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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彩光染玉

殷朝基业,历经百年,新皇东方楚束一朝登基,史称殷武帝,定号永和。

武帝发妻宁氏贤良淑德,永和三年六月十八诞下龙子,周岁庆典上封为太子,赐名东方流轩。

也借此典礼将武帝养在宫外的另一位皇子接入宫中,因其为武帝还在王府时酒后乱性,与一粗鄙宫人所生,因而一直未被承认,今正式赐名东方流锦,封大殿下。

同年八月,萧婕妤生得一子,封为三殿下,赐名东方流远。

次年三月,郑荣华也诞育一位皇子,排行第四,赐名东方流澍。

永和五年,安美人也诞下一子,赐名东方流韵。

一连三年,皇宫内喜讯连连,武帝连得五子,一时间宫墙内外传唱的佳话。

武帝龙颜大悦,大赦天下,举国欢庆三日,如同春节。

而这年腊月寒冬,世代商贾的乔府气氛泠然,一众人候在少夫人房门外,一脸焦急,产婆婢子进进出出,已是忙碌了一夜。

享誉天下的乔府巨贾乔子良,此刻脸色微白。

产婆的声音穿透窗纸穿出,“不好!少夫人难产了!”

乔子良的心跳遽然停滞,片刻后又是更猛烈不安的跳动,带着他惴惴不安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一干人等皆是大气也不敢出,只得默默祈祷天降福瑞,保佑这一家品行敦厚之人。

产婆慌张的从屋里走出来,两手沾满着刺目的鲜红,朝乔子良躬身道:“少爷,少夫人的情况怕是不太好,若有不测,老奴要少爷给句准话,是要保大还是保小。”

乔子良闻言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他知道,他是绝不会舍弃自己结发妻子的性命的,只是他的孩儿,他们夫妻俩心心念念了三年才有的孩儿,竟不想出来见见他这个爹爹么?

轻阖双目,一手支住两边头穴,似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道:“务必保住婉儿,孩子你尽力,拜托您了。”

婉儿是乔府少夫人林婉秋的闺名。

产婆应了声“诶,好”,便又转身进了屋。

房间里只听得林婉秋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一声弱过一声,带着乔子良的心绪也渐渐黯淡下去。

天色微亮,产婆见形势不好,叫人去煮了引产的汤药,心中轻叹,这个孩儿怕是保不住了。

却在此时,随着熹微的晨光愈发明亮,天边的群星闪耀的光亮渐渐黯淡下去,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颗曾璀璨绚烂的星辰悄然陨落,化作一道霞光从熹微的晨光中拨离出来,散作七色条带沐浴着整个乔府大院,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只留下一道闪耀的金黄照进林婉秋的屋内,照在了林婉秋脖颈间的弯月玉佩上。

接着便是一阵啼哭,林婉秋闻声挂着泪珠嘴角微微上扬,累得昏厥过去。

产婆也闻声赶忙来瞧,忙帮着林婉秋顺气,硬是将这小小的人儿给拽了出来。

是个女儿。

院里的人皆是轻吁一口气,乔子良顿时喜染眉梢,紧皱的眉宇还未舒缓,便又将这初为人父的喜气冲了回去。

孩子出来了,岂不是意味着他的夫人将是命悬一线?

乔子良一个箭步想进入屋内,却被屋里的人赶了出来,说是产房血气太重,不宜入内,且少夫人刚诞下小姐,需要静养。

乔子良闻言才知,原来是母子双全,才又安下心来回到原地。

一向在商场上风生水起的他,竟不知自己此刻究竟该做些什么,自己摸过无数奇珍异宝的手,竟不知该置于何处,只是一个人乐着像个痴儿。

想他乔子良12岁走江南下西洋,与各路商人谈天说地,16岁继承乔府家业,相貌虽不是人神共愤,却也是翩翩公子,浊世佳人,温润的眉目足矣叩响万千少女的心扉。

而他此生只与林婉秋一人携手而行,并肩而立,不仅是林婉秋的柔美品性与自己十分契合,还因为她当初的惊天动地的一句:“我林婉秋此生非乔子良不嫁,即使他一穷二白,遭亲友背离,受天下人唾弃,我也愿与他同行林间,共饮黄泉!”

让他自此坚定了自己的心意,此生只有她一个女人,绝无第二人!

如今喜得贵子,乔子良自是喜不自胜,忙安排下人装点府内上下,张灯结彩,拟写喜帖,遍告亲朋好友。

而乔府添女时彩光降临,天降福泽的景象除了乔府里的人见到,其他人皆不明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扰,乔子良决定将消息封锁,给女儿一个纯净而温暖的环境成长。

待屋里收拾妥当,乔子良才得以进屋搂得娇妻在怀,见林婉秋精神尚好,便与她商议起女儿的芳名。

林婉秋抚着自己胸前的玉佩,一脸慈爱道:“子良,方才生产时,我看到一道金光照到我这月牙玉佩上的,既然不能对外宣之于口,便用女儿的名字留个纪念,可好?”

乔子良满眼的宠溺,“都听婉儿的便是。”

林婉秋偎在乔子良胸口,思忖后道:“那就叫染玉吧,乔染玉…闺名就叫玉儿,若是以后再添一个女儿,可以叫小玉儿,子良觉得可好?”

“甚好”。乔子良和着,又想到了什么,促狭地笑出声来,“那我们可要抓紧了。”

林婉秋却是一脸茫然,“什么?”

乔子良不语,只是盯着她淡淡的笑着。

半晌,林婉秋才回过神来,柔柔抬起手在乔子良大腿上轻扭了下,嗔道:“我这才刚生下女儿,身子弱得很,就算和你那个也怀不上的。”

乔子良一脸温润,靠在自家夫人耳边轻笑道:“夫人指的是哪个?“

林婉秋却是说不过他,脸扭到一边,不再理他,耳朵边的红晕却是暴露了她此刻羞赧的心绪,乔子良见她羞涩难当,也不逗她了,轻轻把她抱起平放在榻上,道,“好了好了,老夫老妻了,还羞什么,刚给我生了孩儿,我肯定是要让你好好休息,那还忍心再折腾你,要不要再睡上一会儿?”

林婉秋见他只是与她调笑,还如此体贴,内心微暖,她的丈夫总是最疼她的,当初说出那一番豪言壮语心中也是颇有顾虑的,若是乔子良压根瞧不上她,这辈子恐怕就毁在自己手里了。

何其有幸,他,也是在意着她的。

乔子良轻轻吻上林婉秋的额头,与她一并躺在榻上,轻拍着她的侧臂浅浅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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