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思念你,我就不会忌妒你身边的异性,我也不会失去自信和斗志,我更不会痛苦。如果我能够不爱你,那该多好。
“林泠,你今晚搞什么鬼,都不在状态的?”
林泠今晚已经练习了一个多钟,但频频出错,这不像是她的水平,他看得出她的心不集中。陈厉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得的喊停。
“对不起,我……可能太累了。”看着他紧锁眉头的样子,林泠突然感到很害怕,她怕他会对自己失去耐心,会离开自己。
“休息一下吧,这几天你也确实是累得够呛了。”陈厉不认为会是这么简单,以林泠的性格,脚伤的痛她都可以忍受了,何况这点疲劳。
关掉音乐,林泠默默的走到陈厉身旁坐下休息,看着他的侧脸,林泠有种悲凉的感觉,为什么他离自己这么近,却又哪么远?
“怎么啦,这么出神的看着我,是不是发觉我很帅啊?”感觉到身边的人专注的看着自己,陈厉不禁逗问。
“啊,没有啊。”林泠脸红的转开视线。
沉默又回到两人之间,好一会儿谁也没多说一句话。
“陈厉,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要我参加这次比赛?”
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林泠再傻也不会真的以为他是为了让自己重拾信心,重返舞台才这么坚持的。
“觉得你应该去参加,就坚持说服你去咯。”陈厉不自然的解释,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就这样吗?要是我失败呢,要是我连决赛都进不了呢,那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离开我?”眼泪一个劲的往上涌,但林泠不想用眼泪牵制了他,她是怕,怕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她不想失去他啊。
陈厉颇为吃惊的看着她。
“为什么这样问,今天的你很怪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只是忽然有种害怕的感觉,怕你会离开我。”林泠没打算把何香的事告诉他,很多事情一旦水白了,就意味着将失去。
“你有没有试过很爱很爱一个人,爱到害怕失去他?”
他的脸色变了。林泠心冷的看到他因自己这一句话而煞白了脸,这就证明何香说的话是真的,起码证明他真的有深爱的人,而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陈厉的心被她的话刺了一下,这样的话只会让他想起燕舞,一个他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忘记,也不曾想过要去忘记的人。
“你放心,不管比赛的结果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伸手揽住她瘦弱的肩膀,避重就轻的说。
对他而言,除了燕舞其他人都一样,留在林泠身边并没什么,除非他找到,另一个燕舞的影子。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会尽力完成你的心愿的。”偎在他怀里,林泠滑落清澈的泪珠。
有时谎言也很动听,不是吗?
明天我就要面临最终的决战了,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也不敢去想像,进入决赛已经是擦边的了,决赛?其实心里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有时真的很想放弃了,就算这次可以取得好成绩也挽回不了什么,我的舞蹈生涯注定结束了,这次的输赢都改变不了什么,一次没有任何意义的比赛,我为什么要坚持下去?我问过自己好多次,为了跟何香争一口气?为了自己一个心愿?不,都不是。我的饿不顾一切,只为了一个人,明知自己的努力并不会换来他的心,反而可能更把他推向她,但我就是没办法拒绝他。就算看着他心在流血,我还是要给他最灿烂的笑容,即使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还是愿意不顾一切的为他付出。
没有太多的奢望,只想他在某一日离开我之后,会记得曾经有饿我对他这样的努力过。
不行了,眼泪又要汹涌了……
把头埋在日记本里,无声的哭泣,赢弱的肩膀随着抽泣不断的抖动。
她好怕,明天之后他就要离开自己!
“林泠,加油,赢了的话,今晚让表哥请客去名会唱歌!”台下陈静握着林泠的手,不住的给她鼓劲。
“尽力就好了,加油。”陈厉搂着她的肩膀,温柔的化解她内心的不安。
“恩!”微笑着,向澳门重重的点点头,“你们放心,我会加油的。”
“请参赛者到指定位置就位,比赛马上开始!”角落的喇叭发出通知。
“我过去了,你们也去坐好吧,好好欣赏。”林泠一手揽一个的跟他们做最后的告别。
“加油!”陈厉心情复杂的说,最后这一刻他既然不知自己当初做的是对还是错。
不一会儿,整个比赛现场都安静了下来,比赛马上开始了,这是全国性的大型舞蹈比赛,场地的正规是不用说的,更有不少电台的摄影机在每个角落准备着。
比赛的冠军得主将有机会免试马上进入全国出名的川艺就读,那里才是每个舞者梦想的天堂。
陈厉若有所思的看着坐在最前排的林泠,心里有股冲动想要冲上去拉她走,不要参加今天的比赛。他知道,她不易,她的脚伤一直没好过,甚至日趋严重。今天她应该是吃了不少止痛药才过来的。她也知道,这场比赛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即使她夺冠她也不可能到川艺去,她脚的伤已宣告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当个真正的舞者。
但她依然坚持着。她的心,他明白。有些事,明白也只能当不清楚。他的心,已收不回。
“表哥,以后打算怎么办?”一直在旁边观察两人的陈静忍不住问。在她心里,林泠太可怜了,她是无辜的,不应该遭到这样的对待。她更加心痛的是,林泠深深的爱上了陈厉。
以后怎么办?陈厉没有回答,依然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白色人儿。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觉得没这个必要。凡是他不想争取的东西,他都只是抱有随之的态度,即走一步算一步。
而林泠不是他要去争取的人。
“她很无辜啊,为什么一定要是她,你应该知道她这样与你一起会有多痛苦,你半点心思都不在她身上,一心只想着另一个人。”陈静被他不理会的态度激怒了,她真的不应该当个帮凶!
“比赛开始了,别吵!”陈厉冷冷的说,他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在他耳边问长问短。
“你!”陈静愤愤的捶了一下他的肩,她怎么会有这样自私的表哥啊!
四周的灯光开始暗淡下来,努力了这么久的比赛终于开始了。
每个参赛者在台上莫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自己最精深的舞艺发挥出来。水袖,现代,民族,街舞,国标……几乎每种舞种都有人表演,每一个表演都如此的动人心泫。
越看林泠的心就越没底,要是以前,自己会很兴奋可以与这么强的对手同台竞舞。
但现在,不自觉的再次抚摸受伤的左脚,林泠只能苦笑了,尽管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已不能恢复最初的状态。
对不起,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哼,想不到你该会来参赛,你存心要来丢脸的吗?”何香不知何时坐到了林泠身边。
林泠抬头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理睬。
“你以为你上去就有什么用吗,陈厉利用完你之后就会一脚把你踹开,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何香有时真的不懂她在想什么,但也恰恰是她这种莫名的坚持让她一直踩在自己上面。所以一直以来何香都想打败她,不择手段。
“有些东西不是非要掌握,体会这个过程不是很好吗?何苦太强制。“林泠幽幽的说,她不善于去争取什么,只想尽力去享受这些过程。
“下面有请15号参赛选手林泠,她的表演节目是《绝恋》“
台上的主持人宣布下个选手,就是林泠。
深呼吸,林泠穿过众人,向舞台走去。在踏上舞台阶梯时,她回过头看向观众席,众人中,她很容易找到了他,她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看着他凝重的脸色,林泠的心突然酸痛。
他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为自己展现温柔的笑容,他在担心,是自己的表演会失误,会完成不了他的心愿?
全台的漆黑,独留一盏投射灯蒙胧的照在林泠身上,让身穿白色薄纱衣裙的她看上去宛若落入人间的天使,一头乌黑的长发使她更加纤弱。
伤感的音乐弥散全场,当众人已沉入音乐时,台上的林泠和着音乐轻轻的舞动,一挥手,一抬脚都仿若倾诉着一段属于她的故事。
音乐,如此的动听,却不属于她,这是他为另一个她打造的舞曲,专属“她“的舞曲,即使是自己在舞动,在他眼里,看到的都只是“她”吧。
一段无始无终的爱,明知会痛,还是深陷进去。该笑自己傻吗?这些都没关系,他可不可以不要离开自己,就继续这个谎言好吗?她愿意当一个甜蜜的傻瓜!
台下的观众出现了轻微的骚动,她流泪了,从没见过舞者在台上表演时落泪,晶莹的泪珠在灯光照射下闪着光芒,让她脸上的悲切更扣人心泫。
悲伤的音乐,纤弱的身影,晶莹的泪珠,动人的舞蹈,一切都出动了观众的心,所有人都全情投入的体会着她不易的爱情。
音乐停了,旋转的身影顷刻倒下,灯光熄灭,当感动清晰的留在大家心中。
雷鸣般的掌声骤然暴发,仿若要把天花板掀翻。
林泠在众人的掌声中微笑着退场,如此多的掌声,她却没有开心,因为她没有看到他为自己鼓掌。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看着自己。
他不满意自己的表演吗?为什么?
顾不得泪水会糊了脸上的妆,林泠任由眼泪肆意流放。
“表哥,表哥,你不等林泠了吗,还没宣布结果啊。”陈静绕过人群追上快步向前走着的陈厉。
“我出来透透气而已。”陈厉走到一处人烟较少的角落,掏出烟。
“哦,我还以为你真的这么没良心。”
陈厉狠狠的吸了几口,试图把心里的烦闷土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烦闷从哪里来。林泠今晚的发挥超常,夺冠的机会很高,这样他应该很高兴成才对。
可当看到她在台上落泪时,他的心却丝微的刺痛。再次怀疑自己的做法。
“表哥,你是不是也觉得对不起她?”陈静察颜觉色的问。
“没有,我又不是为她烦。”陈厉想也不想的否认。
“你不要再这么固执了好不好,她对你这么好,你难道都不感动的吗?”
“感动?为什么要感动,她情我愿的,这件事对她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不想让陈静的话左右到自己。
“人该往前看,你继续固执以前的事对你没有好处的。”陈静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服他了。
“没了燕舞,我往哪里看都一样。”一丝痛楚在陈厉眼中闪过。
“你迟早会后悔的!”陈静生气的说,她着实替里面那个可怜的女子心痛啊!
后悔?不,不会,他永远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抛弃燕舞的。
“林泠,恭喜你啊,你真行,拿了第一。“陈静拉着林泠的手激动的说。
“谢谢,呃,陈厉呢?“林泠心里的喜悦并不多,到现在,她都还没看到陈厉啊,更别说听到他的祝贺。
“他,应该在外面,里面人太多了,他可能在外面等我们。“陈静不自然的解释。
“那我们出去找他吧。“林泠急着想见他。
“哦,哦。好。”臭表哥,你最好在外面等着。陈静心里祈祷着,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身边的人了。
许多人拥挤着向外走去,林泠伸长脖子四处寻找着,她好怕他走路饿,要是得不到他的祝福,这个奖又有什么意义?
啊!柱子旁边的身影让林泠的心飞扬起来。是他,他还在!
拉着陈静的手,绕过无数个人,越来越近了,林泠感觉自己就快可以碰触到他,心也就愈加欣喜。
“表哥,你怎么不进去?”陈静一开口就是责问,但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我去订房了,你不是说林泠赢了要去名会玩吗,我叫了不少人过去。”陈厉看着林泠低垂着的头说。
“好耶,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玩玩了!”陈静一听到有得玩,马上兴奋了。“我先过去,你们慢慢散步过来吧。”
看着陈静快步离开的背影,陈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陈静的意图他很明白,但自己的心……
“走吧,我们过去一起玩吧。”陈厉牵起林泠的手,微笑着说。“刚刚没跟你说,恭喜,你很棒。”
“谢谢!”小手被他温暖的握着,听着他的祝贺,林泠心里的失落一扫而清。
原来自己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