注定要害死一个甚至几个无辜的人，但是为了他，我愿意这样做。
喂他喝了半个月我的血后，我便不再给他喂血，而是在他以为我修习心法的时候，实则是在施展巫术。
或许是我的血发挥了效力，殷贤在我看来算是奇迹地又活了二十日，孩子已经能发出简单的章节，每当看到殷贤便伸着小手要他抱，嘴里不清地叫着‘呆……呆’。
第二十日的清晨，殷贤油尽灯枯的身体终于没有熬过这年冬天，华贵逼人的眼终永远阖上了。
我伸手把殷贤渐渐冰冷的身体抱在怀中，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山谷……
“一定要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哭过痛过之后，我记起他曾对我说的话。
是的，他用他的死，是要为我和孩子换来离开的机会，我又怎能让他失望？
从殷贤的银发中割下一缕藏在怀中，也从头上割下一缕系在他的发间，之后便把他葬在一片花海之中，没有立碑，只把他的那把刀插在坟前，抱着孩子在这里坐了三天三夜，也哭了三天三夜。
之后便找来根结实的藤条，把黎儿负在背上，从山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