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南清夜犹自喘着气，一向苍白的脸颊染了微红，乌发散下更显逸美，我慌乱地坐直身子，握住胸口已经被解开大半的粉红小衣，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幕幕闪过的都是昨天夜里的纷乱和荒芜。
“不——不要！”优美的手指伸过来，像是要安慰却被我迅速躲开，我抱着身上散乱的衣衫往宽阔的龙床一边躲闪，恐惧地看着绣缎锦褥上铺着的洁白丝绸。
他微红的脸色渐渐复原，眼底有一丝失望滑过，但看到我抱膝瑟瑟蜷在一边，便微笑着轻声道：
“都是清夜不好，吓着你了么？”
他是这样的体贴而温存，使我的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愧疚和酸楚，眼底已有了泪水，我怯怯地点点头，看着他。
“不要怕，烟裳，是我方才失态了。”他轻轻坐过来，将我搂在怀里，抚着我的头发，道：“于每个女子而言，初/夜都是无比圣洁而美好的，然而也免不了会对你带了伤害和疼痛。烟裳，你若害怕，清夜今日，不要就是……”
“真的可以吗？”我心虚地问道，低头看向洁白的丝绸，犹豫道：
“但……但是这个怎么办？我听宫女说明日太后老人家要……要验红的……”
说罢，我垂下头紧紧咬着唇，直觉他将我的脸托起，漂亮的眸子深深看着我道：
“真的很怕……还是不愿意？”
我连忙摇头，抱着他的胳膊道：“不……，我是真的害怕……我……好怕疼……”
说完又重新低下头，生怕一点不小心这谎言便维持不下去，我是怕，但是我怕的是被他发现，我已经不是洁净之身，我怕这样纯如水晶的幸福一不留心便会跌碎遍地。
他轻轻笑了一下，叹口气道：
“好吧，清夜绝不会勉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不再害怕的。至于喜帕……”他看向床上的白绸，略想了一下，站起身来掀帐走了出去，不一会便又进来，手里拿了一把三寸长的精赤小匕，对着我清顽一笑，迅速扎进了指尖。
血红如梅，他微微皱眉捏着指尖在白绸上甩了几下，便有殷红花朵盛开雪地，我愣怔地看着他，直到他扔下刀子，浅笑走过来，我才反应过来。
“清夜……”我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心中的痛如波涛暗涌不可遏止。
“好了，安心的睡吧。明日还要去拜见母后。”他在我的额角印上轻轻一吻，掀开被子将我放了进去。
虽是预备留心浅眠的，不料在他温柔的怀抱里竟是安然地睡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没有人，我拈着余落的几丝青发，有些发愣。
此时有宫人察觉，立时上来掀了明黄幔帘，扶着我起身，我不禁道：
“皇上呢？”
服侍的宫女面容娇丽，一边帮我穿着衣服，一边道：
“回皇后娘娘，皇上上早朝去了，临走时吩咐奴婢不要叫醒娘娘。”
低头看着宫女们为我穿上的赤红色凤纹镶金带的繁复裙袍，我才渐渐回味过来，我已经不再是柳烟裳，我的身份是清嘉王朝的天纯皇后。
而清夜，也不能再想从前一样，吹箫抚琴，弄花修竹，而要面对江山社稷、苍生百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