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丘醒来的时候,不知时辰,张目都是些参天大木,遮了阳光,周围还有些虫鸣鸟叫好不自然。
武丘唤醒了旁边昏迷的林灵,林灵睁眼环顾了一下,问,“我们怎么了,这是哪里”,武丘摸了摸鼻子,思索了一会说“不知道”。两人毫无头绪,只能在野林子中,劈荆前行。
走到一处,听到流水潺潺声,武丘和林灵也是渴了就想着去喝些水,凑到溪水处,却见到人影,一个披头散发的道士,衣衫破旧,现在光着脚踩泥巴,边踩边嘟囔。
武丘来了精神,刚想冲上去询问一番,却被林灵拉住,“不要随意,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这人是好是坏,待看看再说”,武丘应了一声,和林灵蹲下身,在旁观看。
道人越踩越快,时不时还将脚掰起来看看,“这人疯的紧,你看多大年纪了,踩泥巴踩的这么欢”林灵偏头对武丘说了句,武丘也乐了,嘿嘿一笑,看的起劲。
“你们两个小娃看啥呢,这么开心,让我也看看”,后面人声,林灵武丘回头大吃一惊,踩泥的道人明明就在眼前,何时到的身后。林灵慌张,忙将武丘拉到身后护着,颤声问到,“你是人是鬼”。
疯道人戳了戳自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很是冤枉的说,“我是人啊”,“你既是人,怎跑的这么快,晃眼就到我们身后了”,道人嘿嘿一笑,“这叫做身法,不信我就演示一下”疯道人说完,倏忽不见。两人先是呆立,接着转身寻了一圈,看不见道人。却听身边大树之上哈哈大笑声,两人抬头,道人正朝他们挥手,未过三息,道人又从树上消失,显在两人身后,伸手拍了武丘,武丘一哆嗦,回头正对着疯道人的笑脸。
两人很是是惊奇,武丘更是得了刺激,高兴的手舞足蹈,还为疯道人的表演鼓起掌来,连夸疯道人的本事厉害。疯道人高扬头颅,轻抚长须,对武丘的赞扬很是受用。
林灵见武丘有些癫狂,狠狠的瞪了一眼,武丘一蔫,没了声音。道人虽然怪异,但却对两人没有恶意,林灵放松了一些,便问道人,“你踩泥巴做啥,你莫不是疯子”,道人咧开嘴,笑着解释,“古人有云,贤者出淤泥而不染,你看我的脚脏不”说完,举起脚丫子放在林灵的面上,林灵捂着鼻子退了三步,“脏,脏的要死”,道人失望,蹲在地上,折树枝。
武丘见道人受了打击,责备林灵说她没有怜悯之心,道人本就疯了,顺着点意思,让着点。林灵无言,对武丘翻了翻白眼,无奈转身劝道人,“你别听别人胡说,哪有人踩了淤泥脚还不脏的,这话原本说的是莲”,道人得到解释,恍然大悟顿时没了沮丧,起身嘟囔,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也不是没人能做到”,武丘在后面悠悠低语。“怎么的,你能做到”,林灵生气,责怪武丘违了她的话。
武丘害羞,扭捏的回应了一声,“嗯”,道人来了兴趣,忙问“你真能做到”,武丘不回答,跑到淤泥里乱踩一阵,回到林灵身旁,脱掉鞋袜,举着光脚给林灵看,武丘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咧开嘴嘿嘿一笑,“你看干净不”,林灵脸黑,双手轻颤,就要暴走,而那道人却直楞着眼,啧啧直叹“原来还真有贤者”,最后竟然拜服下来,要武丘收他为徒,教他为人。
最后还是林灵解释了半天说是武丘耍了诈,道人才作罢,顺势林灵问清了身在何处,得知之后面如死灰。
原来此地名为折风林,处在严桥镇旁,而严桥镇为秦国领土,秦国为中原大国,另还有汉,越,楚,齐四国并立于中原五边,虽然言语风俗与林灵原来世界的古代差较不多,但却不是同一世界,此地尚武,更有仙术,有能者飞天遁地,探星摘月。
月亮高升,林灵抱着膝盖坐在溪水边,眼睛泛红,渗出泪水,武丘走过去为她披了件衣服,却被林灵挥手剥了去,“干啥呀,莫冻坏了身子”,武丘劝说。“你就没想过爷爷没了咱两还怎么活啊,你出门打工的父母要是知道了你不在了那心都死了,你个没良心的,你走,把你的脏衣服拿走”,说着说着林灵嚎啕大哭起来,“既来之则安之,你想想,爷爷要是知道咱两在这陌生地方过的不舒心,天天想他天天哭,他老人家还不是更操心了,别哭了,放心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家的”,武丘眼神坚定的望着林灵。“真的,你莫骗我”林灵抽泣着抬起泪脸看着武丘,“拉勾勾”,武丘揉了揉林灵的头,两人的手指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武丘伸手擦了擦林灵的泪水,“莫要再哭了,你一哭就不好看了”,林灵一听,一巴掌把武丘的脸推到一边,忙撩起溪水清了清脸,对着武丘哼了一声,转头走到篝火处。
篝火噼啪,旁边道人呼噜震天,林灵打着瞌睡,武丘走近,为她披了衣服,轻轻将林灵的头拉到自己肩上,最后望着满天星斗,长吸一口气。
清晨醒来,武丘推着满脸不乐意的林灵到道人面前,“道长你看,这女娃根骨如何,能否继你衣钵”,道人刚醒,睡眼朦胧,“你这小娃,打的什么主意?”,“我看道长本领非凡,想让她跟你学些道法,长些本事,以后出世,也让世人尊尊你的名”,道人听的舒心,仔细绕着林灵转了一圈,“不错,不错,根骨上佳,清月灵孕,很是不凡啊”“那么道长是同意了?”武丘问到,疯道人略微颔首算作同意。
“我收了这女娃做徒,你又何去何从”,从昨天得知两人遭遇,道人只感到,世间奇妙,不能穷极,今日林灵来拜师,他也答应了下来,本来想着武丘也要来求师,却不见动作,免不了疑惑。
“我啊”武丘摸了摸鼻子,“我观道长鹤顶龟背,气息幽远而不断,风姿绰仙,更兼得见过道长的身法,所以我决定……收道长为师”道人被武丘的夸的飘飘然,猛然听到武丘要收他为师,惊得张大了口,“你要收我为师?岂有此理,这世间见过收徒的,还没见过收师的”道长哼了一声,对武丘怪诞的话语表示震惊和愤怒。
武丘也怒哼一声,大声逼问道人,“这世间有人收徒,为何就不能有人收师傅的”,两人逼视良久,疯道人眼神一软,摸了摸头,“对啊,这世上有人收徒,为何就不能收师”疯道人捉摸不透,抠着手指蹙眉四处转。
林灵噗呲笑了起来,伸手拧着武丘的后腰,“哪有你这么会折腾的,明明想学艺,还绕着弯子干啥”武丘疼的呲牙,“我这不是逗逗他么。谁让他昨天呼噜那么响,吵的我一夜没睡着”,“明明是你自己的事,赖人家做甚,你看我不是睡的好好的么”林灵反驳,“你睡性强,吃的多睡得好,我比不了你”武丘辩解,“你…你什么意思”林灵生气手上加力,武丘疼的直叫唤。
道人正抓耳挠腮,不能得理,武丘负手走到跟前,“罢了,罢了,看你这么纠结,我就勉为其难拜你为师,这样总行了吧”,道人一听,眼神一亮,神情激动的拉着武丘的胳膊,忙说“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道人的落处在折风林的深处,一个没落的小道观,道观内没有尊神,显得空旷,道人腾出来两间空房,让给林灵和武丘。
接下来就是拜师礼,很是简单,只是躬身行礼,便就成师。
礼成之后,道人从怀里掏出几本古册子,递到林灵面前,“我这里有,清风颂天决,素问心法,灵犀谱云身法,还有长铭决,拓月决……你要学那个”,道人显然对林灵很上心,一掏一大把秘籍,林灵看的眼花,“罢了,都给你了,你回去自己慢慢研习”,道人将所有古籍都交给林灵。
轮到武丘,道人连眼都没抬,随手扔给武丘一本破册子上面连名字都没有,“我这里有一套练体功法,传自上古,很是不凡,你自己勤加练习,莫要辜负了为师的一番苦心”。说完道人就一溜烟没了影。
武丘眉头狂跳,林灵捂嘴笑的花枝招展,“活该,谁让你没事乱戏弄人”,说完对武丘犯了个白眼,转身回屋去了。
武丘拿着那本破册子,憋屈的慌,伸手敲了敲林灵的门,“莫要打我的主意,这些心法,我是不会让你看的,死了这条心吧,你还是回去好好研究你的上古练体术吧,以后定能脚踢海拳定山的,哈哈哈”林灵在门内发出妖孽一般的笑声。
“你不给我看,万一我打不过别人怎么办,还怎么保护你”,武丘继续试探,“我保护你啊,你学了本事万一欺负我我打不过你怎么办,再说了你出去沾花惹草仗着自己武艺高,不让我管了怎么办,我都是为你好,武丘你要理解我的”林灵在屋内很开心的哼着歌。
“罢了,练体术就练体术吧,总比没有强。”武丘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