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扑哧一声笑,声音却是哽咽,“怎么教训?”
“比如,揍他一顿,把他公司弄垮,只要你不心疼。”
安槿抹了一把泪,“好!”
早已不常因为感动而掉泪,今天,却是忍不住。有这样的哥哥,是她前世修来的福份,她该珍惜。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浩瀚夜空下,寂寞身影,萧易故作轻松的语气里,有一些地轻颤。
安槿,不能做你的恋人,是此生遗憾的吧。尽管知道你很独立,向来不靠他人,可依旧想做你的那棵保护伞,在你有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那个人,会对你好的吧。
与他交往不多,却深知,是个冷静到让人探不到情绪的男人。与他相斗时,你的突然窜入,却惊骇了他的眸,剥落了他所有自持的镇定。
那一句若是你伤了怎么办,仔细审视你的模样,对你的紧张不言而喻。
男人看男人,自是不一样的风景。
那眼神,怎会看不懂,正是我要传递给你的。
伸手想将你搂入怀,却是慢他一步。手指落在空气里,很空荡。
总是,慢一步。
你认识他,在我之前。选择爱上他,却是拒绝了我。
一步,可以让咫尺变天涯,是再也跨不过去的距离。
你与我的定义,被时光钉在兄与妹的身份上。
不甘,又能怎样?只因,你的眸子里,满满地,是他的影子。
萧易缓缓合上手机,握在掌心里,直至发了烫,内心荒芜一片,忽略了身后细微的脚步声。
“哥,你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
指尖,在手机壳上轻轻地摩梭着,他低头,苦涩地扯出一抹笑。
“晓,你认识她的时间比我还要长,该知道她性子里的淡漠,但若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萧晓瘪嘴,“可你又不比那人差,我还指望着她做我嫂子呢。”
萧易转过身,伸手在妹妹的头上揉搓了几下发,一眼看见霍楚华站在不远的地方,若有沉思地望着他。
“我明天七点的飞机回墨城,你工作再忙,可得把这丫头照顾好了。”
心里的人已去,再浪漫的城市也会蒙上一层灰色。
“我的女人,自然会照顾好。”霍楚华伸手一揽,搂上萧晓的腰。
扫过两人一眼,萧易道,“你们谈了这么久,也该考虑什么时候把事儿给办一下了。”
霍楚华微眯眸,凝过怀里女人一眼,答道,“不是今年就是明年。”
“那就好。”
萧易转身离去,留下萧晓一脸忧色,以及霍楚华淡淡的表情下一双隐忧的眸子。
“哥他......”
“别太担心,他可不是那种不经事的男人。”他安慰着怀里的小女人,却知一个男人若是用情至深,又怎会如表面上那般云淡风轻地放得下。
另一处阳台之上,月光漫洒,映在女子赤着的足上,如陶瓷般的洁白。柔顺的发铺散在蜷曲的膝上,遮住了她的一张脸。
她的手,环抱在小腿上,缩成小小的一团。掌心里的手机,早已隐没了光芒,复入安静,像这夜,静谧又温柔。
哥哥,真是个温暖的名字。
要一辈子珍惜的。
掌心里,突然地被掏空。安槿惊地一下猛抬头,高大的身影,背对了光源,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
阮维东,不知何时已进来,悄无声息地,像个幽魅。
手机,在他的掌心里重新绽放了光彩,照着他的面无表情,又倏然合上。
空气里,似乎隐忍了一些怒气。
那个号码,萧易,和他。
安槿坐在地上,未动。以为,会有一阵地暴风骤雨刮过。
却是,安静到诡异。
然后,眼前的灰影覆了上来。男人弯下腰,手斜插至她的腋窝与膝下,抱起。
“地上凉,坐太久不好。”他的声音,温柔地划过耳迹。
安槿微愕,手指揪了他胸前的衣衫,任他抱着走进卧室,然后安置在床上,看他将手机关了搁在床头柜上。
“你好像大度了些。”她轻靠在枕头上,轻声笑道。
想起酒店大堂里毫无形象地打架的他,不禁莞尔。
男人唇微勾,捉狭的笑若隐若现,“槿是想让我吃醋,对吗?”
安槿脸微烧,不悦地干叫,“什么叫我让你吃醋。”
可是,那单字一声槿,却又让她微微地怔了下神。这个称谓,听起来很亲密,她想她是喜欢的。
阮维东眉眼一挑,“那槿觉得我该是怎样的反应才算正常?”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事。”安槿身体一滑,缩进薄薄的空调被里。
决定,不理他。
这个男人相处多了,便发现,简直就是一个祸害。越与他说得多,他便越起兴。嘴皮上功夫,她自认为不及他。
房子里的制冷系统明明没有坏,手脚也有所冰凉,可是脸上却微见了些热度。
腰上,隔着被子,横来一臂,将她的身体掀转,薄怒的声音在头顶上咬牙切齿之感。
“安槿,记着,男人并不大度。我对你,更加不可能。不发火,并不代表不在意。但是,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仅此一次,别再让我看见你为别的男人掉眼泪。你的泪,你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不是不想计较,天知道有多想让她交代清楚,却是,怕自己怒意无可控制吓了她,或者,招至她的反感。
这个女人,腿一撅,脾气一狠,便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