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安槿大喊,“他是我弟。”
那铁掌利风,擦着安远的脸侧劈过。若是再晚上那么几秒钟,安远估计得掉下几颗牙齿或者下颌脱臼。
阮维东愣住,想起她曾与他提过,她那毕业的弟弟马上就回墨城工作,敢情就是这小子?看起来,还有两下子。
两人在最紧要关头收了手,各自退开一步。
安远晃了下脖子,对他恶作剧地笑过。
阮维东警告性地瞥过一眼,然后将目光凝落在她的身上,正想要询问一个真假。
哪知这个女人,拾起桌上一本杂志,在他与安远的身上一人狠敲两下,身子一转,迅速冲进了卧室。
那门,关得砰砰响,震得两个男人心里一颤一愣的,对视。
安远耸着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阮维东微冷哼,转身,朝卧室走去。
却是发现,门紧锁,外面无法打开。
“安槿。”他唤。
有什么东西砸在门上,却是没有她的回音。
“安槿,开门。”他耐着性子再唤。
女人的声音总算传来,“你们继续,打痛快了再来叫我。”
阮维东轻皱眉,回头,问安远,“你真是她弟?”
安远两手一摊,“如假包换,要不要检查身份证?”
“我晚点再找你算账。”阮维东冷哼着,继续叫门,那里面,已是声息全无。
安远慢慢踱过来,倚在墙上,慢里斯条道,“我姐一旦生气,很可怖的。”
“多可怖法?”
“我记得有次惹恼了她,大半个月没理我。”
阮维东微拧了眉,想着目前对她的了解,这种可能,不是不存在。
抬眸,望见晚风拂动窗帘,有了主意。一闪身,入了阳台。
“你干吗呢?”安远微惑,跟着过去。
那人的动作,却是叫他目瞪口呆。
许多年后,他依旧记得某个月色清朗的夜里,男人轻身一跃,潇洒如古装剧里的英俊男主,一袭白衣,在风里飘逸如魅。
安槿走进浴室,褪尽衣衫。逛了一天,腰酸腿疼的,泡个澡,正好。
至于外面那两个男人,爱打就打吧,好斗成性的家伙,懒得理。
却不知,阳台上,已有身影悄然飘落,正步步沉缓地靠近。
轻阖上眼,将头枕在缸沿,伸展了身子,颈项以下,全都没入水中。水温正合适,舒缓了全身的脉络。
她在想,她可以相信他能处理好与那些女人的事,为何他却不能放心她与别的男人的交往。
如果,两个人的交往里,缺乏着最基本的信任,即便最诚挚的心,也会逐渐磨损掉。
就比如她与顾艾钐。
与阮维东,她不想重蹈覆辙。
轻叹之间,额上有温热的东西触碰上。
惊地睁眼,入目里,是男人微挑的眉。他的手指,轻揉在她的额角。
“今天去了很多地方?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声音柔和,不似刚才的狠戾。
安槿微愣了一下,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怎么进来的?”
她记得她有将门反锁,目的是为清静片刻。
阮维东眉色轻淡,“客厅与卧室的阳台之间好像有个空调搁板……”
剩下的,他没说,已见女人惊怔的目光,然后是哗啦的水声撩起。
她的拳,沾着白色的泡沫,密密麻麻地落在他的身上。
“阮维东,你不要命了,你这个疯子。”
后脑被扣上,唇被吻,如狂暴般地袭过,微带着粗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你,我早已经疯掉。”
攀窗越沿的事情,竟像是无需经过脑子的思考,只是那么一个微小的念头,就已迫不及待。
危险,不是没有想过,却是笃信自己的身手。
于茫茫人海之中,好不容易找到对上眼合上心意的女子民,他又怎会允许自己出现任何一丁点的差错。他要她,下半生相陪。
这个房子的每个角落,他都已经熟悉无比。两个阳台,一大一小,之间的距离,却不是很宽。中间有空调搁板,可作跃台。
她的手,沾着那些泡沫星子和水珠,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继续捶打,却是失去了力道。那眼角边上,突地就涌出层层氤湿的液体。
“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这是十几层?”她都快要吼出来,要玩也不是带命玩的。
如果掉下去了怎么办,那是光想着就会害怕至极的事。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地任着性子胡来,他以为他是蜘蛛侠吗?
那是离地数十米高的距离啊,怎么可以拿了命来开玩笑。
如果,如果……
那是想都不愿意想的心有余悸。
阮维东眸子陡沉,语带威胁,“那你还敢甩门?”
却是满手滑腻,女人的大半个身子已从水里抬起,紧贴在他的身上,沾湿了他前面的衣衫。
眸底瞬间染情/欲,喉结滚动,眉眼低垂微眯间将她的诱/惑悉数收录。
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心心相念的女人的春色泛滥无边。
安槿似乎仍未从悸颤中回过神来,只是一个劲地在他的身上砸着拳,身体颤抖得厉害,“谁叫你不分清红与皂白,胡乱怀疑人。”
瞧见她的眸子里划过的伤,那身子已是软软地滑下去,眼看就要落水。
想起那些曾在她的身上,别人加诸的怀疑与指责,忽地觉得疼痛无比。
张臂一捞,把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脸上胡乱地亲着,“对不起,槿,不会了,以后不会了,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