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点破,是顾全了这个女人唯剩的面子。
“没有你,我们照样会分。”安槿打断她的话。
这是一句实话。
没有华蓉,她与顾艾钐的分开,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她可以一起吃苦,却无法容忍长期的不珍惜。
有时候女人的贪求并不多,一句嘘寒问暖都可以感动几许。
与阮维东的约定,一天一个幸福的理由,不过是突然而起的念头,却发现其实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如果说爱情也有保质期,她希望这是一种保鲜的方法。
每天为对方做件小事情,哪怕细微到最平常不过的。比如,倒杯水,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一顿晚餐,都可以。
华蓉看着她轻描淡写的模样,心里想着,她怎么可以比自己还要镇定呢。
“但是,他对你还余情未了,不是吗?”
安槿捏着小勺子,手搁在桌面上,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定定看着她,唇角微扬起一抹冷然笑意。
“有什么话,直说吧,我时间不多。”
福临农庄,她转身与这个女子所说的那些话,其实就已经宣告了与她与她之间最后一点情份的断绝。
到底是心虚,华蓉别开目光来,望窗外,盯着她的那辆车子。
“我想说什么,其实你不是很清楚吗?既然你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就不要再与他藕断丝连了。”
藕断丝连。
安槿冷笑,宁城一面,她已与他不曾再见。甚至于,脑子里很久没再出现过那个男人的名字。
“华蓉,能不能得到一个人的心,是你自己的本事,与我无关。这场热闹,你自己慢慢玩,我不奉陪。至于你们的结局怎么样,我没有兴趣。其实你有多爱他,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华蓉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当真有你说的那么爱他,三年前,在我离开之时,在他落魄之迹,你就应该回来。”
而不是现在,在他事业有成之时。
有些人,到底要说中一些心事,将自己推至尴尬的境地,是自找了去。
安槿招来服务生,结账买单,潇洒离去,独留华蓉一人怔愣,坐到天黑。许多原本要说的话,都还没有出口。
很多事情,她想不明白。
明明,自己不比安槿差,可为何,自小到大,她就一直比自己耀眼。
成绩上要高几分,老师偏爱要多一些,就连同时遇上的男子,眼里也只有她的存在。
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鸭,笼罩在她的光环下。
有安槿的地方,华蓉只是陪衬,这是她长久的认知。
嫉妒像暗生的蛆虫,在心里翻腾。
明明已经分手,顾艾钐却是念念不忘,即便已知安槿有一个光环耀目的男人,那层不能磨灭的爱恋,依旧横亘在她与他之间。
是她不能横渡的河。
她为他放弃打拼数年的事业,放弃正逢可以升职的机会,回到墨城想帮衬他一把。
他却对她说,对不起,他不能接受。
她只得在他合作的公司里找一份差事,试图多一份与他相见的机会。
他却是公事公办,不谈私事。
有一次被她逼急了,他便很直接地告诉她,这辈子,他只会爱一个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不会再有别人。
他说他对不起那个人,要用一生来赎罪。
安槿赶到峻华时,庆祝会还不曾开始,都在等她,正聊得欢。
人不是很多,是此次专辑制作的一些成员,坐满一桌。
因为她的迟到,一入场,便被围攻。
罚酒三杯。
酒杯不大,却也不小。最重要的是,里面的液体,不是啤的,不是红的,而是白的。
白得那一个叫透彻,她望着心里发悚。
抓着后脑,有些为难。
“拜托,能不能不要这么整我。”她开始求饶。
众人不依。
有人道,“本来说的是,谁迟到一分钟,罚酒一杯。看你女孩子,迟到十分钟,三杯已是仁慈。”
“可以换啤的吗?”啤酒尚在她的可承受范围内,“这白的,不等喝完,我就要挂了,怜香惜玉点行不行?要是喝醉了在这里酒疯闹事多丢脸啊,想必除了吃饭还有活动吧?”
有人提议,“那就一白一红一啤。”
安槿扫眼望去,那桌上中央,酒类倒是齐全,红的白的啤的样样俱有。
还有一些饮料,可惜不是她此刻能选择的。
萧晓坐在位子上,笑得正欢。
安槿有怀疑,这整人的主意,是这女人出的点子。
目光环扫室内,一桌人,不见萧易身影。
正暗自嘀咕着,身后传来爽朗一笑。
“那我这迟到更久的,得罚多少杯啊。”
回头,视线里,白衬衣,亚麻裤子,笑得温润的男子,不是数日不见的萧易又是谁?
眨眼已到跟前,她的旁边,正好留有空位,他优雅坐下。
酒杯从她的手里转渡到了他的手里。
“向来的规矩,不是只罚最后一个到场的吗?那么,这酒,该是我喝了。”
看他仰头,酒在他的喉咙里滚过,一杯已无影。
“哥,你不是不来的吗?”萧晓张了张嘴,嗔嘟出一句。
萧易静看着她,笑道,“不欢迎吗?”
那余光,却是落在安槿的身上。
到底,不能释怀。想来看看她,是否过得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