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由分说便给陆姨娘灌了下去,没想到沈夫人柔弱的似乎一阵风能刮倒,这手下的功夫却真是不赖,这手灌酒的功夫那是一个眼急手快,陆姨娘来不及反抗,一杯酒便下了肚。
很快,她的身子便摇晃了起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醉了过去。
“哟!”沈夫人装做吃惊地看着,“老爷,这是什么酒?只一杯就醉成这样?我记得陆姨娘可是千杯不醉的酒量。”
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全不是这回事,浓的化不开的鄙屑挂在嘴边。
李姨娘一见迷一药之事被发现,心知也瞒不下去,便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只说是自己见新姑爷相貌出众,便起了斜念。
最后被沈夫人一句:“李姨娘不守妇道,明日卖了便是,陆姨同流合污也一并发落了。”轻巧的一句,便决定了她今后的人生。
再见太子,却是在三日之后的午时,对于他的到来,我认为只是时间上的早晚而矣。
其时我正在院中逗弄着黎儿,有人来报太子秘密到了玉阳,正在厅中由老爷陪着说话,想见见新姑爷。
我想该来的总要来,便随着那人到了厅里。
隔了多年,他秀美的五官依然秀美,只是眼尾处多了几条淡淡的鱼尾,也不似当年那般爱笑了,谈吐间却更觉稳重,隐约却觉得多了几分戾气。
见到我,他热情地迎了过来,彼此心照不宣,把臂同坐。
太子来访是大事,整个沈家楼焕然一新,到处红毯铺地,寒暄过后,太子提议由我带着他和同来的太子妃在沈家楼里四处看看。
我便满口答应下来,因对沈家楼不熟,加上他们是夫妻二人,我便让沈冰洁陪着也算是领路,实则是对太子明示,暗示,这是我的人。
沈志雄见我与太子相熟,对我也另眼相看了,让我好好地陪着太子,不可怠慢。
我应下后便由沈冰洁陪着太子妃跟在后面,我则与太子在前边走边聊。
太子不时恭维一下几年未见,我丝毫未见老,我也虚伪地夸他风采依旧,他又夸赞了一下沈家楼的楼很有特点,又说了一些让人提不起兴趣的话题。
之后,沈冰洁带着太子妃到一旁的荷花池摘荷花,我与太子也找了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我话锋一转,说到了殷贤,果然见他身子晃了晃,似乎是强忍着悲伤。
“他还好吗?”没了外人,我们之间不再虚伪客套,直奔主题。
“如果死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宿,那么,他还好。”我盯着他的眼睛笑着。
“死了……他真的死了……都是我害死了他。”太子讷讷着,最后竟掩着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真不知该是安慰他,还是再给他插上两刀,当初若不是她的嫉妒,让她挑起皇后对殷贤的必杀之心,也许那位皇上真就不会派兵来围剿东越城,而这一切说是她的错也不能这样说,就算当时她不去做这件事,昊天也会去做,而她还在东越城破之前便赶到殷贤的身边陪着他,就凭这份情意,殷贤负了她也是殷贤的损失。
而且真要是算起来,那个破城起到最大作用的我反而是殷贤惨败的关键。
这样一想,也觉得她有些可怜。
“他临死时有没有提到我?”她用渴望的目光看着我,卸去太子的伪装,她竟如一个为爱而生的女人那样单纯。
殷贤死时除了对我和黎儿的不舍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提到,但是一见她企盼的目光,便违心道:“他让我对你说,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你,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
“好好地活着……”她口中念着这两句,最后竟悲道:“好好地活着又何止说的这样简单。”
虽然不清楚她为何会女扮男装地当了太子,但是相信这里面一定有着不被人知的隐情,如果说那位昏君会不知道自己的太子是女的,说什么我也不信,这里面一定有着惊天的阴谋。
之前未见殷玉时,我多少是恨她,在我心中,她便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如今一见却又觉得她对殷贤的真情使人感慨,她其实也就是一个被爱冲昏头脑的女人,只是这个女人的心机却实在是重。
“太子是如何得知我在沈家楼的?”我想一定是我与沈冰洁的婚礼引来的麻烦,于是问的时候也并不期待她的回答。
殷玉闻言难得的笑了起来,好似阴霾的天空中投下一抹阳光,“你与洛昊宸之事如今天下谁人不知,我当然好奇是何人能让堂堂的‘赏花公子’如此不顾世俗眼光。”
看吧!还是绯闻传的快,比起我与沈冰洁的这场婚礼,带有桃色的消息更能引人关注。
“其实你早知那人便是我了,是吧!”其实我相信她此行来的目的更大的原因是知道我活着,所以她想知道殷贤是否有可能也活着。
“是!”她的眸中却是清澄的,不带任何的仇怨。本以为我与她之间因着东越城之事,定会是个不愉快的见面,未曾想到随着殷贤的离去,这份仇怨竟也随着消散了。
我曾以为自己会恨她,想到当年密室中因她下的媚香,而与昊泽、昊瀚之间的那一场没有预料的****,每每想起都会让我觉得无地自容,更没面目见他们,而今再见到她,时过境迁,竟恨不起来了。
“其实在心里我还是很佩服你的,”殷玉目光渺渺,却似幽怨,“你那样的有勇气,你敢与自己的昊宇发生这样的爱,无论在谁看来都是有悖礼教,你竟还敢爱得如此轰轰烈烈。而我明明爱极殷贤,却又不敢被人知道,说来可笑吧!当年若是有你这样的勇气,也不会有现在的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