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回到房里,早点是皮蛋瘦肉粥,以及密封好了的热牛奶。
想起昨夜那别扭的男人,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仅两个字,“谢谢!”
很快,那头回过讯息,“谢什么?”
安槿撇撇嘴,这男人,总喜欢明知故问。她也不多拐弯,免得被纠缠着,老实地又回了两个字,“早餐。”
男人淡淡地回复一个哦字,略有失望的样子。
安槿想了想,又发去两字,“么么!”
彼时阮维东刚起床,一夜睡得不安稳,到了清晨反倒想再睡上一会。只是属下的电话已提醒,八点半的商务谈判不可缺席。
一夜慵懒,到出门时,落在别人目光里的样子,又是那般地凌厉风行。
随从的属下,一个个都不敢懈怠。
司机开了门,他坐上去,掏出手机,看着奇怪的两个字。
么么!
他问她,“什么意思。”
那女人的回复来得很慢,手机在他步入会场的那一刻方在他的手里振动了一下,他迅速扫过一眼。
“网络语,请自查,嘿嘿!原来你也有落后的时候。”
感觉里,这声笑,有些奸/滑,微皱眉。却是来不及细想,已有人向他走过来。
握手,寒暄,然后各自落座。
商场如战场,哪怕刚才还笑谈风生,一旦涉及了利益,便各自据理力争。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阮维东却总不时地想着那两个字的含义。
阮维东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准备工作自是充足。提拔着跟过来的几个属下,也各有所长,并不需他太多担心。
他亲身过来,一是压场,二是考察。梨市的市场打开,便是面对整个西南部。
谈判到最后以双赢达成协议,皆大欢喜。只余一些细枝末叶的条款,有待修改,约定第二日正式签订合同。
会后,对方老总提议,中午去附近酒家庆祝合作愉快。
阮维东略作思吟,建议推后,待合同正式敲定时,由阮氏作东。
他一心想的是,那两个字,究竟蕴着怎样的意义。
该死的女人,竟让他心神不宁,最好不要捉弄他,否则后果很严重。
一回酒店,他便迫不及待地上网,百度搜索。
微愣,继而狂热的欢喜,低低笑出声来。
他的女人,在向他示好呢,怎能不高兴。
一整天,都心情愉悦。
连跟着的属下都感觉到老板今日异常,暗自窃语是否因为合约谈得顺利。
有人摇了摇了头,阮氏签过比这更大的合同,也不见老板有过分的欢喜。
今天,似有诡异,却又猜不透,也无人敢问。
老板一声令下,大家又各自忙开来。
傍晚时分,他倒是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驶,脑子里老是跳过那一句么么,竟然是亲亲之意。
可惜她不在身边,若不然,他非得吻到她的唇肿不可,然后,狠狠地将她要个够。
这么想着时,身体的某一处竟是有了反应。
该死的,这算是调/戏或者勾/引吗?等他回去,看他怎么收拾。
途经一家橱窗,有漂亮的真丝裙子穿在模特的身上。
车子掠过,又倒回来。
冲着那两个字,他想他该买份礼物奖励她一下。
并不知她喜欢什么,却是想起她少得可怜的衣橱。
早就要带她去添置些衣物,那女人,不是以衣服求精不求多为由,以工作太忙推脱。
实在拗不过了,就说,等她完成了手里的活计再说。他也就依了她。
还不曾走进店里,便听见耳朵里一声唤。
“维东。”
侧过头,看见一个女人靠近,眉心紧蹙。
任雪晨显得有些局促,手指紧扣在手提包上,在他面前站定。
“巧啊。”还是努力地展着温柔的笑。
阮维东面无表情,只是冷淡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在这里?任雪晨不是不明白,他的行踪,向来讨厌女人追问,何况是跟踪。
在她之前的那个,就是自作主张地跟踪了他的足迹,想在他出差的途中制造一份惊喜,收获的却是永远列入黑名单。
任那女人怎么求,都只是白费力气,甚至更加遭他厌恶。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他一旦说不要了,能再回到他的身边,是微乎其微的可能。
只是,三年,她想,这是他有过的女人里,谁也没有的优势。
所以,她想再赌一把。不试过,又怎知道结果。
就像当年,她看中了他,身边的朋友都讥笑她是麻雀想变凤凰。
阮维东是谁,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千金名媛,而她彼时不过是酒店套房里的一名服务生,他正眼不相瞧。
她不是个容易服输的人,砸了血本去调查了解他的喜好,制造相遇的机会,终得他亲睐。
努力地将自己塑造成他喜欢的模样,将野心小心翼翼地收敛着。
他对自己还算不错,吃穿用度样样不亏,每月还有一笔不菲的钱打入她的账户里。
她一直记得他曾经说过一句话,女人单纯点好,心思别耍太多,否则不长久。
所以,在他面前,她总温驯懂事的模样,对他,从不敢多作要求,颤颤惊惊地过了三年。
那些曾经嘲笑她的朋友,都开始惊叹是个奇迹。
只是这奇迹,终究被那个叫安槿的女人给打破,而且来得太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