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侠客尹鹤羽离开黔水县城“客缘千里”客栈的第二天,换上商人服装的江山久也离开了黔水县城,不过他没有坐轿子,而是让老李和其他三个轿夫全都换上了伙计装束与他同行。
江山久把轿子寄存在客栈里,告诉店家说过几天派人来取,并让店家雇来了一挂大车做为脚力。这一切都是尹鹤羽的主意,江山久非常理解尹老侠客的意图,正好也想乘坐马车欣赏一路风光,便欣然同意。
没有水泥构建的森林,没有沥青灌筑的马路,黄沙铺就的大路两旁是低矮的茅舍、纵横的阡陌,空气中弥漫着田野的清香也弥漫着尘烟土味;小河清波荡漾,鸭鹅嬉戏显摆着水上的欢快;天空湛蓝如洗,淡影闲云衬托着苍穹的高远。
江山久完全被眼前的自然景色所吸引,似乎忘却了曾经遇到的两次凶险,看着四个轿夫两两背靠背昏昏欲睡的样子,他笑笑,掏出了手机……
从黔水县城到黔滋县境内,步行需要一天的路程,有了马车可就快多了。按当下的时间看,大约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江山久一行便抵达了黔滋县境内。
“老哥,我们从京城来对黔滋县不熟,你如果认识路,请把我们送到城里的‘喜来居客栈’,我再多给你些银两。”江山久对车把式说道。住在这里也是尹鹤羽告诉他的。
车把式经常来往于两个县域之间,对临县的境况也很熟悉,即便不多收钱也应该将雇主送到目的地,更何况又要多些银两入囊。“好咧,几位,坐稳了,驾!”车把式乐不可支地甩了一声响鞭。
“吁——”在车把式叫停马车的声音中,江山久看见了面前的“喜来居客栈”。付清车脚费用,江山久率领轿夫们走进了青堂瓦舍当中……
“老爷,您不去县衙了?”老李将一铜盆温水放在了江山久的面前,铜盆边沿上搭着一条粗布手巾。
“哦,我打算先私下转几天,然后再去县衙。”
皇上的派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江山久已经十分清楚,既然想了解真实情况,就不能大张旗鼓地展开调查,他想起了影视剧里皇上微服私访的故事。
江山久一边洗脸一边继续道,“今天跑了大半天了,估计大伙也都累了,一会儿在客栈吃点晚饭,然后睡觉。你回去和大伙说一声,明天早上开始让他们三个自行方便,你陪我出去转转。”
“得咧。老爷,小的回去就去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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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太阳将光芒斜洒下来,狭长的街道由于昏暗更显幽深。纯粹的古代商业街,全然没有游客的拥挤,江山久感到很惬意,时常趁人不注意时,用手机摄录拍照。
到底是酿酒之乡,街道两旁挂满了关于酒的幌子,有单纯卖酒的店铺也有餐饮兼顾的酒肆。酒香阵阵袭来,沁人心脾。
太阳越升越高,街道亮堂起来,游走了一上午的江山久饿了。
前面几步远的地方,“王记酒家”黄底黑字的旗帜,在高杆上随风飘荡。江山久抬头看看了,便和老李走进了这家小酒馆。在店小二热情引领下,江山久坐在了靠窗的地方,老李则坐在了他的对面。
谁有钱都会成为吃货,江山久如今有钱了,当然要大啖一顿。早听说黔菜以“酸辣香醇”闻名,既已遇上岂能错过。
炒蹄花、糟辣鱼、泡椒板筋,对了还有让人垂涎的三把鸡,统统叫了上来。
“小二,再烫上两壶酒!”江山久吩咐道。
老李活了三十多年,别说吃,见都没见到这么多好吃食,吞咽了好几口吐沫却迟迟不敢动筷子。
“老李,吃啊,客气啥?不够再要!”江山久说完,一块香辣的鸡肉已放入嘴中。
“好,好。”老李仍然局促不安。
“老李,来,吃!”江山久把一块鸡肉放到老李的碗里。
“诶诶,谢谢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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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饱一通口福的江山久放慢了进食速度,眼睛也开始巡视起来。
小酒馆不大,七八张八仙桌子就坐满了客人。柜台里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掌柜的。
突然,江山久的目光落在了小酒馆的门口处。原来,他看见走进来了一伙人。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瓜皮帽下一张长相不错的脸,可惜,做派实在不地道,貌似不晃就不会走路。其后面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一个个也是扭屁股晃腰的。
“那会长,您来了。”五十多岁的掌柜赶紧迎出了柜台。
“王老六,不早就跟你说把酒送到牙行去,不允许你私卖了吗?怎么,本会长说不动你,非得让官府来人抓你嘛。”那会长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中的扇子不住地在桌子上敲打。
“那会长,不是我不愿意卖给牙行,是您给的价太低了,合不上啊。”王老六讲理道。
“黔滋县所有的酒坊都觉得本会长交易公平,怎么就你敢喊价儿低呢?”那会长道,“本会长今天就要你个痛快话,你家的酒到底送不送?”
“这个价绝对不行!”王老六斩钉截铁。
“真他~妈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啊,把他的前店后坊,都给老子砸了,然后让官府把他关进大牢!”那会长说罢,一挥右手中的扇子。
“慢着!”
一个声音从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传来,江山久看到一个背影站起来。
那会长看到的也是一个背影,背影转过身来,道:“那崇岳,做事积点德!”
“哟,大小姐,你在这。”那崇岳一直紧绷着的脸,挤出了笑容,“大小姐,你慢用,那某不打扰你的雅兴了!王老六,给我听着,你的事情还没完,小的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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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诗曰:“回眸一笑百媚生”,可是这小姐不用笑已然是千娇百媚了。
江山久暗道:想不到此处竟会有如此貌若天仙的美女,看来哥不会虚此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