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后,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安槿头偏靠着玻璃车窗,静静看着外面风景变化。
离开农庄时,听到叶樱桃忽然地惊呼声,是不可置信,“那不是阮维东吗?怎么可能?”
有人追问,“哪个阮维东?”
余翼东到底见过些世面,低声相询,“樱子,你别告诉我他便是阮氏集团的总裁。”
重石落碧潭,又岂能无波。
只是那身后的喧嚣与暧昧的目光已离她甚远,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的掌心里轻轻磨梭着。唯听得空气里传过一声清亮的耳光声,紧接着是何琪的怒声斥责。
“顾艾钐,你他/妈/的真让我瞧不起。”
安槿没有回头,她望着天空,眼角有酸涩的感觉。琪呵,我都已经不在乎,三年都过去了,你又何必再动怒生气,不值得。
“在想什么?”阮维东握着方向盘,余光扫过她的脸。
安槿收回视线,朝他淡淡笑了一下,依旧懒懒地靠在车门上,“在想你为什么碰巧就出现在那里。”
“安槿,不诚实的女人真不可爱。”他没有看她,眼睛里沉静地敛去刚才在农庄里的一切戾气,唯剩黝暗。
安槿微叹,脸上却挂着宁静的笑,“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可爱的人,阮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阮维东微眯上眼睛,额心拧出几条小小的纹路,“安槿,我突然间发现,这句话很是刺耳。”
安槿笑笑,又偏过头去看窗外。离开两年的墨城,变化虽不是翻天覆地,却也叫她看出某些不同。就像那些人,明明是几年前的面孔,却给她物是人非的感觉。
也许吧,她其实也是个尖酸刻薄的人。就比如,在那湖边,明明跟他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她却突然地折转身体,走到华蓉的面前。
她说,“华蓉,爱一个人并没有错。不过,你的手段到底不够光明磊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或许这句话,送给你和樱子最为合适。”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说穿罢了。朋友啊,就是这样地在她的背后捅一刀。那滋味,不好受。
她没有去看华蓉的表情,不想看。话既已挑明,那么,便是朋友缘分尽断的时候。何琪说的没错,她是个极端的人。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她不知道阮维东要将车子开到哪里去,也不多问,静静看着窗外的人流车海,以及倒退的建筑物。
良久,阮维东忽然地开出一句玩笑,“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