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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飞贼

王爷把柴百万打发走后,为了全面撒下人马,发动所有人员的力量,尽快回收玉璧。马上把王爷府设在北京四大商号,巨太褔,巨太吉、褔丰祥、褔禄祥的经理叫来,对他们说:“本王委托珠宝玉器商人柴百万,雕刻的一块蜜蜡黄色的玉璧被盗,据说是一个叫做飞毛侠的江洋大盗偷走。以前他做的几启大案也未有破,所以追缴回来是不可能的了。这样,我们准备把它收购回来。命令你们!利用一切社会关系网,诸如珠宝商,古董店、收藏家等人。告之他们,一旦发现玉璧,马上通知咱们办事处,我们进行合理收购。”

柴百万珠宝行被盗,是怎么发生的呢?窃犯究竟是不是江洋大盗飞毛侠呢?在以后的年代里,飞毛侠终于因自高自大,胆大妄为、失手被擒,作了盗窃珠宝行罪刑的交待。

原来,飞毛侠在京城做了几次大案,都很得手,得到的钱财已基本够花销一些时日。但是,他孤身一人无有家室,平日里生活上很是寂寞。所以,白天里没事就去看戏,听书、逛大街,却不会赌博。晚上空旷冷清,缺少伴侣,隔三差五便去京城有名的妓院颐春楼消遣。时间久了,他又出手大方,显得很是阔绰,便和一个名妓热乎起来。

这个名妓叫作春香,是新近被人贩子拐卖到妓院的。因为她年令小,长相又很出众,为人又非常善良。所以,生意很是红火,老板娘对她也是另眼看待。春香自从结交了飞毛侠后,感情专一的她,就不想再接待其他嫖客。然而,老板娘哪能让她这样白白地消费时日,便催促她继续接客。春香没有办法,只好让飞毛侠尽快将其赎出来。这是一笔巨资,怎么可能一下子凑齐?

飞毛侠被逼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出去借挪吧?还未有那样的亲朋故友!弄高利贷吧?还没有人信得过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偷。银行钱庄的钱款最多,如能得手一次就够用。但是,那里设施坚固,介备森严,不好下手。飞毛侠只好在街里转悠,找目标采点子。

这一日,他来到了柴百万开设的珠宝行。他看到烁烁生辉,琳琅满目的金银手饰,珠宝玉器。价格昂贵,货值不菲、便有些手痒。但是,转而一想,这些东西虽然价格不低,还得转手才能换钱。然而,又未有别的东西可偷,况且,这里防范设施简陋,距离闹市区较远,心里说,也不能默守只偷贪官和豪富的旧规了,只能选这个目标了。

飞毛侠先后去了三趟进行踏查。这是一栋五间的砖瓦门市房,其中四间为售货厅,靠一头的一间为值班室,中间隔着两道门。正好疏于防范,便于下手。半夜三更夜深人静,飞毛侠穿上夜行衣和薄底快靴,戴上行囊装上工具。便走街穿巷,走小道、绕背径、不多时便来到了珠宝行。

找准一个墙角,只见他“噌!噌!噌!”来了一个壁虎游墙功,几个动作便爬到了檐下。伸出双手抓住房檐,“嚘!”地一下,再来一个倒卷帘,便纵身来到房顶。到得房上找准位置,揭开疏松的瓦片,撬开屋顶巴板,弄成一个孔洞。飞毛侠从行囊中掏出五虎神抓,搭牢固定物,便攀着五虎神抓上的绳索,顺着屋顶上挖出的孔洞,很快便溜到售货大厅里。

飞毛侠找到白天看准的柜台,伸手便划拉起来。他一边收拾,一边往行囊里装,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值班室内有人咳漱。飞毛侠心说不好!被人发觉了……赶紧背起行囊,快速攀着绳索逃到房顶。抓紧收起五虎神抓,“嗖!”地一声跳下房顶,转身钻进胡同里。

越是急于求成,越是容易出事。飞毛侠行窃之时听到响动,急忙逃跑恐怕有人追,便一低头钻进胡同里。哪成想,强中自有强中手,做贼遇到打杠的。飞毛侠正跑之间,只觉“轰!”地一下、便失去了知觉,一头栽到地下,原来是被棒子手所害。

一个叫做张三狼和一个叫做李四虎的两个人,最近经常在附近作案。他们两人乘着天黑人静,行人稀少之际,专门寻找那些孤身男女的过往行人。乘人不备用棍棒偷袭,将人打昏,随后将身上钱物洗劫一空。

今夜两人等了半宿也未见一个人影,张三狼便要回家,李四虎说是再等一下吧,或许还有下夜班的人员经过。正在二人争执间,突然从巷子的另一端,跑过来一个人。张三狼眼急腿快,几个箭步窜将上去,手起棒落将夜行人打昏。

二人赶紧抢上前去,在衣兜里搜出少许钱款,又将背上的行囊摘下就走。李四虎提着行囊觉得很是沉重,一边急走一边小声对张三狼说:“今夜咱俩算是发财了,这个行囊里一定是些贵重的东西。你没看那个‘倒霉鬼’的装束吗?一身的夜行衣,行动又是鬼头鬼脑,一定是个盗窃犯。行囊里的东西大概就是他所盗窃来的脏物,你说价值能少了吗?”

二人回到家中,打开行囊一看,哈!这回可算发啦!两个人同时发出惊喜的叫声。张三狼拍了一下李四虎的肩膀说:“你我干了这么多次,还未有这么大的收获!那个盗贼也真够倒霉的了,偏偏遇到咱们哥儿俩个,能逃出咱们的掌心吗?”

李四虎接着说:“这些珍珠玛瑙,翡翠玉器、宝石琥珀、虽然没有金银手饰那么值钱。但是,价格也都是不低的!我看咱们挑选几件比较好的,给自己的老婆戴上外,剩下的你我分别拿出去变卖,换回钱来才是正事。”

“不行!不能那么紧迫!你想啊!哪家商户被盗,不得赶快报案。一经官府插手,就要立即组织破案。你现在就要急于到街上去变卖,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张三狼迫不及待地说。

“还是三哥有远见!是应该停一停,不然是有一些风险。那咱们就先挑选几件,拿回家给老婆,剩下的放到你这里。”李四虎边说边摊开珠宝。这时,发现里边有一个布口袋。李四虎拿过来将其倒出来一看,是一块黄灿灿的玉璧,还有几张图纸。

对于玉器他们两人都是外行,至于什么是新疆和田玉,河南独山玉、陕西蓝田玉、辽宁岫岩玉等等,他们分不清楚。玉器的品种,什么是玉璧,玉玦、玉璜、玉佩等等他们更不明白。他们只觉得这些五光十色,鲜艳夺目、璀璨耀眼的珠宝玉器很是喜爱。

张三狼对珠宝玉器还略知一二。但是,却朦朦胧胧,摸摸糊糊、不太透彻。便从李四虎的手中接过玉璧,看了一会便说:“这块象个月饼似的东西,大概叫做玉……玉……璧吧?我觉得在古玩店里看到过。但是,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鲜艳。你看它蜡黄蜡黄的,很象一块糖饼,拿到手里就有垂涎欲滴的感觉。它的价格大概不能低,我们首先把它处理掉。”

从行囊里倒出来的东西,除了珠宝玉器以外,还有一些盗窃用的工具。什么攀高荡空用的五虎神抓,撬门破锁用的撬棍钢钳,穿墙破壁用的钢钎铁锤,还有一串能够打开各种锁头的万能钥匙。

李四虎看了后便说:“三哥!在路上我未有猜错吧!这些工具不就是盗贼使用的吗?”

“你还真给懵对啦!看这些工具的磨损程度,还是一个惯盗犯呢!对了,最近不是听说有个飞贼吗?叫做一个什么飞……毛……侠。做了几次大案都得手了,不简单!有两下子……是个侠义之士。”张三狼有些羡慕和赞许地说。

“嗨!我说张三哥!看样子你还很敬佩他的。要不然这样子好了,有了这些高级的盗窃工具,我们干脆改行好了。也去做如同飞毛侠一样的豪爽盗侠,专门偷盗那些高官和富贾,行侠仗义、杀富济贫、做个普渡众生的剑侠之客。”李四虎吹捧地说。

“你以为我愿意带着你去干那些丧良心的事吗?不都是生活所迫吗!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愿意干些光荣伟大,轰轰烈烈的事业!对了!你倒是提醒了我。从今天开始,咱们俩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不再去拦路抢劫暗打闷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张三狼有了重新做人的打算。以后他俩真的就做起了盗窃的行当。不过,没用几次就被官府辑扑归案,他俩作了如实的交待。把前期的拦路抢劫和后期的偷摸盗窃,都一一交待清楚,官府根据他们的认罪态度好作了六年徒刑的判决。

张三狼和李四虎二人虽然打算改行,但是,手头上的这些东西需要处理。等待了一些时日,城里没有了风声,二人便把玉璧和一部分珠宝拿出来,分头到街里去变卖。张三狼来到城边的一个叫做“赏宝斋”的古董店,进到店内看到一个花白胡须,戴着金丝眼睛的老者坐在柜台前。

张三狼便开口说道:“掌柜的!您忙着哪?我有一块玉……玉璧,是在……外面讨债要回来的,现在急需钱花,看看贵店是否留下?”他为了隐蔽事实,撒了一个谎,由于是现编的,所以说得断断续续。

赏宝斋古董店老板姓王,人送绰号王好古,做古董生意已有些年头了。他伸手拿过玉璧一看,便摇了摇头说:“这是一块新玉!而且是块岫玉。你没看到我们的牌匾吗?我们是经营老的物件的。比如说三朝的啦……就是夏,商、周的。秦汉的,元明的也行。但是,看这块玉璧的颜色,质地、雕工都很好,就免强收下吧。给你五百大洋成吧?”

“那也太少了吧!怎么也值个三千两千的!这么大的个……这么好的颜色!”张三狼迫不及待地说。但是,究竟这块玉璧能值多少钱他也不知道,只是想要多卖几个钱。所以把价格要得很高。

“能给你收下就不错啦!如果你把它送到珠宝行还没有这个价呢!人家都是成批地进货,价格便宜又省事。”王好古漫不经心地说。

张三狼心里说,哪敢去珠宝行变卖,那不是自投罗网吗?能卖几个就算几个吧。便说:“掌柜的!再给涨两个!八百怎么样?”

“慢着!方才我没有仔细地看,这上面雕刻的是些什么呀?别的玉璧一般都是雕刻龙啊!凤啊!什么的。寓意吉祥如意,褔禄安康。而这块玉璧上边是……勺子形的北斗星?下边的好象是……八卦图?有些奇怪。不过刀法娴熟,技艺高超、还算凑付吧!再给你加一百块,六百块大洋吧!”王好古终于又加了钱。

张三狼也没办法,心想能卖多少算多少吧,反正也是白来的,能收下就不错啦。如果被人家看出破绽,报告了官府,就得弄个鸡飞蛋打,人赃具获。这样,双方就成交了。

飞毛侠好半天才苏醒过来,摸了摸后脑勺,还有些隐隐作痛。知道自己是遇到了棒子手打闷棍的。都怨自己盗钱心窃,行动卤莽慌张,只顾奋力逃跑,未有注意安全。今夜弄个前功尽弃,空手而归,不禁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租用的屋中。还好,现在手头还有一些余钱,只好拿去给妓院的老板敷衍几日,之后再想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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