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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雨霖铃(四)

有段时间我疯狂地爱上这错剑堂的身法。

调和气息与自然融合在一起,用坤艮的身形起步,若在平原就依乾巽的步法奔跑,御风便起,脚尖点地就可踏出数十丈,也可将手中的长剑抛出,踏剑飞驰。

乾巽,师傅说那是飞龙在天之势。

若在丛林、山崖、河川,就依震兑之步,随势而行,再浓密茂盛的森林、再险峻的山崖也一跃而过,犹如闲庭信步。

震兑,可翻山越岭泅水截江的行步,雷驰电掣,是亢龙有悔之势。

心若能与身边的一切相融,无论天涯海角,便再没有能追你之人,也再无可挡你之物。师傅当年将这身法传授于我的时候,曾说过着样的话。

我越过山崖,身影划过天空,犹如从一个枝头跳向另一个枝头的鼯鼠。

这身法是师傅早年所创,名唤踏莎行。

那时还没有我,也没有错剑堂,师傅以这绝世轻功南来北往。

无欲无求,天下遨游。

如今他老人家早已做古,故人不再,唯余身法相传,恰如血脉的递承。

我迎风奔跑,以相同的身法,踏过与当年不同的江湖。

物是人非。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江陵,这次的目的地。

座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的古郡。

千里之外的城池。

到达渡口的时候,往江陵的去的船已经启航,行至江心。

船家且等!我向着江心大喊,将手中的佩剑抽出剑鞘,凌空一脚踢向那艘渡船,紧跟着轻踏过岸边的礁石,飞身跃上直奔渡船而去的草薙。

渡船几个时辰便会有一艘,船家不会因为某个渡客没有赶上渡船而调头来接。之所以喊着要船家等一下,只是想要船家和渡客看到自己登船,免得因为船上不知不觉忽然多了个人而惹出诸多麻烦,也省去了解释自己如何上得渡船的言辞。

剑转眼便钉在那渡船的桅杆上。

我翻身跳上甲板,伸手将剑拔出,收入剑鞘,从袖兜摸出几文铜钱,上前几步,拍在直盯着我呆若木鸡的船家手上。

江陵郡,麻烦船家,到了进舱叫我一声。

啊……好。船家这才缓过神来,将钱放入怀中长舒一口气,继续扶橹摇船。

看他如此惊慌呆滞的样子,想必是把我当作截江之贼了。

我笑,转身向安有床榻的内舱走去,挤在外面看光景的渡客望着我,静静让出一条路。

此时天色熹微,东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我再也敌不住那醉生梦死的酒劲,将客舱的们反栓一下,卧床便沉沉睡去。

梦里,又回到那年崆峒派的大殿前。

一样的树阴,一样的暴雨,一样的方青石板,一样的她,一样懊悔而又坚定决绝的眼神。

我已经救了你的家人,也早就已经原谅你。

为何?

为何这么多年仍未曾见你笑过?

婧然,若我不曾踏入那场江湖,若我不曾答应比武,若我不是年少气盛挑起那场纷争,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生相守?

是不是?

我们站在崆峒派大殿前,相顾无言。

雨水瓢泼,泪水滂沱。

依稀听到熟悉而苍凉的歌声,那歌唱道:

一盏离愁,孤单窗前自鬓头。奄奄门后,人未走。月圆寂寞,旧地重游。夜半清醒泪,烛火空留。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君去后,酒暖思谁瘦。水向东流,三春如梦向谁偷?花开却错,谁家琵琶东风破。岁月流离,不解时候,仍记总角幼。琴幽幽,人幽幽。琵琶一曲东风破,枫染红尘谁看透?篱笆古道曾走,荒烟漫草年头,分飞后……

《东风破》婉转低回的曲调,犹如一杯甘冽的清酒,不经意间就****了梦中的前世今生。揪心的疼痛,伴随着失堕至摇摇欲坠的眩晕和迷醉。

转而场景又生变化:

我们站在一条无法泅渡的长河两边茫然对望。

她的嘴唇轻轻蠕动,眼中有深深的绝望。

我清楚地听见她对我说:尉迟,不是相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这就是江湖。

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是否还有?

客官,靠岸了。江陵渡口。

我听到船家在拍打我的卧舱的阁门。

我起身执剑,挥袖拂去脸上的泪痕,然后打开阁门……

子曰: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上次来荆州,是随师傅一起。

如今换了与当年不同的行头,走过与当年来时相同的路。

我已经从师傅身边的一个小童,变成现在仗剑遨游的浪人。

逝者如斯。

抬手又是一年的孤鸿剑影。

走过通行关哨的时候,哨卡的差役一直死死的盯着我手中的剑,详细的盘查我的来龙去脉,然后一遍遍的校验我的通关文牒。

师傅说剑乃凶器,剑术乃杀人的伎俩,因剑而生者,必为剑而死。

如今这样的太平盛世,仍旧选择拿带着剑招摇过市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了。如果手上没有剑,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吧?

想起一个女人对我说的一句话,她说,只有对人事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一直贯固守某个生活方式。

也许真的是这样。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面临死亡,但对很多事情我仍然很惶恐。

比如说去考虑除了自己手中的这把草薙,还可以相信什么?可以信任谁?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实在是懒得放下手中的剑,也懒得去考虑如果不再拿剑自己还可以去干点什么。

怀中暗香浮动,信笺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知道已经离所去之地不远才散出这有催促之意的味道。

好香啊。你怀中所揣何物??衙役将手探向我怀中那香味的源头。

诶?我用剑挡住他伸过来的手。通关手续齐全,通捕文书上也没有我的画像,阁下本该放行才是,为何又要搜我身?

少废话!谁知道你怀里装的是什么,说不定又是哪个豪门大户府上失窃的贵重物品。

我笑,想来他无非是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又或者是借机刁难,想蹭点好处之类。

阁下要看此物不难,来拿便是。若非阁下所言之物,可愿将这只手留下?

我轻轻一振剑鞘,手中的草薙铮鸣一声,便有一半弹出了出来,在阳光下射出一道耀眼的寒光。

那衙役慌忙缩回手,被那道的寒光逼得向后踉跄一步,险些没有站稳。

我转身,扬长而去,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小子,你可别犯事儿,等拿你入狱的时候我们哥几个好好招待你!

身后传来恼羞成怒的叫骂。

到达李亿府上时,天色已晚。

叩开大门后,我没报家门来意,只让丫环将信笺转递给李亿。

在我看来,一直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京城一位薛若霖小姐托公子送来的?丫环欠身行礼后小声问道。

正是。

夫人有命,但凡京城来的信函财货或是访客,只要跟薛若霖小姐有关,概不接待。失礼。

说着,丫环便将信笺和我一并关在门外。

我苦笑。看来这段姻缘要延续下去,终究不会是一封书信这么简单了。

事已至此,已经千里迢迢的来到江陵,信未送到,是断不能就这样离开的。

既然不能托人转送,那就只能劳烦我亲自将这信送到那李亿的手上了。

夜色是流动的,清凉如水,辗转在灯火的传承中,熄灭白日的燥热和喧闹。

飞身跃上屋檐,伏身疾行。

大房多是庑殿式的屋顶,也有歇山和卷棚式样的,直线和曲线巧妙的结合,形成上翘的飞檐。踩踏在上面如履平地般轻松,也不容易发出什么响动。

我挪动脚步,细细打量脚下的一座座房屋。

东花园西南角有座角楼,远远望去,大约三层左右的高度,雕梁画栋的模样。

一轮皎洁的月亮,幽幽悬在当空,不时有些轻薄如纱的云擦过,映照得连这深宅大院的夜也这般悠悠圆满。

仰头细细端详挂在画楼上的圆月,良辰美景,心中却又不觉感到有些细微的疼痛。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常圆……

我笑……

轻踏脚下屋檐上的镇宅神兽雕饰的额头,向那座角楼飞去。

好大的屋落。

即便是在官宦云集的京城,也难见这样的格局和气魄。

站在角楼的顶层,整个庭院的布局便尽收眼底。

宅落是坐北朝南中轴线,有东西两个花园,位于东北部的假山下是一个葫芦形状的小湖。

整个院落奇石林立,屋影幢幢。布局错落有致,曲径通幽,有雄奇、峭拔、幽深和迂回不尽的意境。

屋落中的花木也是与山池房屋相配合,步移景异。

和我相熟的几个阁老口中,李亿却一直都是个奉廉克俭的官员——每年申报的开支几乎是朝中最少,四季朝服加上微服便装,一年换洗衣物不过十件,在京城的宅邸也不过一座四合小院,两个随身的仆从。

不想,远在千里之外的江陵老家竟有如是殷实的家业。

裴氏的本家也是朝中位及权臣的官宦大户。

李亿能有今天,跟岳父在朝中的提携袒护和裴家在朝野的权势坐大密不可分。

住这样的豪宅院府,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却跟李亿低调廉俭的作风大相径庭。

也许,这并非他的本意。

很多时候,我们可以成为任何人,却唯独做不回自己。

就像孟子所说的,有些人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明查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

或许李亿也是这样一个人,即便仕途无量,前程似锦,家资殷厚,位列朝臣,也终难选择自己有怎样的家眷,住如何的府邸。

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像那年崆峒派大殿之前,我灭了整个崆峒,却唯独救不了我最亲和最爱的人。

这天下很大,我们真正能够拥有和掌控的又有多少呢?

许多看似垂手可得的东西,却存在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譬如,爱情或者幸福。

老爷今晚要在南书院彻夜读书,吩咐我来这边的库房拿些蜡烛和轻薄的衣被……

蜡烛和衣被是么?随我来……

楼下由远及近传来两个侍女小声的对话。

灯笼中烛火摇拽,橘黄的灯光经过角楼下通往后院的小路,渐行渐远。

南书院?

我笑,从角楼顶部的瓦檐上站起身,直奔书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当那封飘荡着桂花香馨的信笺啪地一声钉在李亿临床的书桌前时,我正从书房对面屋顶透过洞开的窗子看着这位吏部左补阙。

他身长大约八尺,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执一书卷,着一件皂青长衫,没有任何华贵的纹饰,犹如粗布一般敦实厚重。

听到声音,他先是警觉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走过去,小心地望着窗外,直到确信信帖射来的方向没有他人的时候,才匆匆拔下已经钉入桌面的信笺,转而退到离窗很远的位置。看过信帖上的封泥,急促地将书帖拆开。

相隔太远,无法辨认他的表情,只是注意到他读信的时候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信函读完,我看见他打开房门站在屋外,抖袖,朝正对着那扇窗的方向拱手便拜,进而再拜,三拜。

我长吁一口气,感到此番江陵之行没有白走一遭。

老爷,夫人到访,请老爷开门。

正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书房的院门忽然传来很大的扣门声。

我慌忙俯下身。

只见李亿将手中的书信胡乱一折匆忙塞入袖中,正了一下衣襟,向院门走去。

夫人。李亿拱手行礼。

这么晚,老爷为何不回房歇息?

有劳夫人,今晚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在书房。

老爷回来近半年或是探访亲友彻夜不归,或是应酬宾客喝得烂醉如泥,或是去寺庙与那老僧谈禅悟道,或是借故推托躲在这书房下苑彻夜不眠,几曾与我同床工枕?。

莫不是升了官,在京城住得久了,被那姓薛的小狐狸精迷了心窍,忘记了我与你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和恩情?

夫人此言差矣,今晚确是有些属文需要鉴阅,况且若霖已经被我迎娶进门,夫人就不能……

不必多言!这些时日,你可有一天不提那贱人的名字?要我与她共侍一夫?休想!待明日回京后,你要么给我将她扫地出门,要么我们夫妻恩断义绝,我回我的裴府,你还做回你那潦倒书生,和你的若霖双宿双飞!

那女人将衣袖一甩,转身便走。身边提着灯笼的侍女看着女主人愤愤离去,忙跟上前去为她举灯照明。

夫人熄怒,我今晚回房与夫人同睡便是,若霖之事容回京再议。你我夫妻多年,安敢为一女子就轻易将这十载情缘白白断送?

借着苍白的月光,看到李亿将手伸进衣袖,把藏在袖中的书信揉成一团,悄悄扔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去追前面的一主一仆。

我跳下墙头,将那抛在地上纸团拾起,轻轻展开。

只是一张轻薄的花笺,夜风轻轻吹过,散开一片氤氲的桂花香。

娟秀空灵的字迹间,殷湿纸面的泪痕清晰可见:

山路欹斜石磴危,不愁行苦苦相思。

冰销远涧怜清韵,雪远寒峰想玉姿。

莫听凡歌春病酒,休招闲客夜贪棋。

如松匪石盟长在,比翼连襟会肯迟。

虽恨独行冬尽日,终期相见月圆时。

别君何物堪持赠,泪落晴光一首诗。

读罢纸上的文字,我轻叹一口气,将信笺一点点撕碎。

摊开手掌,绒絮状的纸片御风而起,在微凉的夜风中轻盈舞动,宛若一篷被吹散的蒲公英,飞起,然后散落一地。

我不是一个小气而吝惜成全的人,可终不愿做那个《霍小玉传》中将薄情郎强绑到霍小玉身边的黄衫客。

缘分叵测,鼓励一个人去相信那些朝生暮死的机缘,在某种程度上,是最大的欺骗。

或许今天这样的结局,更接近生活的真相。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这两人的事情,我只管这么多了。

站在李府大门外,回首眺望挂在当空的那轮画楼月。透亮的月轮周围渐渐浮现出一圈若隐若现的光晕。

我蹲在巷口,静静啃完带着体温的干粮,看着天空中的圆盘一点点变成橘黄色,然后越来越红,如血色一般。

下面的一切都安静而细微的生长着。

月晕而风,楚润而雨。

街巷刮起带着微微凉意的夜风,味道甘甜,不徐不疾穿过身边的小巷,有淡淡的青草和泥土气息。身后庞大的府院中只有一个人知道有位来自千里之外的陌生访客,匆匆地进入,又匆匆走出。

明天依然会如期而至,不可遏止,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像空中悄悄变红的圆月,以及穿过巷口,带来童年家乡气味的微风。

没有人在乎,没人记得。

我转身,然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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