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白马过隙,眨眼之间,两年时间便过。
生活依然继续,各自都有自己的轨迹,似乎所有人都把陈半言遗忘了,只有那些至亲好友偶尔会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存在过。
这时已经是13年六月,每年一次的高考刚过去,莘莘学子奋斗了三年就在一个月的一两天接受检阅。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旅游高峰,华夏各地都涌动着憋了三年的学子。
一辆从中东开往华夏的国际列车上,一个20几岁的青年,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发呆。
上身穿着破旧的衬衫,下面套了条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已经掉皮的靴子,怀里还抱着个洗得有些掉色的帆布包。
这人从上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身边的的人换了又换,他都不为所动,都是沉默。
一头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满脸的胡须,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偶尔扭头闪过的眼神,让周围的人都噤若寒暄。这是个浑身带着煞气的男子,露出的小麦色手臂,肌肉鼓胀,一看就充满力量,上面还有几条蜈蚣般十几厘米的疤,更为他填了几分神秘,让人想探索又不敢靠近,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这男子等到车子刚驶入华夏境内,便下了车。这里属于华夏的西北边,离着位处西南的川省还有几千公里。
是的,这人就是失踪两年的陈半言。望了望人来人往的车站,陈半言笑了笑,闪入人群,消失不见。
陈半言知道,要想躲过那些人的监视和跟踪,自己必须用别的办法回家。不然,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少麻烦,毕竟在法律上,我都是'死人'一个了。
“该死!跟丢了!快通知雪狐,让他和华夏国安的人打声招呼,说绰号“野狗”的佣兵已经入境!这是个隐患,必须清除!”一个20几岁的华夏青年对着耳麦气急败坏的吼道,这个人是国际刑警,他从中东一直跟着陈半言,但不曾想刚进入华夏就跟丢了,这让他十分恼火。
“野狗”,佣兵界两年之前才涌出的一个传奇,出道只两年就闯出赫赫凶名。非洲大陆,中东,金三角都有他的踪影,这个人十分狡猾,从来都是一个人,那里有战乱,那里就有他,而且这个人只在乎钱。只要给钱,他就干。杀人如麻,手段残忍,被定为恐怖分子,是国际刑警的重要目标,也是全球通缉犯。据说是在战场上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死了,据说是个华夏人。这次还是几个月的努力,才确定这身份,上面派他来出抓捕的任务,不曾想他跟丢了,怎能不让他恼火!
几天后,德市火车站,陈半言站在出站口深深地吸了口气,眼里满是笑容,我终是回来了。想着这两年的经历,他有点唏嘘,这两年尸山血海,有几次差点就死了,但还是挺了过来,钱也赚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想回来,因为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让他感觉踏实!回来了,我回来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大呼一声:“我胡汉三,终于回来了!”
周围的人顿时把他看着,然后议论起来。
“这人有病吧?”
“可不是,还胡汉三,他以为他是演电影呢?”
“这个瓜货,吼个毛线!”
“看他的样子,指不定刚从非洲回来呢?”
“癫子!”
。。。。
各种猜测和谩骂,让陈半言小麦色的脸上一红,自己似乎有点反应过度了?
向周围的人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神态,赶紧消失在车站。
坐在巡逻车上的猴子也是一愣,这年头还有这种哗众取宠的人?但是……看着匆忙离去的背影,这人好像言哥啊!猴子想了想,哑然一笑,想什么呢,言哥两年前就死了,自己肯定是出现幻觉了,嗯,肯定是昨晚熬夜没睡好的缘故!猴子,自我安慰,然后赶紧交班,回去睡觉了,这件事根本没放在心上,殊不知,他的猜想是对的,陈半言没死,他回来了!
汽车颠颠撞撞的跑了俩个多小时,终于在村口停下。
陈半言看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声音,眼睛有些泛红。这是故乡,是我陈半言的根啊!
走进村口超市,买了瓶二锅头和一些上坟用的祭品,他朝山上奔去,两年没有在坟前祭拜过爷爷,不知道爷爷的坟现在怎么样,肯定是荒草丛生吧?
村里的人看着这个不认识的人提着香蜡钱纸往山上去,都有些奇怪!
“这人谁啊?怎么从来就没有见过?”
“是啊!一头长发,大夏天的还穿靴子!”
“看样子,好像要上山祭拜谁,保不齐是谁家亲戚呢!”
……
村里人都不认识这个曾经让他们骄傲过的年轻人了,这倒是陈半言始料未及的。
一来,是因为他脸上一次战斗脸上有了条疤,模样有些变了,二来长发络腮胡,挡住了原来的面孔,这也不怪乡亲们不认识他。
陈半言来到爷爷的坟前,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爷的坟用青砖垒了,还立了块大理石碑,上面有爷爷的照片,一看碑上的字,他才明白原来是部队里给爷爷垒的坟!爷爷坟前还有个小土包,也不知是谁的坟?
看着碑前干枯的菊花,和香蜡燃后的痕迹,陈半言有些欣慰,看来除了我,还是有人来祭拜爷爷的!
点上香,烧了纸。陈半言坐在坟前,把酒打开饮上。
“爷爷孙子不孝,两年都没有来上过香!”说几句喝一口,语气中尽是愧意。
“爷爷,孙儿没有去找父母,我不认他们,就认你,我是你的孙子!我姓陈,不姓刘。”
“爷爷,孙子没有按照你的遗愿去你原来的部队当兵而是去国外当了两年雇佣兵,你不会怪我吧?”
陈半言说着说着就带着哭腔,他有些后悔当年那么冲动去干雇佣兵了,这两年死在他手里的人不知凡几,他的双手,早就占满了鲜血,他晚上经常做噩梦。良心备受煎熬,他这才选择退出那个职业,回家!
似乎只有在爷爷的坟前,陈半言才会露出这般姿态。谁也不会知道大名鼎鼎的“野狗”也会如此失态,痛苦流涕。
山下面,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山路前,一对男女拿着菊花和祭品向山上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