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复又落下,深沉且缠绵,直到她在他的怀里气喘吁吁,脸色娇红。
“槿,我们结婚吧。”
“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又装傻。”他捏了捏她渗着细密汗珠的鼻子,“我说的是婚礼。”
没有一个女人不热爱婚礼的,可偏偏他家这个女人,对婚礼一点也不热衷。甚至于,有些抵触,找着各种理由推脱。
倒是他,越发地憧憬那美妙的时刻,他想同她一起俯看繁华盛世。
全家人亦是眼巴巴地望着她,就是不见她松口,以病人为由。
“维,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我已经成为你法定的妻子,婚礼只是一个形式,有没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彼此相爱下去,并不是每一个拥有华丽婚礼的婚姻都能够天长地久。”
“傻瓜,天荒地老虽然只是传说,可是这辈子,你生,我生,你去,我便和你同眠,你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女人……”
安槿一惊,慌忙捂了他的嘴,“不准胡说八道。”
阮维东在她的掌心里亲吻,轻轻一笑,目光流转之间尽是深情。
那个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她若狠心不醒来,他便追去另一个世界相陪。也许挺没出息的,甚至忘记了身上还存在的责任。可是那一刻,他终于懂得,什么叫至死不渝,什么叫肝肠寸断,什么叫生死相恋。
“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不说一百,也得活到九十九。当你变成老太婆的时候,我也是个糟老头了,咱们坐在轮椅上晒太阳。”
安槿轻轻擂了他一拳,嘴角一撅,“我才不要九十九。”
阮维东眉心微蹙。
“我要一百二,做个老妖婆。到时候带着像树皮一样的脸,吓坏一堆过路的小孩。”安槿掰着指头笑道。
男人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又落上热烈的吻,他真怕她刚才说出不吉利的话。她自是不信那些东西,可是他一直心有余悸。
“槿,等年一过,春暖花开时,我们便举行婚礼,好不好?”
“不好。”她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他。
“可是,槿,我需要这样一个仪式,向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人证明你的幸福。”
安槿笑,双手捧着他的脸乱揉成一气,“现在轮到你傻啦,干吗在意别人是怎么想的,生活是自己的,太在意别人怎么看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她从不否认,自己也曾小女人一般做过新娘的梦,那是每一个女人从小女孩时期就会有的童话故事。
只是那时候梦里的新郎还不是现在身边这个男人。她也想,有一个证明自己幸福的婚礼,不必有多么地盛大繁华,亲朋好友到场就可以。
可是后来发现,幸福跟婚礼这玩意儿当真没有太大的关系。幸福的存在,不在于向神父说一声我愿意,也不在于那一句生老病死不离不弃的誓言。
好听的谁都会说,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也许今天结,明天就离。昨天的誓言,到今天也许就成了黄花菜凉。跟你甜言蜜语的那个人,也许转瞬间就对你冷情凉薄成为陌生人。
又或者,婚姻虽然在继续,可是生活琐碎事,磨去感情,如同一杯寡淡的白开水。女人在下班之余,操持家务,侍候公婆,抚育孩子,而男人则可以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看球赛到半夜。他不会对妻子来半句虚寒问暖,倒会左挑剔右找刺。若是哪一天,妻子与他的父母争执上半句,他便会恶语相向或者拳脚相打,不是她的错也只能是她认错。
不知是谁说过,女人的命,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一生的佣人。
当然,这不是婚姻的全部。总有一些夫妻,相亲相爱。也总有那么一些男人,对女人呵护至宝。
安槿挺享受目前这种状态的,婚礼反倒觉得有些麻烦。别人祝不祝福已不打紧,自己感觉幸福就好。
可是,阮维东很坚持,“槿,我知道你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可是,我是个凡夫俗子,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槿,你不能剥夺了我的这个权利。”
“不能商量吗?”安槿巴巴地望着他。
“不能。”回答亦是那样地坚决。
“可是新娘不都是漂漂亮亮的吗?你看我,头发都跟狗啃了似的,还有那么多疤痕没有消,丑不垃圾的,会丢你的脸哎。”
阮维东知道,怀里这女人估计又是想找借口了,他吻了吻她的发,“没关系,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都是我的宝贝槿,独一无二。”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宝贝,安槿几乎掉下泪来。
“可我要做就得做最漂亮的新娘,怎么办?要不,等我头发长齐一点再举行婚礼好不好?我要美美地当新娘。”
“好,可不许反悔。”他怕是她的缓兵之计。
“我说的话就这么地不可信吗?”安槿哼哼,孩子气地伸出小手指,“大不了跟你拉个钩,再不相信要不要签份书面协议什么的?阮大总裁。”
“那倒不必。”阮维东笑着钩住她的手指,伸掌一扣,将她的整个小手包裹在宽厚暖热的掌心里,又低头亲了下她的唇,“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安槿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微笑,“你不说,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