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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印记

每年一度的年班进京,朝觐完皇上后,返回办事处的途中,老王爷见到街道旁有一个卦摊,坐有一位老道长。只见他童颜鹤发,道骨仙风、面似重枣、二目有神。头戴九梁道冠,身穿八卦仙衣。坐在那里如同太白金星再世,又象太上老君临凡。左边立有一块牌匾,上书“神机妙算”,右边还有一块匾牌,写有“灵卦灵贴”。老王爷赶快叫声停轿,下得轿来走到近前,抱拳施礼道声师父可好?

老道长是京城远近闻名的活神仙,抽贴算卦不灵不要钱,有言必中,多有应验。正坐在摊位前,见到一位官人模样的老者上前问候,便马上站起身来搭躬施礼,单掌合十,口中朗声念道:“无量佛……善哉!敢问施主有何见教?”

“师付!在下才疏学浅,孤陋寡闻、对于道家经典知之甚少,烦请师长可否讲授一二,在下洗耳恭听欣然领教,不知可赐教否?”老王爷很有礼貌地说道。

“善哉!善哉!弘扬道法,传授教规……乃是我教宗旨,随时随地都可以言传。教规,教法、教旨乃是我教的三大法宝,还有道家五千真言,洋洋洒洒、如同汪洋大海一般,但不知施主要听哪一宗?”老道长听到王爷的问话后,很有礼貌并且非常认真地回答道。

“师付有所不知!道家经典浩如烟海,博大精深、只用只言片语或是简短截说,恐怕一时难以讲授清楚!在下只是想要领略一下道家的精髓……”王爷进一步解释道。

实际上,王爷想要知道的,只是打算雕刻在玉石上的宝藏图,是否可以用道家的阴阳·八卦,五行·太极、天干·地支、之类的图案来替代?然而,既不能明说,又一时说不清楚,只好一点一点地往上引导。

“善哉!善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反者道之动: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知其雄,守其雌。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知仁者智,自知者明。

不自见,故明;不自足,故彰。

慎终如始,终无败事

涤初玄览: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不知施主可否中意?”

老道长说出一大段道家的核心思想,语言精辟,内涵深远、寓理深奥、给人以启迪,发人以深思。然而,远水不解近渴,现在需要的不是对人的教化,对道家思想的诠释。而是道家所使用的图案,却是越来越离题,简直是不着边际。

老王爷心想,还是直截了当点吧!不然,绕来绕去说到天黑太阳落也弄不明白。便说:“师付!你算命摇卦是用的什么方法呀?”

“无量佛!善哉……善哉……本教乃是道祖老子所创!张道陵本是祖天师!为人算命摇卦,为的是予测凶吉,推知祸福、掐算前程、知晓姻缘、占卜钱财!对于《神衣麻相》,《栁桩相法》、《奇门遁甲》、《河图洛书》、《推背图》、《堪舆》、《六壬》、《太极八卦》、贫道研习多年,可说是熟烂于心,运用自如!”

老道长这回说的总算有点着边啦!王爷长长地出了口气,之后急忙问道:“师付!我只知道太极八卦有图,其它的还有什么图?”

“善哉!有很多图,有天罡八卦图,九宫八卦图、五行八卦图、易经八卦图、九宫八卦太极图、九宫洛书后天八卦图。”老道长一连串说出来很多个图案来。

“天罡八卦图是什么意思?能够解释一下吗?”

老王爷也顾不得再谦虚了,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善哉!北斗丛星中有三十六个天罡星,七十二个地煞星,是包罗万象无极之法,万法归宗。《甘石星经》上云:北斗谓之七政,天之诸侯,亦为帝车。《星经》上云:北斗七星,主天子寿命,也主宰爵禄之位……”老道长象背诵书本一样说出来。这时,老王爷心想,别再兜圈子了,干脆让他把图给画出来得啦……

便说:“师付!能否把北斗星团图和九宫八卦太极图画下来给我?我会给你钱两的!”

“无量佛……善哉……善哉!出家人四大皆空,清心寡欲、钱乃身外之物……我可以画给你,钱就不必了!”老道长说完便拿出一张黄纸,不一会就画出了北斗星团图和九宫八卦太极图,随手交给了王爷。老王爷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来,也未查点便扔到卦摊上转身就走,径直地上轿走了。

年班晋京完成任务后,老王爷便回到了王爷府。在处理完公务的空闲时间里,他就把两张图纸拿出来,慢慢地琢磨起来。当时之所以要了两张图,是把它用在两个地方。而且,这两张图是道家思想的核心,古老神密,寓意深远。代表吉祥安康,褔禄双全。北斗星团图形状曲折,体积狭长,正好用来做地下陵墓的方位路线图。九宫八卦太极图,结构严谨,寓理深邃、内藏玄机。用来做地下金库的方位路线图。

老王爷找来纸板做材料,先用铅笔勾勒出草图,再用阳刻的手法,用刻刀慢慢地刻划着。然而,因为是镂雕,有的地方弄不好就掉了下去。后来又改为阴雕,但是,阴雕也不成,线路不清晰,有的地方还断档。老王爷被难住了,便又把三褔晋找来。

三褔晋以前曾经学过刺绣和剪纸,和雕刻技术有相同之处。想了一会后便说:“能否把阴刻与阳刻结合起来?这样,雕刻出来的东西有明有暗,有凸起,有凹陷,表现出来的形态与线路就明了。”

“那也不成!纸板那么薄,又那么脆,怎么可以用那么多的刀法呢?”王爷提出否定意见。

“那么,咱们就更换一种材料吧!直接刻到玉石上,既没有工具也没有技术,只能借助别的材料了……”三褔晋又提出另一种意见,实验的进行也就此搁置。

老王爷早晨经常锻练,这已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这天清早他来到了王爷府的菜园子。这时正值深秋,园工们正在收拾秋菜。有的人在切萝卜片晒干菜,王爷看后便眼前一亮。心说有了,这不就是代替玉石雕刻的好材料吗?这些半干不湿的萝卜片,有韧性又绵软,易刀刻材源足。随后,他抓了几片回去。

老王爷自从发现了新材料后,有了时间就回到卧室里进行雕刻,反复进行了几次,最后终于成功了。他是采用了阴刻阳刻加透雕的技法,使图案清晰的显现在上面。他打算用一块直径六寸,厚度二分,中间圆孔,整体圆形的玉璧做藏宝图的实体。

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也是一个新的创举,更是为后世藏宝图选用了新材料,开创了先河。以前的藏宝图,大多数都是直接画到纸上。只要找到了纸张,便可以按图索骥,沿着图案上的方位和路线,轻而易举地挖到宝藏,不要耗费更多的周折。

然而,老王爷选用的玉石,不但质地好,耐久性强。而且,他是用暗喻的办法,把图案雕刻到玉璧上。如果不掌握识别的要领,不熟悉内在的玄机,不懂得那亘古的图案。就是把玉璧交给你,只能见到玉璧圆孔的上方,雕刻的是一组北斗星团图。圆孔的下方雕刻的是一组九宫八卦太极图,埋藏宝物的位置在哪里?确切的标识在哪里?根本就无法查找到。真是匠心独具,煞费心机、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用大萝卜片雕刻的玉璧样品完工后,就交给了三褔晋。正在卧室里坐着发呆的三褔晋,这些日子也在琢磨着玉石藏宝图的代用材料。然而,时至今日也未有什么新的发现。正在这时,丫环其其格进来说是王爷送来一块萝卜片,上面刻了很多花纹,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让我把它送给你。

三褔晋接过来一看,不禁就是一阵惊喜。看一会后便拿着去了王爷卧室。她一进门就嚷道:“恭喜你!王爷!总算突破了障碍,完成来了一项伟大的工程!这又是一个发明创造。”

“同喜!同喜!这一关又算闯过来了。你再看一下,是否还有不完美的地方?”王爷谦虚地说。

“很好!很好!把雕刻的技法全部都用上了,这么短的时间,进步这么快,真不容易呀!”三褔晋赞叹地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是逼出来的呀!既要保密,还要雕刻,又不能去用外人!自己不动手怎么办?这也是对人的一种锻炼,同时也是一种消遣和乐趣吧!”王爷不无感慨地说。

“正面的纹饰可说是完整无缺了,背面是否也要刻上纹饰?依我看,应该雕刻一些蓆纹,蒲纹、谷粒纹、雷云纹什么的。咱们府里你原来收藏的那两块玉璧,不就是雕刻的牛头纹和谷粒纹吗?”三褔晋提出了补充意见。

“是呀!背面再雕刻上纹饰,这样就完整无缺啦!所要采用的玉石品种,我已经考虑好了。既不用比较名贵的新疆和田玉,因为它自身的价值就很高,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不好保管和流传。也不用价格低廉的蓝田玉,因为它硬度低,质地也较差,容易残缺和破损。最好是用河南南阳独山玉,它的硬度高,密度大,价格适中,是比较理想的用料。”老王爷胸有成竹地说。

这一日,老王爷到京城里办事,准备顺便把玉璧雕刻出来,便打发人把珠宝玉器商人柴百万找来。因为是老友,见面后很是亲热。柴百万在仆人的引领下,进得办事处见到王爷后便搭躬施礼,随后口中问道:“王爷!好久不见啦……一向可好?”

老王爷赶紧站起身来,上前几步,急忙抱拳施礼,口中回道:“你也好吧?”之后让座于柴百万。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后,老王爷命人上茶。两个人一边品着上等的香茗,一边唠了一些家常和生易上的话,老王爷逐渐把话题引向主题。他说:“我搞收藏已经多少年了,各种的古董物件积攒了不少。但是,就是缺少一块玉璧,显得不太齐全。我打算雕刻一块新的玉璧,一是可以起到镇宅的作用,二是还可以流传后世,为子孙留下个记念。”

柴百万听后马上说:“王爷!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不巧的是,现在我的手头上还没有玉璧,其它的玉器物件都有。不过,我可以弄块上好的玉石给你雕刻一个新的。”

“那就不必了!我哪能还让你破费呢!另外,这里还有一层意思你不知道。因为是留传后世,还要有记念意义。所以,我是亲自设计的样式和图案,还要购买玉料和顾人雕刻,这样才能有它应有的意义。”王爷急忙解释说。

“是这样啊!那也好办,我有一个朋友是有名的雕刻大师,他那里也有各种的玉石材料,选择一块上好的玉料,再给你雕刻出来不就成了吗!”柴百万迫不急待地说。

“那也好!到时候我一并和他把钱款算清就是了。但是,至于采用材料……我准备用中等价位的玉料就可以了。一是玉璧的个头比较大,如果用太好的料,用料多价钱昂贵,就不必要了。二是太贵重的东西不易保管,很容易丢失和被盗,风险较大。所以,我准备用河南南阳独山玉就可以了。”王爷进一步强调了所采用的材料要适中。

“这就更好办了,虽然你选择的是中等材质。但是,我可以保证,一定要优中选优,好中求好。雕刻时,要细心雕琢,精益求精,达到美仑美奂,完美无缺。”柴百万信心实足地说。

关于材质用料和大至的要求都已交代清楚,老王爷便把一式三份的玉璧图纸,从兜里掏出来交给了柴百万。他接过图纸仔细地看了一遍后,不禁连连点头。

随后说道:“这份图纸设计得太好了!太精美了,不但把所有的雕刻技法全部用上,而且正面和背面的纹饰配合得那么好。真是匠心独具,别出心裁,洽到好处。看了之后,给人一种豁然开朗,赏心阅目的感觉。然而,又有一种玄奥幽深,遥深莫测、莫名其妙的印象?”柴百万说的有些夸张,又有些献媚。但是,对其中的奥妙他并不入门,更不理解,他也不可能理解。

“是呀!是有些古里古怪的……不象其它的玉器,大多数雕刻的都是些,什么龙啊,凤啊,螭虎呀,蟠龙呀……再不就是蝙蝠啦,寿桃啦,荷花之类的东西。我搞收藏多年,见到的太多了。但是,我这两个图案寓意非常的深远,普通的人是不会理解的。上边的是北斗星团图,它代表的是帝王将相的兴旺与安康。下边的是九宫八卦太极图,是代表的中国五千年历史亘古的文化。”王爷做了一些解释和强调。

最后王爷重新强调说:“一定要按照图纸上的要求去雕刻,不得有半点的疏忽和马虎。这是一位资深的道长给绘制的,如果有丝毫的差错,就将违背道家的旨意。”王爷也是移花接木,借题发挥、利用教规来增强事物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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